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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红颜乱04(1 / 1)

王海林看女推官跟首座的年轻大人都不说话,立即就有些紧张。

他这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长工,一旦想要倾诉,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的没骗人!”王海林强调地说,“老爷前头事多繁忙,很少回后衙,原本夫人没怎么上心,知道老爷前面的事情很忙,还很体谅老爷辛苦,日常都要亲自炖了鸡汤参汤送给老爷进补。日子短倒也无妨,只是后来夫人发现,老爷经常从公账上提钱,三五十两不等,夫人这才起了疑心。”

大户人家,但凡手里没点私房钱的,想要用钱都要走公账。

赵瑞和谢吉祥都是大户出身,对此都很明白。

但是走公账,并非主人说要多少多少钱账房就会支出的,想要从账房支取银钱,肯定要身边的书童小厮管事去办这件事,因此,文正诚要银子,很可能是孙三郎替他办的这件事。

王海林这么一说,谢吉祥立即便明白,文正诚有外室这件事,最起码孙三郎是知情的。

难怪孙三郎贪污一事上个月潘夫人就告知了文正诚,文正诚说他衙门事忙,一直没有督办,其实不过是不想处置孙三郎罢了。

谢吉祥问王海林:“潘夫人特地去查了这件事?”

王海林点了点头,他说:“夫人早年能进文家不容易,对老爷就看得很紧,老爷身边轻易出现不了新鲜颜色,这些年,家中那些妾室也都年老色衰,且没有跟来琉璃庄,如今府中就只有夫人一人。”

“老爷可能怕夫人生气,便就寻了个外室,只敢养在外面,偶尔当值的时候出去见一见,逗逗闷子,不会带回来让夫人闹心的。”

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

文正诚表面上对潘夫人一往情深,夫人一失踪便立刻搜寻,实际上外面还养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美妾,似乎对潘夫人也没有多纯真的感情。

而这个潘夫人对文大人看得很紧,仿佛怕他生外心,自己却又找了个年轻英俊的情人,平日里在家中就调笑放肆,也实在很是有些胆量。

王海林继续说:“夫人发现老爷一直取钱,这几个月来取了得有两三百两,这才急了,就让我……让小的悄悄跟着老爷出府,小的就发现老爷每隔两三日都会去琉璃庄中的平安街一户人家,进去待小半日不出来。小的便四处打听,才知道那里面才搬来个小娘子,又娇小又漂亮。”

王海林说到这里,神情有些不自然:“小的偷偷看了,那小娘子同夫人有七八分像,活脱脱就是夫人年轻时的样子。”

所以,文正诚有外室一事,其实是王海林发现的,并且他亲眼见过长的什么样子。

谢吉祥问他:“你跟夫人说了之后,夫人是否生气?”

王海林叹了口气:“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不过夫人也就烦闷了几日,最后自己开导自己,对小的说早年老爷也是这般,家中妻妾无数,现在还知道不把人带回家里,也算是很给她脸面了。她作为一个深宅夫人,还能求什么?便各自安好罢了。”

谢吉祥觉得有点怪异。

以之前几位所言,这位潘夫人绝对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她若是不满,一定会闹起来,然而面对丈夫纳了外室,她竟忍耐下来,实在让人不解。

谢吉祥又问了几句那外室所住之处,才问王海林:“那个伤了夫人的小贼,你可见到其颜面?”

王海林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文正诚的外室,听到谢吉祥突然问一句窃贼,好半天才说:“未曾看清,当时那人脸上蒙着罩布,遮盖了口鼻,不过应当很年轻,他身手很敏捷的,不过有点……有点慌张。”

能独闯军器司后衙并且伤了监正夫人,身手肯定不会很差。

谢吉祥问他:“你可知他偷了什么?伤了夫人之后府中可派人追寻?”

王海林想了半天,才说:“没……小的没看清,他手里除了那把伤了夫人的匕首,小的不记得还有旁的东西,因他一出现夫人就尖叫起来,那人慌张伤了夫人,便立即窜逃,府中长工小厮赶来,人已经不见踪影,管家也只得先给夫人送回主院,又匆忙去寻大夫,倒是没想着去追贼偷。”

谢吉祥若有所思。

若是如此,这人潜入军器司后衙的目的就有些不太清晰了。他没有潜入各处宅院偷窃,反而路过了花园,花园能偷什么?不过有几个不太值钱的石雕路灯罢了。

再一个,一般单纯偷东西的贼偷是不伤人的。

他们心里很清楚,有的人家丢点东西不会报官,但闹出人命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此人不仅直接伤了潘夫人,又迅速窜逃,怎么想,其目的似乎都是潘夫人,而并非所谓的偷窃。

谢吉祥垂下眼眸,越发觉得文家这个案子扑朔迷离。

原本不过只是文大人夫人的失踪案,结果他们赶到衙门之后,后衙却又突然着火,待到好不容易灭火,才发现柴房里有一名死者。

随着同文家上下询问,他们陆续知道文家越来越多的线索,可得知的线索越多,他们越觉得潘夫人危险。

文家上上下下,似乎都有杀害潘夫人或者伤害潘夫人的动机。

王海林这里似乎也没有其他线索了,赵瑞让他出去,然后对谢吉祥道:“咱们去看看邢大人那里如何。”

此时已是夏日午后,天上金乌灿灿,洁白如棉花般的云朵漂浮在金乌四周,略微遮挡了炙热的阳光。

谢吉祥跟赵瑞来到柴房时,身上还是略出了些薄汗。

因柴房已经倒塌,校尉们便把死者从柴房抬出,放在了边上临时搭的帐篷中,邢九年正在验尸。

赵瑞见帐篷里依旧很安静,便跟谢吉祥一脚深一脚浅来到柴房处,低头在废墟里搜寻。

此处一共有两间。

一间是内室,放些砍柴的用具,外间则堆的都是木柴,如此烧了一个多时辰,所有木柴几乎都已烧完,因此废墟里其实没剩什么东西。

谢吉祥弯腰在地上仔细看。

她发现,地上有一个很清晰的死者死亡痕迹,也就是死者一直平躺在地上,任由火烧,也只在死者身下留下了一圈焦痕。

谢吉祥抬头看了赵瑞一眼,赵瑞立即找来一把长剑,简单拨开凌乱散落在废墟上的其他杂物。

如此忙了两刻,两人最后又回到了焦痕处。

谢吉祥沉声道:“死者……应当在起火之前便已经死了。”

赵瑞点头,应声道:“正是如此,若起火时死者没有死,肯定会剧烈挣扎,地上的焦痕会凌乱漫布,并且此处柴房的房门窗户并不严密,若真的不小心在柴房中被火烧,刚起火时死者应当可以逃生而出,不可能老老实实躺在地上被烧死。”

火灾现场,一切都随着烈火而泯灭。

可死者被烧后留下的焦痕却清晰可见。

谢吉祥直起身,肯定了赵瑞的推断:“确实如此,咱们去看看邢大人吧。”

待进了帐篷,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难闻刺鼻的焦臭味,谢吉祥也算跟赵瑞办了三个重案,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死尸。

那种味道直蹿鼻尖,熏得谢吉祥头晕眼花,差点没吐出来。

赵瑞轻轻抚着她的胳膊,带她出了帐篷,用扇子给她扇风:“要不你在外面等?”

谢吉祥摇了摇头,她从小兔子背包里取出苏合香丸和面罩,给赵瑞跟自己一人吃了一颗,然后才严严实实捂上面罩。

谢吉祥深吸口气:“走吧。”

两个人复又进了帐篷。

邢九年也全副武装,穿着罩衫戴着口罩,他弯着腰,仔细在那焦黑的尸体上反复拨弄。

谢吉祥强忍着恶心,略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邢大人,如何?”

邢九年冲她摆摆手,目光很严肃:“稍等。”

谢吉祥看他在死者的口鼻处反复用棉签拨弄,最后才直起身体,让两人跟着走到一边:“死者并非烧死。”

“你们看,死者因躺倒在地上,背部没有经过长时间火烧,因此背部的皮肤鼓起略有些起泡,但经过长时间压在地上,起泡回落,皮肤便皱成纸样,也有少部分破裂脱落。”

邢九年如此说着,谢吉祥看着死者背部斑驳的皮肤,又觉得喉咙麻痒,压了半天才终于忍住。

死者是死后才被焚烧,这个刚刚检查现场时也已经被谢吉祥和赵瑞推论,现在经过邢九年证实,终于可以肯定军器司后衙柴房纵火案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或许这一场大火,就是为了毁尸灭迹。

赵瑞看谢吉祥实在很难说话,便道:“邢大人,死者是如何而死的,这个可以判断出来吗?”

邢九年先是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便又点头:“柴房着火的时间太长,死者颈部表皮已经脱落,无法看出是否为勒死,但是死者心脏略有破损,我怀疑死者是被刺死,若是刺死,其实还可以有另一种方法检验。”

谢吉祥略一想便回忆起来,眼睛一亮:“醋酒泼现场?”1

邢九年点点头,他接过殷小六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擦干净手,道:“咱们这就去现场。”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柴房废墟处。

此时废墟地面已经清理干净,地上虽然也是一片狼藉,但死者被焚烧遗留下来的焦痕还是可以依稀判断而出的。

邢九年用带来的浓醇米醋和烈酒反复泼洒,然后便站在一边等。

不多时,现场就鼓起一小堆气泡,渐渐地鲜红的血迹重新从焦黑的痕迹里浮现出来。

谢吉祥眼睛一亮:“血迹!”

邢九年也松了口气:“看来,死者心口处的裂痕,应当就是致命伤,在其上半身位置出血量最多,死者是先被利器刺死,然后才被焚烧。”

————

待确定了死因,几人都略松了口气。

邢九年又继续确定了一下死者出血点,在验尸格目上仔细画好了图。

谢吉祥问:“邢大人,可以确定死者是否为潘夫人吗?”

邢九年在来的路上已经大概了解了案情,也知道军器司的监正夫人失踪,他一到现场就开始验尸,一直忙到现在。

死因确定,但是否为监正夫人,邢九年却不能确定。

“死者可以肯定为女性,年龄超过二十,身高大约在五尺上下,未曾生育过,再多就无法查看了。”

谢吉祥叹了口气:“潘夫人确实就是这个身高,也未生育过,但她今岁已经三十七八,无法确切判断。”

邢九年点点头,他匆匆写好验尸格目,这才跟众人回到了帐篷里。

“死者烧得太重,已经面目全非,头发和手指都无法寻到了,只剩身体骨架,如此一来,我只能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

邢九年很严谨:“但死者是否为潘夫人,我暂时无法下定论,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个结果,谢吉祥和赵瑞都不意外。

两人从帐篷出来,把身上的罩衣脱下,赵瑞顿了顿,道:“去主院。”

谢吉祥抬头看他。

赵瑞很淡然:“既然是文大人亲自来报案,道他妻子失踪,现在又牵连入一起谋杀案,那么搜查主院也在情理之中,再说,此事或许也牵扯军器司,文正诚不会阻挠的。”

文正诚的官职很重要,他掌握了燕京及附近等地的军备事宜,他家中出事,无论对他还是对整个燕京,对圣上,都有影响。

所以在潘夫人刚一失踪时,文正诚就报案,想让护城司介入调查。

军器司如果出了事,文正诚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两人从柴房往前走,一路绕过两处院落,最终来到了主院前。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文正诚也没心思去衙门当值,已经寻了监副顶替他。

赵瑞跟谢吉祥被请入主院时,发现文正诚正坐在明堂内发呆。

此处本就是军器司的后衙,院落略有些老旧,家具也都是原先留下的,文正诚显然没怎么添置。

整个主院看起来略有些破旧,不过倒是很干净,布置也还算温馨,说明潘夫人有心经营这个家。

两人都已来到文正诚面前,文正诚也没有注意到,还是赵瑞开口叫醒了他。

“文大人。”

文正诚不知道为何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向赵瑞,眼中有着点点血丝。

“赵大人,”文正诚仓皇起身,苦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他如此焦急,不像是装的,这倒让已经知道他另置外室的谢吉祥和赵瑞有些摸不到头脑。

或许,文大人对潘夫人确实有感情,只是挡不住自己花心?

两人对视一眼,赵瑞便直接坐到文正诚面前。

“文大人,刚刚皋陶司的一等仵作已经赶来,给柴房的死者验尸,目前还是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不过……”

文正诚失声问:“不过什么?”

他这句话都喊破了音,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掩面苦笑。

赵瑞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是了解,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可以确定,死者为女性……身形同潘夫人也略有相似。”

他如此说着,感受到掌心之下文正诚的身体轻颤。

这个文大人,刚刚在前面衙门里被询问时看起来还没这么紧张,待到了现在,他突然如此焦虑紧张,也不知到底是为何。

“那……那此人可能是内子吗?或者可以仔细查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文正诚问。

他脸色惨白,声音也带着颤抖,似乎不想相信赵瑞的话。

“确实如此,为了查清死者身份,也为了能尽快寻到潘夫人,本官需要大致搜寻一下大人家中卧房,不知大人是否应允?”

文正诚一开始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少倾片刻才迟疑道:“这……一定要搜?”

赵瑞点点头:“是的,只有简单查看潘夫人平日的习惯,才好确定她身在何处。”

文正诚很是有些疲倦,他长叹一声:“查吧,劳烦赵大人,请赵大人尽力寻到内子,否则我……”

否则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赵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起身,看了一眼一直守在主院的巧思。

谢吉祥笑着说:“巧思姑娘,你陪着我们上楼查看吧。”

巧思点了点头,带了两人一起上了二楼。

军器司后衙因为略有些狭小,所以几处院落都做了三层,主院也是如此。

一楼为明堂、雅室,二楼则是卧房,三楼才是书房。

之前得知潘夫人并不喜读书,因此两人便也没有非要去书房,只来到卧房。

此处才是潘夫人的地盘。

二楼的外间是一处很大的厢房,里面摆满了衣物被褥,谢吉祥大概看过,衣物瞧着都很繁复华丽,显然潘夫人是个很精致的女子。

巧思看谢吉祥注意到了厢房,便说:“夫人,夫人很喜欢添置衣物,老爷也很宠爱夫人,从不限制夫人花费。”

谢吉祥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从厢房出来,才是潘夫人和文大人所住的卧房。

此处也分内外两间,外面是雅室,同里间用四面屏风隔开。

谢吉祥随意看过,便知那屏风是普通摆设,并不算很名贵。

外间雅室摆了一组茶桌,另一侧则是博古架和小书桌,谢吉祥简单看过,都没什么线索。

待进了里间,谢吉祥便直奔妆台而去。

巧思跟在谢吉祥身边,看谢吉祥手脚都很干净,这才略放心。

谢吉祥轻轻打开妆台的抽屉,认真看着里面的每一件发簪头面。

“巧思姑娘,你们家夫人的所有首饰都在这里吗?”

巧思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还有些陈旧的首饰收在厢房里,大人可要看?”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谢吉祥笑了笑,对巧思又说,“你先去忙吧,我简单看一看,一刻便会出去。”

巧思有些犹豫,不过看到谢吉祥温和的笑,她便也不知为何安了心,福了福退了出去。

待她下了楼,谢吉祥才对赵瑞道:“潘夫人的头面有些不对。”

赵瑞对女子的头面并不熟悉,他只知道谢吉祥常用的那几种,有的也叫不上名字。

“如何?”赵瑞问。

谢吉祥指着妆奁中的首饰道:“刚刚在厢房时,我们都瞧见潘夫人的衣物很是华丽,如果要配那些衣裳,一定得用很富丽的头面才行,最少也得用金玉,潘夫人的丈夫是五品官,私底下是可以用鎏金或宝石的,但是潘夫人妆奁中的这些头面,看起来都很陈旧。”

谢吉祥如此一说,赵瑞才发现,此刻妆奁中的簪子、华盛、耳铛、戒子等大多都是银质的,样式也不新,上面几乎都没有宝石镶嵌,看起来灰突突的。

若是以这种头面搭配那些华丽的衣裳,肯定好看不了。

赵瑞略微皱起眉头:“她的首饰是被人偷了还是……?”

谢吉祥声音很轻:“这些首饰,明显就是刚刚巧思所言旧了放在厢房中的,能知道自己的首饰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也就只有潘夫人和她身边的巧思,刚刚巧思直接说要去厢房找,应当是不知情的。”

赵瑞低头,看着小姑娘眼睛里的认真,也压低了声音:“所以,你的推论是?”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道:“你说,会不会是潘夫人自己离开文家的?”

这话一说出口,她就觉得很没有道理。

一个五品官的官夫人,家中和顺,丈夫恩爱,身边还有个英俊的情人,便是有些许不如意,对于潘夫人来说应当都不算大事。

但是证据摆在这里,却令人不得不疑惑。

赵瑞没有反驳谢吉祥,而是继续在卧房里搜寻:“再看看。”

谢吉祥把妆台几个抽屉都打开,发现里面的大多都空了,只剩下几种颜色不太好看的胭脂,平日用的面脂、香粉等物都不见踪影。

如此一看,谢吉祥心中更是笃定。

若非潘夫人知道自己会离开家,又为何会把家中的所有自己常用之物都带走?衣裳太过沉重,也太过华丽,肯定不好带,但之前的首饰和常用的面脂,估计她是舍不得的。

但是为何呢?

谢吉祥实在想不通。

赵瑞在卧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卧房角落的一块地砖前停住了。

谢吉祥跟到他身边,问:“怎么?”

赵瑞弯下腰,用匕首在那块青砖前轻轻一撬,那砖便被整块撬了起来。

谢吉祥蹲在他身边,伸手在那个空洞里摸出一个盒子。

盒子不过巴掌大,枣木所制,刻了繁复的花纹,并且挂了一把精致的铜锁。

谢吉祥问赵瑞:“要不要打开?”

赵瑞轻声笑了笑,手上匕首一转,那铜锁便应声而落。

“瑞哥哥,下次要说一声,”谢吉祥白了他一眼,“吓我一跳。”

赵瑞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扶着她站起身来:“怕什么,我难道还会伤了你?”

谢吉祥没吭声,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的只有三样物品。

一个是一块鸳鸯玉佩,青玉所制,雕工比较一般,但看起来十分莹润,应当被人仔细盘玩过。

玉佩下面压着一个贵妃镯,镯子是鎏金所制,上面刻有牡丹纹,在内侧有琳琅二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瓷瓶,谢吉祥凑在瓶子前闻了闻,一下便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是沉宜水,”谢吉祥道,“也是清水斋的镇店之宝,用沉水香和辛夷花所制,味道清雅干净,适合文士所用。”

说到这里,谢吉祥顿了顿:“刚刚在王海林身上,有相同的气味。”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赵瑞道:“看来,有必要去这情夫所住之处瞧一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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