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霜与戚烬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天色渐晚还不愿意回府,绿瑶已催促了几趟。
眼见她雷打不动坐在原处,绿瑶急得头上直冒汗,再回去迟些夫人定拿她问责。
直到戚烬开口劝说,宋寒霜才恋恋不舍起身与戚烬告别,走到营帐前还拉着戚烬的手。
黄澄澄的夕阳洒落在偌大的校场上,宋寒霜从营帐内出来,抬眼便被眼前景象震住。
落日余晖自天边倾泻而出,薄薄的一层覆盖在天地间,令人见之难忘。
宋寒霜不自觉握紧戚烬的手,忽然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被捧到她的面前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肥嘟嘟的豚鼠捧到她面前,宋寒霜怔了怔便噗嗤笑出声。
“之前将军不是才送了一只兔子?怎么又送豚鼠,是想让青台院变成动物园么?”
戚烬腼腆地挠了挠头,然后犹豫地看着宋寒霜:“喜不喜欢?我在打猎时捡的。”
他大致真的担心宋寒霜不喜,腼腆的神情变得忐忑起来,男人把手往回缩了缩。
“不喜欢豚鼠?霜霜喜欢何种动物?”他盯着宋寒霜看时的眼神直白又炽\/热。
宋寒霜被他逗地哭笑不得,使坏捏了捏戚烬的脸,小心翼翼把肥嘟嘟的豚鼠接过来。
从豚鼠的体型可以看出,被戚烬带回来后照管地很好,养得软软糯糯的。
“豚鼠就很好,这些软软又可爱的小动物我甚是喜爱,多谢将军费心,我很喜欢。”
担心戚烬多心,宋寒霜特地强调了两遍她喜欢,不然戚烬回头多半要多思,猜测她只是不想他伤心。不料绿瑶闻言,匪夷所思地看了宋寒霜一眼。
“小姐,您不是最喜欢猛兽么?您喜欢飞鹰与雄狮,何时喜欢起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在南疆的时候,有一年宋寒霜生辰,说什么都要一只鹰,或是一只雄狮。
她要的都是一等一的烈物,谁敢拿给她?便都谎称说南疆没有。
之后宋寒霜不知从哪里听说,深山老林中可遇猛禽,她立即带着绿瑶去了。
中途被白娴婉拖了回来,师父唯独那次对宋寒霜黑了脸,关了她两日禁闭才作罢。
“绿瑶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明白了吗?”
宋寒霜满脸堆笑凝视着绿瑶,愣是把绿瑶看得背脊发毛,她才收回目光。
啊这……小姐是在威胁自己么?绿瑶抹了把脸,附和道:“是是是,是奴婢说错了话。”
因这一段插曲,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顷刻破碎,宋寒霜提着豚鼠笼子拉起绿瑶就跑。
回府途中,马车经过才子佳人会报名处。报名处边的长街上站了不少人,个个手持名帖,皆是要报名参加者。乾朝尚文,是以元京的风气也好附庸风雅。
宋寒霜不由想起,楚月淮竟在这场会上夺魁便心中感慨,大家是都眼睛不好使么?
百无聊赖地别开目光,伸手逗弄笼子里的豚鼠,自己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好些。
马车缓缓行至相府门前,宋寒霜在绿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甫一走上别院长廊,抬眼就见常韵听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拧眉嗔怪道:“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又哄骗你娘。”
常韵听从佛堂回来,进门就听闻宋寒霜出府的消息,等到太阳落山人才回来。
“女儿去了军营,找戚将军习防身之术,因学的有些多,所以才迟到这会子才回来。”
宋寒霜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着,绿瑶把装着豚鼠的笼子背在身后,面色如常听着自家主子胡诌。自家小姐撒谎的本事了得,就是楚月淮也得甘拜下风。
听闻宋寒霜是去了军营,常韵听的面色稍有缓和,只是又觉得不妥,便拉过女儿的手。
“你如今已与戚将军订婚,日后见面的日子只多不少,你也应当矜持些,少去其跟前走动,不然难免被人说你不尊重。”常韵听苦口婆心地教导,不过是怕自家女儿吃了亏。
宋寒霜却一本正色地看着她,肃然答道:“娘,不会的,戚将军绝不会如此。”
常韵听知她对戚烬一腔深情,却不料她如此维护戚烬,无奈地笑了笑。
“你啊,娘是让你留个心眼,戚将军不会如此看你,那别人呢?你顾全自己就是顾全他。”
常韵听最后那句话,显然别有深意,只不过宋寒霜并未听出,笑着点了点头。
“好,娘的教导女儿记住了?今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晚饭还等他么?”
“哟,丫头还知道想着爹呢?你爹知道只怕高兴地不得了。”常韵听笑盈盈地打趣宋寒霜。
“娘您胡说八道什么呢,女儿自然挂心你们,难不成还去挂心旁人?”
话虽如此,宋寒霜心底却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才从军营见了戚烬回来。
这会子嚷嚷着辩解,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听起来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啦,不逗你了。”常韵听疼爱地捏了捏宋寒霜的鼻尖,“正好娘有事要问你。”
常韵听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宋寒霜也跟着崩起精神:“何事?是尚书府?”
提及麻烦二字,宋寒霜脑海中率先想到楚月淮,也不知尚书府那边如何。
“尚书府?怎么,楚家小姐不是在养病?难道她又为难你了?”常韵听担忧地看着自家女儿,自从山道失踪一时后,提起楚月淮她都是一阵后怕。
“那哪里能,女儿以为是尚书府来找麻烦,既然不是,那母亲要说的是什么?”
宋寒霜不以为意地看向别处,楚月淮这阵子见了她,醒来都如避猫鼠一般。
“哦,娘是想问,你打算以什么名目参赛。”常韵听拉着宋寒霜在长廊下坐下。
“参赛?”宋寒霜没听明白,不知常韵听这番话指的是什么,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
“佳人才子会,你不是参加了吗?”常韵听见她这副反应也有些惊讶。
“参加什么?”啥?宋寒霜发现,自己的脑回路怎么有些转不过来,傻眼地看着常韵听。
见她似乎是真的不懂,常韵听便拿出一木牌递给她,是佳人才子会报名的凭证。
“你何时报的名?就连自己都忘了,未免太粗心大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