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附近商圈,何维之找地方停下车。
“干嘛呀?”
他开口门下车:“接你的时候顺便把白萝卜带出来洗澡了,你等着,我去接。”
“哦,好吧。”我说,“我去买个冰淇淋。”
“帮我买一个。”何维之笑着说。
“你还吃冰淇淋。”
“不行吗?”
“可以,我给你买十个。”
“等我们回来啊。”他对我笑了笑就走。
我玩儿了会儿手机才开门下车,外面有些冷。下了好多天雪,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雪始终化不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习惯这边阴晴不定的天气了,如果哪天不这样还不习惯呢。
随便找了附近的甜品店买了两个冰淇淋,拿着正转身,就远远看到一个让我感到惧怕的身影。
方棠。
他西装革履,明显是先看到我了,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间,远远地望着。
一切都很美好,这□□年过得那么平静,没想到他会又突然出现,打破我心中对未来的预期。方棠是人生一个过不去的砍,我忽然乱了心神,想看见鬼一样想逃。
欺骗自己他朝这边并不是因为看见了我,默默转身偷偷往车边溜。
余光看到他朝我这边过来,更慌乱地跑起来,从被黑暗过去的侵蚀中逃离,怕他追上我。
几次转身躲避,手腕还是被他抓住。
“西西!”
回头,果然是他。时间改变了他眉眼间的气质,可还是改不掉那种令我厌恶的凉薄感觉。
冰淇淋掉在了地上,我努力拽开他的手。
“为什么要躲?”他问。
我愣住,抬头质问:“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他沉默,却不放手,好一会儿才说:“我找了你好久……”
“放手。”我冷冷地说。
“我早知道你在德国,不主动找你,是想试试能不能偶遇,结果真的让我遇到了。”他看着我说,“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不会再给机会逃走了。”
“什么鬼话。”我冷笑。
“你不辞而别,林阿姨也说你让她为你的行踪保密,说我们虽然一同长大、关系那么好,还是得尊重你的意愿。”方棠一步步逼近:“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才知道你的一点点信息,放弃一切来找吗?”
我抬头望着他:“你已经习惯说谎了,甚至有时候都察觉不到自己在说话。方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你自己做的事。”
方棠皱着眉,还是坚持。不想在再跟他说这些,都是浪费时间,我抓着他的手指尽力拽开。
“汪!”
白萝卜的声音。
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将方棠狠狠推开,何维之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的救星,我赶紧扎着他的衣服紧抱。
他低头小声确认:“没事吧?”
我摇摇头。
他眼神凌厉地看方棠一眼,牵着我走。
“西西……”方棠站在原地。
何维之捂住我耳朵,带我坐上车,扬长而去。开了好远他才停下,转身将我拥入怀中。
想到当年,想到方棠,想到那天晚上就觉得可怕。我抱着何维之大哭,这是八年来第一次为了自己哭。
生活本来已经趋于平静,偶尔甜蜜的惊喜点缀,我多享受,可方棠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为什么要追过来?为什么要继续那些谎言……
“没事,我在呢。”何维之在耳边温柔安慰。
“你会保护我吗?”我沙哑着声音问。
“当然啦,我是你的保护伞呀。”他摸摸我的头。
白萝卜从后面凑过来,“汪!”
何维之看它一眼,低头继续对我说:“我、白萝卜都回保护你的,胡萝卜也在家等你呢。”
“白萝卜是不是又在傻笑。”我抓着他的衣服问。
何维之看它一眼,轻声告诉我:“对。”
“大笨蛋。”我说,“就知道笑。”
“它是想妈妈也开心起来呀,你看到咱女儿不开心呀?”
我深深埋着头:“开心。”
“我都明白。”他说,“今天是巧合,以后我们不会再遇到他了,我一直守着你好不好?”
“嗯。”我点点头。
“有我在呢,怕什么呀,什么事儿我不能帮你解决?”何维之轻轻把下巴放在我头顶:“我都知道,别担心。”
他的话就是一剂强心丸,让我的心情瞬间平静,回到之前那种淡淡的美好。
我抱着他:“我有一点点伤心,你要多夸夸我。”
“我们家成准博士这么厉害,还要我来夸呀?”
“嗯。”我肯定地点头。
“我想想你的优点啊。”他说。
我立马爬起来打他一下,“我的优点还用想吗!”
何维之突然笑起来,凑过来摸着我的脸:“眼泪还没擦干呢就知道打人了。”
我推开他的手,气鼓鼓地:“你很烦。”
“你都把我打痛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何维之又拿张纸帮我擦眼泪,“什么时候下手这么重了?”
我又打他一下,“你有意见啊!”
“哟哟哟,你还要家暴是不是?”何维之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又打他一下:“就打你了!”
“汪!”白萝卜凑过来叫完又傻笑。
“诶。”何维之乱揉人家的脸:“你妈打我你怎么还笑呢?”
“它是跟着妈妈一头的。”我说,“对吧,闺女。”
白萝卜吐着舌头笑:“汪!”
何维之把我拉过去搂住:“小朋友打人是不对的。”
“那你要怎么样嘛?”我抬头问。
“我想做的呢,闺女在后面看见了不好。”他笑着说,“就换成亲一下就好了。”
我别开头:“不亲!”
“哦——这是你说的啊,那以后你想亲我我就不低头了。”何维之像个小孩一样。
“不低就不低。”我说,“我亲别人去。”
“去相亲谁?”何维之把我拉过去对着他。
“白萝卜”我说,“还有胡萝卜,就是不亲你。”
何维之不服气:“我就就亲他俩,算间接接吻。”
我没憋住笑,“你亲一下你是能多活几年吗?”
“我算了算,大概一次十年吧。”
“那你现在不就是千年老乌龟?”
“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亲了再说。”
他说着就拉着我吻下来,跟耍赖似的。我抱着他的脖颈,越靠越近,像是全身的重量都盘在他肩上了一般。
车外的雪又停了,太阳悄悄从云层中出来露面,阳光全掉在了地面。窗外的光折射进来的时候变成了彩虹的颜色,角落那两个小瓜瓜,不管换了几次车都还在那里,不离不弃。
“恭喜你又涨了十岁。”我看着他笑。
他捏着我的脸问:“今天怎么这么甜啊?”
“怎么可能,你想象的。”
“有股奶油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来,“我吃了冰淇淋……”
“我就说呢。”他说,“还吃不吃?”
我点点头,“只吃了一口就掉地上了。”
“那我们再去买。”他说着就准备开车。
我抓住他的手:“别去……”
“知道,我们去公园旁边那个。”他说,“以后那边广场咱再也不去了,路过都绕道走。”
我这才满意地放了手,“我想吃草莓味儿的。”
“给你买十个!”他笑着说。
“你要冻死我呀。”
“那还喜欢冬天吃冰淇淋?”
“冬天比较好吃。”我说,“越冷越甜。”
“你就是糖分积累得太多,一靠近就觉得甜。”
“你刚才夸我的时候这么说多好,就不会挨揍了。”
“我喜欢啊,你每次打人那个样子特别可爱。”他说,“使了半天劲儿打下来就轻轻一下。”
“我……我那是怕把你打残了还要花时间照顾。”我狡辩。
“心疼就心疼吧,非不承认。”
“谁心疼你啊,你皮糙肉厚。”
“我明明很嫩,不然你怎么会喜欢?”
我看他一眼,“都奔三了还说自己嫩呢。”
“奔三怎么了,你八十岁我都觉得你嫩。”
“说起来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时光都奉献给你了啊,你得给我多少钱?”
“你要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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