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
再仔细看孟经业眼角。
确定他眼角有细密的鳞片,看起来很像蛇鳞!
难道是……
我想到之前咬伤他的大蛇。
如果说黑太岁的粘液让人长命百岁,那大蛇的黑色口水让孟经业生出蛇鳞,似乎也说得通。
不知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该不会像孟教授中邪时那样,整个人都像蛇一样吧?
我不敢继续深想,拉着崔浩后退两步。
孟建设以为我怕了,昂首挺胸神气活现起来。
“石头娃,你是不是怕了?”
“要是你不敢走第一个,我可以!”
“行啊,那你先走。”我做出请的手势。
孟建设露出讥笑。
“就知道你是个软蛋。”
“趁这个机会好好认清自己,以后别在我家秀芳面前瞎嘚瑟,离她越远越好。”
“噗嗤,哈哈哈。”
崔浩忍不住大笑道:“我石头哥才看不上秀芳呢。”
“她是粪堆里的野花,也就你这坨牛粪稀罕。”
“你个驴锤子,说谁是牛粪?!”
孟建设正要耍狠,却被驼爷拿烟袋锅敲了脑袋。
“都别吵!”
“找到宝贝想咋吵都行。”
“你们仨,齐步走。”
孟建设端着猎枪站在最前面。
我和崔浩他两翼,呈三角形向平台中心走去。
离中心越近,哭声越响,甚至震得耳膜都有点疼了。
崔浩呲着牙凑过来:“哥,用刀割点布下来,让我塞塞耳朵。”
我也想过用布塞耳朵。
但又觉得塞住耳朵对危险的感应会下降。
毕竟很多危险,都能通过耳朵感知到。
看崔浩难受的样子,我心软了。
大不了我多打起几分精神,时刻关注危险就好。
低头从衣服上割布料,头灯光线照到地上,清晰的星象图映入我眼帘。
这时我才发现,平台的地面上竟然刻着整幅星象图!
我一时间看呆了。
崔浩垂着脑袋跟我一起看。
“哥,地上刻的是啥啊?”
“星象图。”
“你看这几个星星的连线,是不是像绑着小网兜的木柄,咱们现在站的,就是毕宿位置!”
“啥玩意?毕啥?”
崔浩没接触过星象图,根本听不明白是啥意思。
孟建设突然回头看我们,大声道:“咋不走了?能不能有点胆子,哭声就把你们吓住了?”
我用杀猪刀割下衣角,分成两半给了崔浩。
“耗子,塞住耳朵。”
崔浩拿着布料塞进耳朵里,神色轻松了不少。
“塞住耳朵还真有点用,哥你也快塞上。”
我拉着他加快脚步,跟上孟建设的步伐。
路上不时低头看。
确定围绕平台中心区域的地面上,刻了二十八星宿图。
我突然醒悟,那四尊青铜人的位置并非不端正!
而是四象方位!
四象,二十八星宿,这平台是祭天用的?
不!
二十八星宿在脚下,四象作为陪伴,祭祀的当为天神!
我正要往深琢磨,却听到孟建设发出惨叫。
“啊!”
只见他惨叫着踉跄后退。
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惊慌失措的孟建设双手端着猎枪指向前方,屁股不停蛄蛹着后退,样子倒挺搞笑的。
但我笑不出半点。
能把他吓成这样子,肯定有古怪东西!
我三两步到了孟建设身边。
“刚不挺牛么,这么快就吓破胆了?”
“让我看看吓尿没?”
“黄,黄,黄三!”孟建设扯着哭腔指向不远处。
崔浩伸长脖子向孟建设指的方向看。
“啥都没有啊,黄三在哪呢?”
“再,再往前,有个坑,他们都在坑里!”
“你确定?”
我有些怀疑。
下来的通道是我打开的,黄三他们怎么会先一步进来?
而且通道在我们进来之前……
等等,那些突然消失的大蛇!
大蛇能突然出现,又能突然消失。
会不会是它们把黄三等人带进来的?
我握紧杀猪刀,缓缓向前迈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六步后。
终于看见坑的边缘。
平台正中心处,有一个长宽各五米左右的方坑。
再往前走两步。
我看到坑里的黄三。
他仰面朝天。
胸腹间是巨大血窟窿,整个胸腔折叠在脊背上,双手被扭成翅膀样,双腿弯成诡异的s形。
这样子太眼熟了!
正是人牲被献祭时摆出的样子!
“哥,黄三…这…哕!”
崔浩只看了一眼,就双腿发软的蹲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疯狂呕起来。
驼爷和孟经业也赶了过来。
看到黄三四人的死状,两人脸色都有些紧。
“他们怎么在这?又怎么会成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
“这是你孟家雇来的炮灰,当然得问你。”驼爷振振有词。
“咦?!”
“快看,他们是不是在熔化?”孟经业惊声道。
我和驼爷一起看去。
黄三等人的尸体,果然如同遇热的蜡烛一样,化为粘液向坑底流淌。
粘液中有一条条长虫似的玩意,在扭曲蠕动,还有的从粘液中弹跳出来。
“不好!是三尸九虫,快退!”
驼爷大喊一声,捂住口鼻飞快后退。
我拽着还在干呕的崔浩也退。
倒是孟经业站在原地没动。
细如针的长虫通体赤红,密密麻麻的向他飞射而去。
叮叮叮!
金铁交鸣声中,孟经业的衣服破了无数窟窿。
但没一只长虫能钻进他身体里。
驼爷惊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这可是三尸九虫中的赤虫!”
唐代《酉阳杂俎》记载:上尸青姑伐人眼,中尸白姑伐人五脏,下尸血姑伐人胃命。
意思是人体上中下三尸位置,一旦出现九虫就会要人性命。
而道家又认为,成金仙要先斩三尸,也就是灭掉体内三尸位置的九虫。
用科学解释的话,三尸指的是人脑腔,胸腔,腹腔,九虫则是人体内的寄生虫。
但眼前看到的那些赤红色长虫,却让我觉得它们根本不是普通寄生虫!
最起码不是科学解释中的寄生虫。
科学,真的不能解释万物!
我把灯光打在孟经业身上。
透过衣服窟窿,能看到他身上布满鳞片!
密密麻麻的鳞片反射着寒光,看起来比那些长虫更可怖。
“呵呵。”
孟经业笑着回头。
他只有脸颊正面还没鳞片。
其它地方包括耳朵,都长出了细密鳞片。
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怪物。
咕嘟!
崔浩使劲吞了口唾沫。
“哥,他不会变成蛇妖吧。”
“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跑?”
驼爷缓缓摇头:“跑不过的,咱们加一块都比不过他的速度。”
孟建设哆哆嗦嗦的靠过来。
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亲爹。
他带着哭腔喊道:“爸!”
“你,你身上,怎么长了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