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蒙谁呢?她说那么一大堆,翻译过来就六个字?”
“纱织是活人,但不是‘现代人’。她应该是二战期间,经历了某些事,来到了这里。她对现实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时候。但是她本人,到了这里之后,还以为只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南部十四式?”以郭森对枪械的了解,轻易就认出了纱织这把枪的型号。
“我也讨厌。”我轻拍她的后背,却是朝郭森连连使眼色。
我越发词穷,只一把攥住他手腕,大步向着纱织离去的方向走。
直到她‘得逞’一半,我才醒悟她是想给我来个‘大背摔’。
才脱离那诡异的大铁门前探照灯的照射范围,前方原本的黑暗不能说骤然开朗,却透出了光亮。
郭森凑到我跟前,看着我,低声说:“她说的是……你是她的爱人。”
郭森疑惑地看向我,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意思是问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谢谢。”我打断她,一字一顿道:“现在,我必须要找到那个女孩,带她离开。你,得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现在先不说旁的,我来这里,是要找一个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虽然不那么熟,但郭森是见过窦大宝的。
郭森道:“早看过了,子弹是满匣。那女的,那个纱织肯定没怎么用过枪,刚才压根没开保险,不然你也不会那么轻易把她的枪给下咯。”
现在,我想我完全明白了。”
面对他,我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
下一秒钟,她突然一转身,后背靠进我怀里,同时将我的胳膊背到肩膀上,“哈呀”一声猛地发力。
瞎子说的时候,我只当是故事。直到想到那个故事、融合了一些特殊讯息,在见到纱织前,我也只是觉得鲸吞可能真的存在,却还有很多细节想不明白。
结果是,她并没有达到目的。
“不是……啧,她是说——你是他的爱人,虽然你的样子有一点改变,但她确认你一定就是那个人。因为当初……当初她跟父亲学习柔道,想跟你开玩笑拿你练手的时候,你每回说的都是刚才那句话,而且一直都不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纱织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一定帮你。”
我没理他,又冲纱织笑了笑,轻声说:“你先去看一下情况,然后告诉我。”
他这么做是出于职业本能,因为纱织对准我的是枪口。
看出这点,我只得咬咬牙,对他说:
没想到话音才落,纱织明显浑身猛一震,两眼瞬间瞪圆,却很快被一层朦胧遮挡。
我无动于衷,径直走到她面前,没用太费事就把她手里的枪给拿了过来,看了两眼,反手递给了郭森。
“这不会出事?”郭森两眼向上翻了翻。
我吁了口气,点点头:“那你现在听好,你还是习惯用枪,接下来,你可以开枪,但只限于这把‘王八盒子’。”
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纱织,嘴上却是对郭森说:“她能听懂字面,但不懂什么意思?那就是说,她是个处……是个姑娘?”
“明白什么?”以郭森善于推理的大脑和超强的记忆,明显是思维已经触及到了关键,但不肯去相信。
只能说郭森的记忆力是真牛掰……
他还没忘记我说的‘火油层’机关。
“什么是仙境?”我稍稍抬高声调,“姓傅的在龙鳞镇生活了二十年,容貌没有变化!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外来人在鲸吞之地可以‘长生’?
得亏还是我拽住了她……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打开我的手,急着向后缩,紧跟着竟掏出一样东西对准了我:“你别过来!”
郭森脸色一变,一手拦在我身前,另一只手搭在了腰间。
“我看不像。”嘴里说着,我快速的将右手伸向纱织胸口。
郭森翻来覆去看了一阵,说:“这是二战的时候小鬼子的配备。就外形看,增大了扳机护圈,那是因为东北太冷,增大扳机护圈可以戴着手套开枪。这是1935年以后专门改造的。这‘王八盒子’怎么保存的像是……像是新的一样?”
二来我虽然没怎么防备,但是她这招我从小就惯用,只凭借本能向前迈了半步,一抬脚尖就勾住了她的脚腕。
我也曾当郭森的面,提到过窦大宝‘小佛爷’的外号。
“让你别动枪的。”我推开郭森,起身走向纱织。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忍不住坏笑道:“你个子不高,但腿还挺长,刚才那个姿势倒是很合适。高度刚刚对应。”
纱织蹙着眉头和我对视,最终还是握住了我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事到如今,我就把话挑明了。这里不是真正的鲸吞之地,但却是以‘鲸吞’里的邪灵创造的‘仙境’!
我斜了他一眼,说:“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年代由什么人配备的吧?”
第1669章188纱织(2)
纱织“嗯”了一声,彻底脱离我怀抱,转过身奔进了黑暗之中。
纱织挣脱我,跑出两步,转过身面红耳赤的瞪着我,薄薄地嘴唇翕合,却没说话。
纱织满脸惊恐:“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我会开枪的!”
“她精神真有问题。”郭森小声说了一句,但随即一愕,抬高声调道:“大胡子和尚?窦大宝?”
郭森皱起眉头,却是干咳一声,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欧阳若,以她的身体状况,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
没有‘字幕’,我哪里听得懂。
纱织用力抹了两下眼睛:“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你还是爱我的……”跟着一下子重重投入了我的怀抱,哭道:“我讨厌战争……”
“那个女孩子没事的。”纱织抬起脸,又再抹了把泪水,仰头看着我,用她那蹩脚的中文说:“我讨厌战争,厌恶侵略。你说过,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所以,得知你牺牲后,我没有回国,而是留了下来。只要是被送来爸爸医院的人,特别是中国人,我都会很尽力的去治疗他们。那个女孩被送来的时候,很虚弱,她的肾脏生病,很严重。但是她之前应该受到了很好的治疗,被送来后,我和其他人,也都对她进行了很好很好的看护……”
这时郭森终于忍不住捅了捅5我:“诶,你这么做合适吗?主要是……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因为,此时我们都看到了,就在我们的正前方,矗立着一栋楼房……
“那怎么可能……”
我纯粹是犯坏,因为刚才顶那一下,我深深感受到了她的柔软和弹性。
一是比起她一米五的个头,我的身高完全可以碾压她的技巧;
我走到纱织面前,拉住她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
“我是姑娘!”回应我的是纱织,积聚在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我没有毕业,跟着来到中国,我,一直在找你。你的朋友,大胡子和尚,说你在战场上被打死了。原来你没有死……”
她说了句日语,有点长,语速还很快。
“你就当这里是和我们的历史相似却没交集的平行世界。在这里,除了冷兵器,如果想使用火器,就只能用这个世界的。”
但凡见过窦大宝的人,都很难忘记他‘野火烧不尽,鼻风吹又生’的大胡子。
我转向纱织,笑了笑,向她伸出手:“如果我是坏人,你现在已经被扒光了。”
“是不是新的你还看不出来?”
但我听出她声音发颤,闭上嘴后上下牙还咯咯咯的响。
再次咬牙过后,上下检视他全身,之后拍了拍他手里的‘王八盒子’,让他检查一下这枪的状况。
郭森用力挠了挠头:“我还是听不懂你想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她不止没把我摔出去,反而被我一挺腰,顶得差点栽出去。
郭森当场傻眼。
这时,我才转向郭森说:“不开玩笑。纱织可能真是二战时期的人。你手上的‘王八盒子’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