月朗星稀,经略府书房内点着两根蜡烛,李茂提笔一连写了三封信。
春秋笔法对李茂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给童贯和蔡京的是私信,另外一封是让童贯转呈给赵佶的秘奏。
内容无外乎卖惨,反正他这个经略制置使刚上任,花式甩锅毫无毛病。
贼匪遍地,蟊贼无数是信安军的现状。
河北东西两路的山大王跑到信安军劫法场,凭借信安军一个军州的兵力虽然杀退了贼匪,但实力难以为继。
恳请朝廷发兵救援等等,至于追究起来板子会不会落在知府孙虎身上,不在李茂的考虑范围内,能顺势把孙虎踢走更好。
李茂这边刚完事,孙定一脸疲惫的走进书房。
“大郎,善后事宜已经处理妥当,邬梨和范权交换了田虎的子侄等家眷,此役剿杀贼匪共计七百二十八人,另有抄灭范家庄所得登记造册,请大郎过目。”
翻看过孙定条目清晰的小册子,李茂放下,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总价值三十余万贯,范权积家累世果然豪富,一旦风云有变,范权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据地称王也不算夸张啊!”
“大郎也说积家累世,没有几十年的积攒,哪来如此大的家业,有这三十余万贯,信安军一年之内不缺钱粮,大郎的很多想法可以从容实施。”
李茂起身来到墙边,伸手拉开了布幔,露出的是一张山川地理图。
“千头万绪,倒是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放眼所见大好河山,换我来主宰,能做的更好吗?”
孙定听着李茂毫不避讳的抱负,或者说反贼之心,非但没有惊讶,反而激动的浑身颤了颤。
“远如隋唐,近如五代,算上赵家天子,哪个能称得上得国正位?
或外戚擅专得国,或权臣以下犯上,令人最为齿冷的就是赵家了。
若不是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欺负孤儿寡母,以周世宗柴荣的韬略才干,早就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李茂见孙定意气风发,对赵家怨气颇重,失笑道:“也不是像哥哥说的那么不堪,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封建王朝的周期律。
即便没有赵匡胤黄袍加身,也有其他人趁势而起,或许做的还未必赶得上宋太祖呢!”
孙定觉得李茂把话题扯远了。
“大郎,古往今来问鼎之路不外乎那么几条,或揭竿而起于草莽,如刘邦,或权臣篡国,如杨坚,赵匡胤,顾忌太多最终落个曹魏武的下场,给子孙谋三分天下,岂不是太遗憾了。”
“以史为鉴固然好,但来时的路,不是这样啊!”
李茂最大的秘密无法对人坦白,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
想想后世的种种,比照眼前,难免会迷茫生出不适感,反骨,不是那么好生长的。
尤其是有宋一代,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对外软弱,对内强硬,起兵谋反绝对不能成(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