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子故当时总跑到厕所去吐,后来学校有人传她怀孕了,就开始不受待见了,大家都开始欺负她。说她妈妈本来就是小三上位,所以肯定也很混乱,没准儿就是自己在外面混怀上的,不过这些都是传播范围不广的谣言罢了。”方棠低头笑了起来,说:“我还看过葬礼的照片,何维之还在礼堂伪善地哭。”
那段灰暗的故事,我果然一无所知。
“真可笑啊,你觉得他真是你喜欢的人吗?他对你就诚实、真心?”方棠看着我问,“做出这种事还能隐藏这么多年不败露,装得跟受害者一样,你好好想想,真的是当初喜欢的那个人?”
“别说这些。”我说,“他妈妈呢,最后是怎么去世的?”
“他自己在家自杀呗,被他妈无意发现,就闯进去救出来,结果路上严重车祸,当场身亡。”方棠是,“他在医院醒的时候他妈就已经躺在冰棺里了,这就是因果报应。”
“这不是因果报应,无辜的人发生事故为什么要归结在报应上?”我说,“他妈妈做错什么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当初做那些事的他妈不知道呢?”方棠说,“没准儿就是一个复仇计划呢?”
“我摇摇头,“我不相信,父母是不会用自己的孩子做代价做这种坏事的。”
“那你爸呢?”他看着我说,“你现在相信吗?”
“我爸只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然后逃了……”我小声说。
方棠打断我:“你不知道他是因为离婚之前想偷偷转移财产,被林阿姨发现才被逼净身出户的吧?”
“……”
我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真相,我妈这些年从没说过他一句坏话,我也没去追究过那些年幼时期的往事。
“你爸离家这么多年,跟你打过电话吗?来偷偷看过你吗?管过你过得怎样有没有被别人欺负吗……”
“别说了!”我制止他,“我不想知道我自己的故事。”
“成蹊,你连你自己都不了解,怎么谈了解别人呢?”方棠语重心长,“你连自己父亲都不了解,凭什么去相信别人父母的人性呢?”
“这些都是猜测,不能用最坏的心思去猜测别人。”我说。
方棠苦笑,“那你觉得这事应该是何维之他自己做的还是被人挑唆做的呢?”
我愣住了,这是个无解的选择题,无论哪种结果我都无法接受。
“对了,还告诉你一个猜测。”方棠继续说,“那个何子故,并不能证明就一定是他爸亲生的,毕竟长到那么大了才从外面接回来的,谁知道是谁生的?”
我盯着方棠,抓着他衣服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谁知道呢?”方棠笑笑,“我知道的太多了,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接受不了,知道的太多不一定对你好。”
我的手失力,渐渐滑下来。
方棠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再给自己添上下一杯。我脑中一片混沌,也端着杯子一杯一杯地喝。
今夜,谁都想把谁灌醉。
以为和何维之在一起八年多,一起学习、一起工作、一起生活,那种铺天盖的幸福会把失去的三年都能补上。我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忘掉方棠和他带来的影响,以为生活已经进入了正常轨道,拥有了不同于以前那种病态关系的正常感情,一个完美无缺令人羡艳的男朋友。
可他又出现了,在我已经把一只脚跨进幸福大门的时候,残酷地把一切幻梦都打碎了,一次次提醒着这残酷的现实。
“你还爱他吗?”方棠端着酒杯问。
“爱。”我看向他,“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我看你真的是执迷不悟。”方棠说,“何况都分手那么久了,你还想着他干什么?”
我咽下那口苦涩的酒,“这些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要是想他就不要憋着,去找他,可你又不去。”方棠皱着眉说。
“我喜欢他,但不想和他在一起,永远不想。”我端着就被走到落地窗边,俯瞰那些华丽的风景,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凄凉。
方棠扔了酒杯,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扑倒:“我差在哪里?”
酒杯掉在地上,“啪”地碎了。炼造的时候花了多少时间、心力,现在那些付出却随着玻璃的破碎瞬间消失,化成了一地捡不起来的废物。
两个人都浑身酒气,目光迷蒙之时脸上也逐渐涌上一阵绯红,理智渐渐退居后位不受控制。
“你想知道?”我笑着问。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凌厉的吼道:“告诉我!”
“你不是他。”我突然有些释然,选择直面自己的内心。
“我除了不是他,哪里不如他”方棠追问。
“你哪里都比他好,除了不是他。”我说。
方棠开始解我胸前的扣子,“我们试一试,看看差在哪儿。”
“我也想试试。”看着他的脸,我开始自暴自弃,任自荒唐。
他闻言,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扶着我的脸就吻了下来。柔软的双唇与微张的口都是侵略的武器,酒香弥漫间亲吻愈来愈发激烈。
双手慌乱地游移,最后干脆靠撕的方式解决我身上附着的衣物,急促的呼吸声开始回荡在耳畔……
这一夜进行地无比激烈,方棠的高超的技术和繁多的花样,都让我对他越发感到寒心。被他压在身下,或是坐在他腿上、或是被他抱起、或是背贴着他,都有一种冰凉彻骨的感觉。
他把自己能表现的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愧是经过那么多云雨洗礼的无情之人。
我头脑逐渐被那种自我放弃的无尽快感冲击,一波胜过一波,临到顶点之时却又突然笼上一层浓重的哀伤。这一次,真的放弃自己执拗的坚持和所谓理智了,对幸福的苦苦追求和一路来的小心翼翼都是空虚,突然没了意义。
生活如何,我不想管。
我的声音在他耳中可能算悦耳,他才会出现那么心满意足的表情,甚至到最后变成了得意。
三年坚持,我终于屈服了。可能恰巧满足了他一直以来变态的占有欲,所以这夜才会酣畅淋漓,才会借喘息声掩盖那一点点对自己的厌恶。
从前何维之在我心上,占据了全部内心,把方棠挤到了悬崖边缘。后来他趁着何维之的离开,从悬崖爬上来,还想走进我心里。这次,我终于一脚把他真的踢出我的心了。
两个二十多年感情的人,相拥享受生理快感的时候居然还能感受到那么浓烈的对对方的厌恶感,可能就是真正“恨”的表现。
自我毁灭终于画上句号,他在背后抱我侧躺在柔然的床上。低着头,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
我都在干些什么啊?
方棠握着我的两只手,口吻异常温和:“西西,从前你说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月亮高悬于原处,不觉间被前面的阴云飘来挡住了。
“那我们做夫妻吧?”他突然问,“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掀开杯子爬起来,“不好。”
说着我就拿衣服随便套上,抓着手机准备走。方棠却追过来拦住:“我说真的。”
我回头,语气坚定:“我也说的真的。”
他紧紧搂住我不放手:“你退而求其次不行吗?”
“我宁愿没有。”我说,“现在我更坚信,就算你什么都比他好,我也不可以。”
“所以今晚是一个实验吗?”方棠有些失落。
“是啊。”我转身面对他:“做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方棠放开手,低头苦笑:“是啊,我提出的实验。”
“现在实验结果出来了,你别追过来。”我说完就走。
“西西……”
我头也不回,继续走。
这黑暗中的陌生房间,与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人,都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外面冷。”
简单的一句话把我困在原地。
我颤抖着握紧双拳,却叫眼泪抑制不住地滚了出来。
“西西,我们去散步。”
“西西,我给你打包了蛋烘糕。”
“西西,勇敢一点。”
“西西,要学会拒绝。”
“西西,喜欢什么要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在心里劝自己不喜欢了。”
“西西,是不是我做什么事你都能原谅?”
“……”
回忆中的过往突然被点燃,不可抑制地迸发、爆裂,牵连不断。从前的一句句都清晰在脑海中回响、过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真是可恶。
方棠走过来,轻轻将我拉入怀里:“外面那么冷,就别出去了。”
眼泪不可抑制地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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