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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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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访客时间快结束前几分前,唐五突然给我说起了闯波儿手下被挖了眼睛的事情,整个过程里,他都面带笑容,语气平和,可是我却始终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非常专注,好像想要在我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

最后他说:

“义杰,这个事,你真的一点都不透彻?”

“五哥,我怎么可能晓得,我都进来这么久了。”

唐五并没有回答,嘴角一飘,露出丝淡淡微笑,双眼中光芒闪烁,拍了拍我的肩,拉开凳子,站起身来,说:

“那要得,小杰,你这个伢儿有出息,老哥喜欢你。你自己在里面好点,莫想多了。早点出去,今后有什么事,就给老哥说一声,你和一林关系这么好,就和我的亲弟弟一样,千万莫见外,晓不晓得?”

所有的疑虑在这番话中,云破天开。

走之前,唐五给了我三条万宝路的烟。

在当时来说,中华、玉溪这样的高档香烟还没有在市面上广泛流通,普通老百姓抽的都是一两元的君健、芙蓉、洞庭。而唐五出手就极为少见的万宝路,一送就是几条。

相当之慷慨。

不过,比起这几条烟而言,更令我难以忘怀的是夏冬的礼物。

他慢慢吞吞地拿出了几个系得整整齐齐的塑料袋,对我说:

“义哥,我本来也想买烟的,五哥又买了。我也实在是没得多钱买这个烟,我个人帮你搞了些干辣椒炒肉沫,你在里头吃不好。这个可以放很久,不易得坏掉,你平时就来下饭,莫嫌弃。等你抽完哒,我下回过来再帮你买烟。”

夏冬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讪讪地微笑着,有些愧疚,也有些难为情。

接烟的时候,我感谢了唐五。但是把塑料袋拿在手中的那刻,我却没有说话。我只想告诉夏冬我心里的感动,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因为阵阵发酸的鼻子已经让我再也说不出来。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曾不经意地看到过,离我们右手旁两米开外的另一张桌子上还坐了两个人。并且还和其中一个穿着囚服,脸型瘦削,显出一种与年轻不符的深沉老练的年轻人有过几次简短的眼神接触。

当时的我,不可能会想到这种极为寻常,冷漠而生疏的片刻对视背后居然会隐藏着那样深层的背景。

更加没有料到,十几分钟之后,这个人就会与我相识。

相识的开始,就是那三条烟,和几袋菜。

按照法律来说,看守所不是劳教所,也不是监狱,它没有给予服刑人员的额外劳动。

但这是法律,不是现实。

现实是经济时代,看守所的人员也要吃饭,也要创收。

忘山看守所的创收办法是制作预制板。

这绝对是一个苦活。

先要用木板、钢筋搭成模型,然后搅拌水泥,再然后倾倒,抹平、拆板、晒制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件件都需要大劳力,一整天下来,可以累得人要死不活。

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无论冬夏,入睡前必定要洗个澡。但是刚入狱那段时间,每天在为伟大祖国建设四个现代化出完力之后,我基本上就没有洗澡。因为,被磨破之后鲜血淋漓的手指无法洗,如同压了几百斤重担的腰,也洗不了。

这样高强度的劳作之后,人最想的是什么?

当然是吃一顿有油水,够口味,能挡饿的饭;再抽几支提精神,去疲劳的烟。

对于累到要死的囚犯们来说,这两样东西比起女人来,绝对要有吸引力的多。

那么,故事开始了。

当时在接待室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一桌上,相反有很多人,因为忘山看守所的会客时间基本都是固定统一。

当时注意到我们的也并不是只有上文那位瘦削的年轻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因为舅舅的关系,我被安排到了一个人员成份相对简单,气氛相对和谐的牢房。虽然平时出来劳作,也难免被其他牢房的老油子敲诈过几次烟和钱,但是作为一个新丁来说,我几乎没有受过什么苦,也没有被人欺负。

不过,日子长了,听得多了,我也晓得牢里混得好的是哪些人,必须要晓得,不可能不晓得。

其中一个叫做罗勇,是当时九镇所属那个县城的头号大哥,而罗勇手下有一个叫做河马的哥们。

这个哥们为什么叫河马?

因为他有着河马的体型,极为肥胖。

更重要的是,他像河马一样,只有一个爱好。

吃!

注意到我的就是这个人。

接待时间一到,唐五夏冬告辞,下午的劳动也马上要开始了。出了接待室,我就随着其他几个同样从接待室出来的狱友一起回监,准备把东西放了之后,开始工作。

胳膊下夹着烟,手里拎着菜,心里满是幸福,和狱友边走边聊,突然听到身后不远传来一声大喊:

“喂,前头的,高个子的,走慢点!”

我回头望去。

看到一个大胖子手上也拿着几条烟,摇摇摆摆地对着我走了过来,下巴抬得天高,尾大不掉的远远看着我说:

“朋友,烟抽得不错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看了看胖子手上的烟——君健。心里大概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有些紧张地抬起头看着来人。

“你晓不晓得我是哪个?”

胖子如同一座肉山一般站在了我的跟前,不免有些紧张害怕,我轻轻点了点头。显然,胖子看出了我的畏惧,嘴巴一张,得意地笑了下,突然又高吼了一声:

“老子是哪个?”

“河马。”

“妈了个逼的,河马是你喊得?”

“河马哥。”

胖子又一次笑了起来,一根肥硕地手指伸在我的眼前,指着我手里的烟说:

“晓得就好,我们换!”

我是有些害怕,但是害怕不代表我喜欢被人欺负。双手把烟往后一收,刚准备拒绝,旁边一位同房间四十多岁的牢友却伸出手死死扯住了我腰边的衣服。

“怎么的?你不舒服啊?换!”

胖子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到了我的眼前。

看着面前摇摆不已的塑料袋,心底的怒火开始爬升,一动不动与河马对视,同时却也感到身旁牢友扯住我腰部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

“姚义杰,你换沙,换沙,不就是几条卵烟,给河马哥个面子。呵呵呵。”牢友陪着笑脸,半个身子挡在我们中间,边说话边伸出手用力扳走了我胳膊下的三条万宝路,递到河马面前。

我默默看着眼前一切。

我只能默默看着,狱友是个好人,他为我好。看着河马得意万分的讨厌笑容,强忍着所有的愤怒与羞耻,我伸出手,抓向了河马手中的君健。

我没有抓到。

在手掌马上接触到君健烟的那一下,河马却将原本放在我们之间准备调换的塑料袋猛地缩了回去。摊开手掌,待那位牢友将万宝路送到掌心之后,再一把撸住,放入了塑料袋里面。

“没得换的了,给脸不要脸,老子而今看你个屌样不舒服!”

一股火热从我肚脐眼下方猛地涌起,传遍全身,我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就懵了。我很想打他。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要惹,惹不起。

一转身,扭头就走,一只手却从后面飞快探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

“塑料袋子里头是菜吧,也给我!”

我以一种非常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看着河马,尽最大的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礼貌轻柔地说:

“河马哥,烟你拿走算哒。交个朋友!”

“而今告饶(讨饶,服输)啊?迟哒!老子说你把菜给我!”

“河马哥,这个菜给不得。”

“最后一句,拿来!”

“我不给呢?”

听到我变得无比强硬的回答之后,河马脸色遽然大变,将手里塑料袋往地上狠狠一摔,伸出手就掐住了我的咽喉。

几乎同一时间,牢友飞快地冲了上来,拦腰抱住了我,瘦弱的身躯再次硬生生地挤到了我和河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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