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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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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后。

餐桌上突然沉默下来。

钟可可闷头吃着一只鸡翅,一边时不时按亮手机看一眼,像是一直在记挂着什么似的。

老爷子见她吃饭都不专心,忍不住训叨,“你要么就好好吃饭,要么就给你远航哥打电话,告诉他你想去。”

钟可可被这话一噎,有些尴尬,“爷爷。”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你不是想跟我打听姜遇桥吗,怎么不打听了。”

没想到老爷子是这个态度。

钟可可啊了声,垂下头,“打听啊,你说呗。”

不知道为什么。

猜到她跟姜遇桥之前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瓜葛,她就有种莫名的紧张,这种紧张跟上午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而产生的抗拒类似。

好像潜意识在告诉她。

你不应该知道。

但话已经问出口,她也不打算收回,抱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她抬起眸看向老爷子,谁知老爷子语调忽然转了个弯儿,“我不告诉你。”

“”

钟可可愣了。

老爷子吃完了,拿起旁边的手帕纸擦了擦嘴,站起身,“你想问,明天去你远航哥那儿自己问去,我一个六七十岁的人了,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儿。”

说着话,他拿着报纸信步闲庭地朝沙发走去,顺便丢了一句

“别忘了洗碗。”

“”

思前想后了一夜。

钟可可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好奇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来势汹汹的大姨妈,给付远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下午她去,但条件是付远航得过来接她。

付远航一听,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欢快地答应。

就这样,两个人约好下午两点,在小区门口见面。

因为起来得早,又突然来了大姨妈,钟可可没什么精神,转头又睡了个回笼觉。

结果就做了个又深又久的梦,梦里她的自我意识变得极淡,像是陷入某种潜意识中。

梦里,她还没毕业,穿着简单的蓝白校服,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个人身形高瘦挺拔,虽然看不清正脸,却能感受到他骨子里的清冷端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无论她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看过她。

直到她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个人才在前方停下,宛如施舍般看了她一眼。

然而就只是看了一眼。

他没有回来扶她,而是转过身,跟着一个突然出现的女生,手拉手离开。

梦中,那种酸楚又难过的心情格外逼真,像是一涌一涌的浪,压得钟可可喘不过气。

等她被付远航的电话声吵醒时,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这会儿正是下午一点半。

烈日当头,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里到处浮动着燥热的气息。

付远航把大g停在楼下,给钟可可打电话。

钟可可坐在床上缓了会儿神。

意识到刚才让她哭的只是那个毫无逻辑的梦,这才吸了吸鼻子,接通电话。

可能是在梦里哭过的原因,她声音软趴趴的,带着委屈,“喂,远航哥。”

为了方便身边的某个人听清楚,付远航开的是公放。

怎么都没想到小姑娘是这个语调,像是让谁欺负了似的。

付远航眉头一跳,看向副驾驶上黑瞳漆深,神情仿佛凝滞住的姜遇桥,“你这是咋了哭了”

“没有,”电话那头,钟可可鼻音很重,“就是做了个梦。”

姜遇桥闻言,视线越过车窗,望向小区内一重重鳞次栉比的高楼,也不知道她住的是哪一幢。

挂断电话。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

钟可可穿着一件崭新的黄色连衣裙下楼,刚一出小区,就看到那辆风骚的黑色大g。

坐在驾驶位上的付远航冲她摆了摆手。

钟可可习惯性拉开后车门坐上去,付远航这才发现,小姑娘今天化了妆。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更精致了,睫毛也卷翘得像是太阳花。

见付远航盯着她看,钟可可有点儿不好意思,“看什么,还不开车”

“不着急,”付远航笑眯眯地转过头,揶揄她,“你今天打扮这么好看,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啊”

“”

有被阴阳到。

钟可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就非得想引起谁的注意吗,我自己开心不行”

付远航笑了声,“行行行,我们可可开心就行。”

钟可可轻哼一声,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开口,“对了,今天具体都有谁啊。”

也就是刚刚,她才想到,自己好像不能确定这场聚会有没有姜遇桥。

倒不是奔着他来的。

只是心里有些问题想要弄明白。

付远航挑了下眉,故意道,“你想有谁啊”

钟可可瘪了瘪嘴,倒也没藏着,“就昨天那个哥哥,他在不在。”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上道,付远航侧过头看她,刚想说当然在,但话从口出的前一秒,他心思一动。

付远航装模作样地看着她,“你说姜遇桥啊。”

钟可可抬眸。

付远航扬声“他走了啊”

“”

眼底闪过一丝遮掩不住的情绪,钟可可说不上什么滋味,喃喃道,“他今天不来吗”

付远航绷着唇角,装得不行,“来什么啊,昨天就走了,你以为谁都跟我似的,这么闲啊。”

钟可可垂下眼。

盯着裙子上的波点,腮帮子下意识鼓起来,没说话。

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姜遇桥没在而懊恼,还是因为没办把事情搞清楚而懊恼,加上来大姨妈,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付远航见她认真了,刚想告诉她实话,也就是这个时候,左侧的车门忽然打开。

开门的瞬间,一股热浪涌了进来,钟可可下意识抬头一撇,一眼就看到穿着宽松白t,米色长裤的姜遇桥。

无论穿着什么。

都改变不了他身上那股天然的清冷和干净。

两个人似乎都没料到会在这一刻相见,脸上同时闪过讶异的神色。

不同的是,姜遇桥神情很快便恢复自然,清湛的眼底浮现出一摸若有似无的笑意,连唇瓣也翘起不明显的弧度。

钟可可面色茫然地对上他清亮的双眸,心跳踩空了一拍,跟着就注意到他手上那三杯冰奶茶。

不知怎的,她第一反应以为姜遇桥要在她身边坐下。

耳根莫名发热。

钟可可说不上自己是因为排斥,还是别的什么情绪,直接把左边的灰色箱子朝外边挪了挪,语气有点儿强硬,“坐不下的。”

姜遇桥淡唇轻抿,拎着袋子的指尖蜷了蜷。

钟可可理直气壮的,“你看,这儿有个箱子,你再挤进来就很热。”

说着,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便低下头,小声道,“前面舒服,你去前面。”

眼见气氛有点儿尴尬,付远航咳嗽了一声,“内个可可啊”

姜遇桥稍微弯了下腰,把钟可可说的那个灰色箱子打开,下一秒,就变成一个装着冰镇可乐的小冰箱,丝丝冷气冒出来,带来一阵清爽。

空气静默下来。

钟可可“”

未出口的后半截话咽在了喉咙里,付远航转了过去。

姜遇桥低眉把其中两杯奶茶放进小冰箱,把另一杯芝士葡萄递给钟可可,“你要是现在不想喝,就放进去。”

男人语调不冷不热。

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钟可可尴尬到近乎窒息。

顿了两秒,机械地接过姜遇桥手中的葡萄奶盖。

冰冰凉凉的,带着一点儿水汽。

姜遇桥本想说点儿什么。

但莫名的,喉咙像是起了一股火,什么的话都说不出。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穿着鹅黄连衣裙,头微垂,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像是有小情绪似的,腮帮子鼓鼓的,盯着手里那杯奶茶。

姜遇桥薄唇紧抿,收回眼底带着暖调的笑意,随手把车门关上。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

付远航偶尔和姜遇桥搭句话,但多数时间男人都是沉默的。

钟可可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只是捧着那杯冰凉凉的葡萄奶盖,闷在那里,像是生气了似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可能是因为付远航耍她,也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太尴尬,如果再细揪一点的话,还有点儿上升到姜遇桥本人。

就算她刚刚那个举动有些让人下不来台,他也没必要冷着脸吧还跟别人说喜欢自己,哪里喜欢了

钟可可越想越不是滋味,连自己来了大姨妈都忘了,一口口把奶茶喝得一干二净。

等到了付远航家的停车场,她才惊觉,今天是她第一天,也就是流量最猛的时候。

钟可可摸了摸小腹,暂时还没感觉到不舒服。

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买点儿药,这个时候,姜遇桥打开车门叫她,“可可,我们到了。”

钟可可这才抬头,瞥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地方。

付远航家也是刚搬的,是三环新开的一个楼盘,有点儿偏,设施建设的也不是很好,就这停车场,也破布呲烂的,看起来还有点儿阴森。

据说,周围荒到最近的超市都在两公里外。

钟可可本来没觉得怎样,到这一刻,才开始觉得自己上了贼船。这要是两个人看她不顺眼,把她丢在这,她估计都找不到家。

姜遇桥见她抱着双臂,一副害怕样子,眉头思索了一瞬,抬起修长的手臂,“要我扶你吗”

钟可可眼神一愣。

姜遇桥嗓音平和“这地方没装修好,有些黑。”

随着他的话音,钟可可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是一只过分白皙又修长的手,指节挺直瘦长,指尖圆润干净,完完全全是当下女生们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原本钟可可应该拒绝的。

可不知为什么,盯着盯着,手就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见她起身,姜遇桥握住她纤细易折的手腕。

男人掌心温热,贴在少女柔软细腻仿佛一触即化的皮肤上,也不知道谁的汗,微微有些湿润。

被他这样牵着,钟可可像是踩在云朵一般,飘飘忽忽从车上下来。

昏暗的光线中。

姜遇桥内敛又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刚巧钟可可也抬起黑亮的眸,懵懂地看着他。

明明是清纯至极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勾人,看得姜遇桥喉咙一紧,腹间仿佛起了一股火,连带手间的力道也跟着收紧。

钟可可低眉,看向两个人拉在一起极为暧昧的手,心跳忽然很快。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把手抽出来,但话到嘴边,也只是咕哝了一句,“你轻点儿。”

姜遇桥眼波一荡,吐出来的字又磁又哑,“什么”

钟可可抿了抿唇,看着干净的鞋尖,“你捏得太紧了。”

“”

“疼。”

三人回到家中时,饭菜差不多准备好了。

知道钟可可今天过来。

姜遇桥一早就揪着付远航去买菜,菜单也完全她的口味来的。

负责做饭的人是大斌。

虽然他平时看着傻里傻气的,但是做菜特别好吃,姜遇桥给他塞了个红包,他便高高兴兴地忙活了一上午。

至于那些狐朋狗友,除了聚在一起打扑克打麻将,一点儿好事儿都没干。

付远航一开门,就听到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钟可可这会儿跟在姜遇桥身后,一下子就闻到屋里扑面而来的烟味儿,盖住男人身上好闻的柑橘香,又烈又呛。

她没憋住,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

姜遇桥眉头皱了皱,挡在钟可可面前,对付远航道,“你让他们把烟都掐了。”

付远航也被呛得一脑门子官司,赶忙点头进屋,把空气净化器打开。

等烟味儿散多了,姜遇桥才带着钟可可进门。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付远航的新家,是个一百多平米的两居室,装修很简单,客厅也很大。

那几个男生一见到钟可可来了,立马热情冲她打招呼。

钟可可认不太全,就干脆一一笑着摆手。

刚一回头,就见到死了狗的赵腿子。

赵腿子本来正嘻嘻哈哈地和大斌吹牛逼呢,看到钟可可眼巴巴地看自己,愣了一秒后,顿时哇哇大哭,“啊可可啊,我的狗死了”

哀嚎间,他朝钟可可张开手臂,摆出一副求抱抱的姿势。

钟可可还来不及躲,身前就横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姜遇桥比赵腿子高出半个头,一手扣住他的脑门儿,另一只手把钟可可护在身后,嗓音低淡又威严,“说话就说话,别抱人家。”

付远航的这些朋友里,赵腿子最怕的就是姜遇桥,见他这个语调,立马闭上了嘴。

转头就搂住端菜的大斌,“呜呜呜大斌啊,我的狗死了”

大斌一手端着菜,一手嫌弃地拍着他的后背,“你给我滚哪,滚”

钟可可被这俩人唱二人转似的逗得忍不住笑,转眼就对上姜遇桥的目光笑容不由自主地收敛,她脸上再度出现那种我跟你不大熟的模样。

似乎已经对她这种态度免疫,姜遇桥垂下眼,轻声问,“饿了没”

这次钟可可没躲开他的目光,眨了眨眼,乖巧点头。

姜遇桥扬起下巴,朝沙发那边撇了撇,“那边有零食,你先去那边等着,等菜好了我再叫你。”

大约半个小时后,十二道菜终于上齐。

那边打麻将的四个人搬着凳子过来,和这边的四个人围成一桌。

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位置,钟可可一过来,就坐在长桌中央,她的左手边是付远航的位置,右边是空的。

但扫了一圈儿后不难发现,那个位置是姜遇桥的。

没一会儿,他从厨房端出处一盘切好的水果拼餐,回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钟可可刚巧和他的视线碰上,只是不到一秒,视线便移开了。

姜遇桥默不作声地坐下,大家也开始热热闹闹地吃饭。

桌上一半儿人钟可可都不熟,她也不想插话,就这么乖乖地坐在那儿,认真地吃着菜,吃着吃着,她发现碗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每样都很对她的胃口。

钟可可舔了舔嘴边的酱汁,抬头看向旁边靠在椅子里姜遇桥。

那只前不久牵过她的修长大手虚握着一听啤酒,他神色安静地听着那几个大男生吹比,时不时露出一点淡薄的笑意。

稍微一呼吸,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在空气中萦绕。

大斌正说到最近有个妹子撩他,大家嘻嘻哈哈地笑,姜遇桥却忽然注意到什么,抬起公筷,夹了一只油焖虾。

刚要放到钟可可碗里,就对上小姑娘直愣愣的视线。

钟可可“”

原来是你一直把我当猪喂。

姜遇桥唇角勾了下,把那只最大个儿的虾放到她前面的瓷碗里,语气很轻,像是在跟她咬耳朵,“那几个胃口很好,怕你抢不到。”

距离太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廓上,热得钟可可心尖儿一颤。

她动了动唇,没说什么,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也就是这个时候,赵腿子和大斌开始唱二人转,对准钟可可就开始问题三联

“可可啊,听说你高考考得不错。”

“打算报哪个大学啊想好了吗”

“哎,我听你远航哥说最近有两个男生追你,怎么样,追到没”

此话一出,桌上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在这一刻,没人再关心哪个眼睛瞎了的女的撩大斌,所有人都在着饭桌上唯一的小姑娘怎么回答。

钟可可被他们盯得太阳穴紧绷。

抬起目光下意识向身边人求助,谁知竟不由自主地对上姜遇桥的目光。然而向来护着她的姜遇桥,此刻也略显探究地垂眼看她。

男人眸光温热,像是在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钟可可喉头一哽,转头看向付远航。

付远航大咧咧地给她倒了杯可乐,“你说你们,来来回回就问这点儿破事儿,我替她回答,那俩男生狗屁不是,都不要了。”

赵腿子一抬眸,“真的假的俩人一个都不行”

钟可可挠了下耳朵,点头,“嗯,不太合适。”

见状,赵腿子和付远航对视一眼,赶忙接上,“哎,没事儿,恋爱不急,你才多大,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你看我们姜大帅哥,现在不也单着呢吗。”

姜遇桥指尖微顿,默不作声地抿了口啤酒。

赵腿子没事儿找事儿,笑眯眯地看他,“对了,我还想问你呢桥子,人都着急搞对象,你咋不急”

钟可可的视线随着话落不经意落在他清隽俊美的侧脸上,小腿微动,无意中擦着他裤腿轻薄的布料。

温热光滑的触感隐隐约约地透来。

姜遇桥侧眸,瞥向钟可可。

视线再次相碰。

清晰性感的喉结上下浮动,姜遇桥轻启薄唇,嗓音低淡却带着发烫温度,“谁说我不急。”

钟可可耳根一热。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微垂,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深沉又专注

“我都要急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活该

咋不急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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