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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过后,宴会并未散去,留下一众年轻的郎君娘子一起各自在后院里玩耍。
江星列则被他爹静国公喊过去说话,静国公身边,还坐着当场穆丞相。
江星列的肩头坐着小外甥女,他也没有避忌,只当是小事,便扛着小外甥女去见他爹。
静国公一瞧见阿婉,当下便露出笑容,朝阿婉伸出手,“阿婉快到外祖父这里来。”
江星列把阿婉放在地上,让她自己走过去,阿婉乖乖地行礼,亲亲热热地靠在静国公怀里,甜甜地说道,“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嗯,松鹤延年,长命百岁。”
静国公听着小外孙女奶声奶气地说着吉祥话,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外祖的好阿婉,真乖。”
阿婉得意地抬起下巴,娇嗔道,“外祖父,我想要喝甜汤。”
静国公心里像被蜜水浸泡着,甜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立刻答应,吩咐侍女,“去,去给阿婉端甜汤过来。”
江星列依旧冷静,“阿婉最近牙疼,不能吃甜的,我姐姐特地吩咐过。”
阿婉抬起眼睛,看着江星列,“舅舅,舅舅……”
静国公脸上只有昏聩两个字,道,“一小碗,一,我不说,阿婉不说,谁还知道。”
穆丞相闻言,捋着胡须笑起来,“国公爷当真是疼爱幼孙。”
“家里就这么几个小孩子,能不疼着吗,”静国公道,“对了,丞相不是有事情询问星列吗,倒是我耽搁了,你们快商量。”
江星列朝穆丞相行礼,询问道,“丞相找我有事?”
穆丞相,道,“对,正是老夫找你。”
江星列道,“丞相请讲。”
穆丞相在静国公的寿宴上找江星列,应该不是为了朝堂大事,可是江星列思来想去,他和丞相应当是没有私事的,他一时也想不到穆丞相找他什么事情。
穆丞相捋者胡须,道,“老夫正在主持修撰本朝国史,世子当知此事。”
“自然知道,丞相可是需要下官做什么?”江星列道。
修撰史书是丞相府和翰林院的事情,江星列一个大理寺卿,还管不到这里,因此他还是不知道穆丞相打的什么主意。
“国史一向以文字记述,前几日我们几个老朽商量了一下,打算为大夏历代名臣作画,记入国史。”穆丞相说。
江星列当下就明白过来,作画的事情,不是找他的,是找他夫人的。
“画院之中的画师不在少数,内子年纪轻轻,盛誉虽高,但不过虚名,不堪此任,我代她谢过您的厚爱。”江星列没有迟疑,当即拒绝,他不想让沈绵卷入这些事情里,是非太多,以沈绵的性子,难免要被人算计。
穆丞相笑道,“世子不去问问夫人的意思吗,夫人若能为我朝国史作画,日后必定能够名留青史,如此机会,不知夫人是什么意思?”
江星列一向是尊重沈绵的,盛京上下都知道。
穆丞相更是清楚,江星列身为大理寺卿,办过的大案要案不少,经常有人想找沈绵的门路,想让沈绵给江星列吹枕头风。
但从来没有人走通过,金玉钱财沈绵不放在眼里,名人字画沈绵自己就有一屋子,还有人想威胁沈绵,但沈绵都是一句话回应,“此事能教我名垂青史吗?”
因而穆丞相觉得,沈绵应该是在乎这次机会的。
江星列道,“这话,内子不过是说着玩笑而已,不过丞相既然提起,我定会转告内子,让她自己考虑。”
穆丞相颔首,道,“常有人说起世子夫人有负盛名,有这个机会,老夫相信,夫人一定能教他们开开眼界。”
“外人毁誉,我们夫妻并未放在心上。”江星列道。
大夏重文轻武,导致文人们自视过高,看不起武将,看不起女人,目无下尘,仗着能写几句酸诗,就以为自己有指点江山的本事,江星列才不会把这些酸儒放在眼里。
穆丞相只是笑笑,江星列游离于朝堂之外,只做皇帝的孤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朝堂上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
郑氏有些困乏,正和沈绵坐在一起歇息。
“你二哥哥过几日到家,你记得和星列一起回来,”郑氏拉着沈绵的说道,“你二哥哥在外面苦熬了五年,总算是到头了,日后总算能够留在盛京,娶妻生子,一家团聚,我也能安心了。”郑氏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