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乐:有一会了。
沈明乐:我在m大。
沈明乐:刚刚找同学吃了顿饭。
还在m大?
都这么晚了。
邵安宁手速比脑速快。
邵安宁:有住的地方吗?
邵安宁:我去接你。
发出去他才回神。
沈明乐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孩子了,他有钱有名,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邵安宁刚想发抱歉。
沈明乐:好。
邵安宁怔了下。
沈明乐:我有车。
沈明乐:邵叔叔可以把地址发过来,我导航过去。
邵安宁:“……”
他好像办错了事,但也不好反悔。
邵安宁把地址发过去、
邵安宁:饿不饿?
邵安宁:要吃宵夜吗?
沈明乐:不饿。
沈明乐:谢谢邵叔叔。
……
邵安宁有些坐卧不安,他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照镜子时又看见了眼角的细纹,他确实不年轻了。
韶华易逝,偶尔熬夜熬久了还会头疼。
年轻时不安清贫,总想拼出个未来,透支了身体,也挥霍了健康。
楼下开进了辆车。
是辆低调的迈巴赫,车门推开,走出来一个年轻人,还是长发。
肌肤白皙,浅色的瞳孔,侧脸偏冷。黑卫衣,牛仔裤,暗藏锋芒。
邵安宁在阳台上,他披着棕色的大衣,怀里抱着只猫。
男人五官英挺,不苟言笑的模样有些严肃。
两人对视。
明乐勾着车钥匙,心里发痒,但他规规矩矩:“邵叔叔好。”看了眼邵安宁怀里抱着的猫,他扬眉,一点骄纵傲慢和嫌弃。
猫也是这样。
它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翘着尾巴,也有点嫌弃。
如出一辙。
邵安宁失笑:“进来吧。”
明乐进去了,桌上摆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还冒着白雾。
邵安宁下来:“暖暖身子。”
他比较从容,看着有些陌生的明乐,“怎么突然回来了?”
明乐捧着奶茶,他习惯把自己缩成一团,但在邵安宁面前,他尽量克制:“有事要忙。”稍微提了下,“我要客串一个电影角色。”
邵安宁知道明乐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模特,即便是在西方,他的外貌仍然很受追捧:“你想回国发展?”
“我有几个老朋友在影视圈。”他声音不徐不疾,很有韵味,“要是可以,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明乐抿了口奶茶:“不麻烦邵叔叔了。”
他用余光偷看邵安宁,压着舌尖,“我……很感激您。”
邵安宁帮他很多了,是他自己贪得无厌,单方面纠缠。
邵安宁觉得那些事才过去不久。
“不用。”他比较内敛,较少展露自己的情绪,“是他们的错。”
即便说得轻描淡写,还是有丝凛冽。
明乐忽然笑了下:“邵叔叔。”
“是不是谁都可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嫉妒,收敛了下,不管是谁,邵安宁都会伸手帮忙的吧,磨了下牙,“抱歉。”
什么谁都可以?
邵安宁不明所以。
但他们都没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一个别扭,一个向来沉默。
坐了会。
邵安宁见明乐已经把奶茶喝完了:“不早了,休息吗?”
他还记得明乐跟顾也关系很好,“顾也前段时间出去了。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和他谈谈,顾家还是要他继承的。”
明乐很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
邵安宁是顾也小叔,照顾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顾也“朋友”,他尽可能遗忘这些,但神情还是阴郁起来:“我和顾也很久不联系了。”
邵安宁不知道,他看向明乐,默默等着后续。
“我不喜欢顾也。”明乐声音很低,他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有些神经质,“我讨厌他。”
他就是心思阴暗,见不得光。
对着顾也,他只有嫉妒和憎恶,这不对,他有病,“我还讨厌叶岛、车恒……”还有那些记不起来名字的人,“如果不是……我根本不想回来。”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回来。
以前他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自己的病态。
现在不行,他厌恶着那些……和自己。
邵安宁没那么迟钝。
“沈明乐。”他语气严厉,“沈明乐!”
明乐抬头。
他眼里闪烁着泪光,茫然、恍惚,把嘴唇咬出了血色。
潮红的脸看上去有种异样的苍白脆弱。
邵安宁不是心理医生。
他没有经历过,也不会理解。
邵安宁还是第一次碰明乐,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强制掰开明乐已经咬出血的唇:“不要这样。”
他有些生气,能看得出来,“你不疼?”
明乐没回。
他能嗅到邵安宁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湿漉漉的睫毛垂着,羸弱,破碎和又黏合的凌虐感:“不疼的。”
不怎么疼,他没什么感觉,“邵叔叔。”
刚抬起手,还没碰到邵安宁,邵安宁就退开了。
邵安宁站着,为自己的鲁莽道歉:“……对不起。”
指尖的肌肤滑腻,年轻莹润。
他才知道这距离过于亲密。
明乐的手指痉挛了下。
他不知道邵安宁这是礼貌,还是嫌他脏,外面对他的揣测一直没有消停过:“我初吻还在。”
自顾自道,“没人碰过我。”
邵安宁有些错愕,他拧眉;“什么?”
“我是干净的。”明乐没敢看邵安宁,“做爱吗?”
他渴望着性事。
也许很不知羞耻,但他就是想。
客厅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邵安宁声音晦涩:“你还小,清醒一点。”
他挪开视线,“我会当你没说过。”
明乐拽住了邵安宁的衣角,指骨绷紧:“邵安宁,我喜欢你。”
也许一开始不是,他是怀过恶意,“你可能不信,但真的,我喜欢你。”
邵安宁要更成熟。
也要更理性,他考虑得比明乐多,短暂的欢愉是快乐的,但明乐的一辈子还很长。自己现在还不老,但等明乐四十多正当壮年的时候,他就已经六十多了。
完完全全的老头了。
他的皮肤会松弛,满是皱褶,会长老年斑。
那时明乐还年轻。
邵安宁对两个人的年纪是偏颇的,他三十多就觉得自己老了,但觉得明乐四十还年轻。
明乐六十多,他八十多。
那时明乐还能跑能走,他估计已经坐轮椅了,再不幸一点,或者已经死了。
明乐要怎么办?是在病床前伺候他,还是给他扫墓?
邵安宁希望明乐能有个白头偕老的伴侣。
他比明乐大了一旬还多。
再直观一点,他都高中毕业了,成年了,明乐才刚会走路。
邵安宁三十七。
明乐才二十一。
邵安宁不能这么自私:“知道了。”
“谢谢你的喜欢。”他回身,握住明乐的手,温柔的望着明乐,声音温和,“我的荣幸。”
邵安宁一直很温柔。
就连拒绝他都是。
明乐不肯放弃:“我……我喜欢你。”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出来,沾湿了满张脸,他从未觉得如此委屈,可能是因为遇到了肯心疼他的人,“邵安宁……”
无力,绝望。
邵安宁抱了下明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没关系,想哭就哭吧。”
等哭过了,忘了这段日子,明天会好的。
他其实有关注明乐,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就和明乐很般配,两人站一起很和谐。
明乐一边流泪,一边思索怎么扑倒邵安宁。
他素好久了,着实有些寂寞。
本来感觉眼泪攻势会让邵安宁软化,没想到邵安宁还挺倔。
只好发动神技了——霸王硬上弓。
邵安宁没有防备明乐,以至于他被扑倒、栽倒在沙发上时,有些缓不过来神。
“邵安宁。”明乐脱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漂亮的腰背,眼睛还在流泪,又好像是在微笑,“一晚。”
他轻声道,“就一晚。”
邵安宁:“起来。”
白得晃人,他有着无从下手的狼狈,“不要闹。”
“没有闹。你不喜欢我吧。”明乐去吻邵安宁,被躲开了,他睫毛颤了下,毫无血色的唇碰了下邵安宁的耳垂,“觉得恶心吗?”
邵安宁呼吸急促。
明乐欣赏了会才继续:“你喜欢的吧。”
邵安宁闭眼:“明小乐。”
明乐震了下。
他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卧槽!卧槽!
邵安宁喊他什么?
邵安宁自觉失言,严厉起来:“起来!”
明乐正骑得开心。
他裤子都脱了,起来是不可能起来的,继续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声音无望喑哑:“邵安宁……我爱你。”
邵安宁隐忍的厉害,眼里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沈明乐。”
他找到了着力点,正要把明乐掀开,明乐吻到了邵安宁的唇。
他哆嗦着、青涩的顶开了邵安宁的唇缝,泪水滴到了邵安宁的眼皮上,沉甸甸的、转瞬即逝的温热后是冰凉:“……我爱你。”
邵安宁不知为何顿住了。
……
气温升高。
黏腻的哭喊逐渐嘶哑。
沙发上一片狼藉。
……
天亮了。
明乐睡得并不安宁,刚开荤的老男人无比英勇,他哭到抽搐都没等到怜惜。
邵安宁碰了下明乐湿漉漉的睫毛,目光无比温柔。
他随意的套上裤子,肩上残存着昨晚的痕迹,刚弯腰拾起外套,猫猫钻了进来,它昨晚嫌吵,去外面吹了一晚上的风。它想打哈欠,还没张嘴就被男人的眼神制止了。
猫懂了。
主人床上的两脚兽比它地位高。
尾巴耷拉了下来。
猫猫委屈,但猫猫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