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之日,祁倚梦卯时便起身梳妆。
顾娆也是起了个大早前来帮忙。看着祁倚梦身披红色嫁衣,顾娆甚是感叹。
"时光过得真是快,一转眼你都要嫁人了。"
祁倚梦巧笑倩兮,眉目间皆是喜悦之色。她走上前来,握住顾娆的双手诚恳说道:"顾娆,谢谢你。"
顾娆也笑,"谢什么?"
祁倚梦的脑海上浮现出和顾娆相识的场景,双眸中也逐渐蓄满了泪水。
"谢你救我的性命,谢你帮映寒登上皇位,谢你照顾我哥哥...太多,太多了。"
顾娆被她感染,眼圈也有些发红。
"你快别说了,好不容易上好的妆,可别弄花了。"
就在两姐妹说悄悄话时,祁纾尘也到了。作为新娘的哥哥,他今日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背祁倚梦上轿。
祁纾尘一身官服,端的是器宇轩昂。顾娆已经可以想见,待会儿他背着祁倚梦出府的时候,会引来多少少女的欢呼和尖叫。
"可准备好了?"
祁纾尘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祁倚梦的装扮。
见他神态从容镇定,祁倚梦略微激动的心情也神奇的平复了下来。
"准备好了,哥。"
祁纾尘抬手轻柔的摸了一下她的发丝,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巧且略微掉漆的盒子。
祁倚梦不解,"这是什么?"
祁纾尘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对于锦衣玉食的祁倚梦来说并不稀奇,故而使她更加疑惑了。
祁纾尘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此物乃是父亲十七岁时第一次上战场,从敌军首领那搜剿而来的宝物。他返回即墨城,当即来到母亲府中,将此珠送给了她作为定情信物。今日交予你,希望你与皇上的感情能像父母那样,至死不渝。"
祁倚梦显然没想到这颗小小的夜明珠竟有如此特殊的来历,再看向它时眼光都柔软了许多。
"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东西。"
祁纾尘将珠子放入祁倚梦的手中,"妥善保管,明年传给你儿子。"
祁倚梦原本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结果听到祁纾尘这句话,酸胀的情绪被瞬间给冲散掉。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
一旁的顾娆也捂着嘴偷笑,又被祁倚梦羞恼的瞪了好几眼。
"顾娆,你别笑了,你还笑..."
两人打闹了一阵,喜婆便堆着笑脸来屋外催轿。
"喜轿已经到府中了,还请祁王背倚梦郡主上轿,莫要耽搁了吉时。"
听她这么一说,祁倚梦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顾娆亲自替她将喜帕盖在、头上,柔声安慰。
"别担心,我和纾尘送你入宫。"
"嗯。"
祁纾尘半蹲下身子,将祁倚梦稳稳的背在了背上。他走路的速度不快,步伐更是沉稳有力。
走出房门,便有侍女一边抛洒花瓣一边说着吉祥话。外面迎亲的乐队将唢呐声吹得震天响,引来了无数围观的百姓。
祁王府的大门开启,震耳的欢呼声响起。
祁纾尘将祁倚梦送进喜轿,自己则是骑马在后随行。而顾娆也上了专门进宫的马车,去参加这场盛世婚礼。
"吉时到!起轿!"
啪啪啪!
鞭炮滚滚,祁王府的家丁们抱着竹篮走出来,将准备好的喜糖和铜钱抛洒在空中,引得周围的百姓们争相哄抢。
大家都想得到祁王府散的喜钱,也好沾沾这泼天的富贵。
一路走来,入眼皆是喜庆的红色,仿佛整座城市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直到进入宫门,那外界的喧闹之声才逐渐平息。
喜轿停下,祁倚梦被喜婆引着出来。她还需要完成一些特定的仪式,只需赶在巳时三刻到达大殿便可。
顾娆与祁纾尘则是趁着这个时间先行一步,入座观礼。
大殿之上的情景和顾娆预想的差不多,除了朝中重臣之外,便是各国的使节。
祁纾尘与顾娆一入殿,便有诸多大臣起身恭贺。
一改往日清冷的形象,祁纾尘今日对谁都多出几分耐心,听了恭贺之词也会微微点头回应。就连顾娆也接受到了在场人士全方面的"照顾"。
各府邸的女眷们早就被再三嘱咐,顾娆刚一出现,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娆公主来了,快请入座。"
"娆公主今日可真是艳丽动人,把咱们这殿内的女眷都给比下去了。"
"公主这身衣衫可是西域那边的冰蚕制成的吧,当真是华贵。衬得公主的肌肤更水嫩了。"
"娆公主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顾娆一开始还浅笑着敷衍了两句,到了后来说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干脆就僵着一张笑脸只听不说。
期间一名四十余岁的夫人挤到顾娆面前,顺带笑呵呵的将一少女也推了上来。
"娆公主,这位是我的大女儿,朱文敏。文敏,还不快来见过娆公主。"
少女羞怯的福了福身,"参见公主殿下。"
顾娆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先端着架子叫了起。
那夫人便道:"我家夫君听闻娆公主住在祁王府时,府内只有倚梦郡主一位玩伴。如今郡主即将成为皇后,公主日后在府中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我家文敏最是聪慧讨喜,公主若是不嫌弃,就让她时常来陪公主说说话,解解闷。"
她这么一开口,众位夫人立刻回过神来,纷纷将自家女儿推上来做自我介绍。
他们自家男人未见得能结交上祁王,如今有了机会,只希望女儿能入得顾娆的眼。最好能让顾娆在祁纾尘的耳边吹吹枕边风,日后晋升也好,嫁女也罢,都能有个好结果。
而那些只生了儿子的夫人却只能干瞪着眼着急,早知道如此就该把府中的庶女带一两个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尝试着和顾娆搭上话的。
顾娆一个两个大。饶是她记忆力惊人,这也被吵吵闹闹的场合搅得头晕,一个人名都没记住。
就在殿内熙熙攘攘的时候,一名穿着西域服侍的男子正端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持玉杯打量着顾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