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两个人上次见面过去了好几个月,他专心和暴君生活去了,可au这小子却再也没联系过自己。他嘴上骂骂咧咧,手却是飞快地点开了消息。
“措哥……能来我家一趟吗?家里没人的……”
时措看着这条充斥着省略号的消息,内心觉得毛毛的。他回了个好,au几乎是秒回了消息附上一个定位给他。
“主人,下午我想出去一趟。”他将被子从身上掀开,急匆匆地想往外头走。
“嗯?出什么事了。”
“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让我去他家一趟。我总感觉出事了……”徐了见状也不多问,嘱咐了几句便放时措离开了。
au发来的地址有些偏,时措开出市区弯弯绕绕才进了这个有些旧的小区。小区里的路很窄,车根本开不进去,时措只得先找地方停车,再走进去摸索。
au住在六楼,这片地方自然不可能有电梯。时措便弓着身子费力地往上爬,楼道里阴暗狭窄,拐角处还堆放着不少的杂物,甚至楼梯上也散着点谁丢垃圾时飘出来的东西,时措皱着眉头敲开了六楼的门。
他敲了许久,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可门内的人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过了许久才打开了门。au还是au,时措踏进门才发现,几个月不见,au更瘦更小了。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时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au畏畏缩缩的,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措……措哥,你和暴……暴君,过得好吗?”
au的话说得磕磕巴巴,仔细听去有些字音都走了形。时措性子急,没答他的问题,急吼吼地反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他看着au伸出手捂住了脸,最后哑着嗓子说:“我……我被人骗了。”时措心里和打雷一般轰隆炸了一声……
au压根不姓金而姓靳。他和时措不一样,au是看着浪胆子小的那种。他眼巴巴地看着时措勾搭上了暴君,心一横也找了一个主。
一开始那个叫killer的人确实对他很不错,在au的面前营造出了一个温柔体贴的主人的形象。当对方向他提出24小时的要求的时候,au想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一开始,我想他……可能只是和暴君一样下手比较重……”
“我实在受不了,才喊了一句,主人,疼……”au的祈求丝毫没有换来那个人的怜悯,相反对方下手更重了,au第一次在调教的过程中见了血。
“……他,没给我上药,说是让我反省,主人给的……不可以拒绝。”时措整个脑子像炸开了一般,他伸手掀了au的衣服。对方白`皙的脊背上新伤叠着旧伤,还有很多地方青青紫紫一片……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时措一阵无言,他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问:“他……对你动刀了吗?”
au低着头不说话,垂着的脑袋摇了摇,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
“……你说实话。”au抹了一把眼泪,颤声说道:“措哥……你和我到房间里来。”
房间里依旧昏暗一片,时措经过允许之后打开了灯。au一件一件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身体上那些创口终于见了光,时措眼尖地看到au双`乳都被穿了环,他自己也有,他知道这有多痛。肋骨处青青紫紫一片,光看着时措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那瘦骨嶙峋的手臂终于贴上了腰带,au很犹豫,当裤子落地的时候,他整个人撞进了时措怀里,泣不成声地道:“措哥……那个变态在我腿上……刻了字……”时措闻声整个人晃了晃,险些要站不住。
“还能有办法……去掉吗?”那声音渐轻,时措搂着au坐到床上。他蹲下,小心翼翼地分开了au的腿,只见腿根那里确实有字,看上去是用刀直接划的……他根本不愿意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字,只看了一眼便将au的腿合上,捡起地上的裤子为他穿上。
“我第二次逃跑之后……被他抓回来关在了地下室……”
“他打开门的时候,我和前几次一样……爬到了门口。”
“求饶也好,道谢也好,只要他能放我出去……”
“可是他把我……踢了回去。”时措无力地闭上眼睛,一把搂过了au。
au仍哑着嗓子低低地说:“我被绑着,他拿刀……刻了字。”
“他还诉我…………我跑到天涯海角,都是他的狗……”au再次泣不成声,眼泪洇湿了时措的衬衫。时措用力搂住了au,毫无章法地在他肩膀上拍着。
“我当时真的很想……拿过那把刀子,和他同归于尽。”
“措哥……我觉得我的心尖上快放不住的那个人了……”au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带着灼人的温度落在了时措的肩膀上。
“我想死……”
“我想他死……”
…………
这是时措一生当中过得最漫长的一个下午,他搂着au丝毫不敢松手。整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男孩子好像他一松手就要碎掉了……他仍由au在他怀里痛哭,又沉沉地睡去,继而无声地伏在他的肩上落泪。
无处哭诉才是最痛苦的,时措知道,au找他已是下下策。
搞出这样的事情来,谁有这个胆量将自己的性癖公之于世,再将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暴露给家人朋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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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了接到时措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房里想事情。时措的电话竟让他无端心惊肉跳,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徐了!”电话那头的人将声音压得很低。
“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圈里人,被骗了。”徐了皱了皱眉,许久才出声回应。
“妈的,我他妈想揍这个人渣一顿……”
时措将他能骂的全骂了一遍,徐了也只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
“严重吗?”
“挺严重的……身上有伤,心理状况也不太稳定。”
“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到。”
时措将手机塞回兜里,随即又小心翼翼地走回了au的房间。哭哭闹闹了许久,au终于撑不住躺床上睡了。时措蹑手蹑脚地走去了阳台抽了根烟,一是为了减压,而是为了望着徐了。
老房子采光不太好,才这个点儿阳台这儿基本照不到什么光了。时措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他当然有这个常识,无论如何为了au自己,也为了不让那个人渣祸害更多人,au得去报警。可对方对于这件事情似乎很抗拒,歇斯底里地吵、闹、哭。时措无法,只哄着人躺回了床上。
阳台上很久没有人打理,杂物堆得乱七八糟,白色的扶手上是斑斑驳驳被雨水拍打过的痕迹。一根烟很快便烧到了底,时措就着脏兮兮的扶手将烟掐灭了。
小区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老人,时措望着远处破旧的楼房忽然心生一种庆幸。摊上个人渣老爹没准已经耗光了自己毕生的运气,索性在圈子里没碰上些渣滓。他长叹一声,又放轻了脚步走回室内。au即便在睡梦中也很不安稳,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时措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徐了到了,让他去开门。
破旧的门被打开,两个人的视线隔空撞了撞,很快又都迅速闪开。徐了换了件与平日里不同的休闲衬衫出了门,头发也没刻意地去打理,任由几缕碎发搭在额角。时措的脸忽然红了,他手忙脚乱地将徐了拉了进来。
两个人缩在厨房,小声地讨论着。徐了很镇定,倒是时措手舞足蹈地比划险些要跳起来。
“必须要带他去做伤情鉴定……”
时措捂着额头急得要跳脚,他道:“这我当然知道啊,可是他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医院我有熟人,质量效率这一块你可以放心……”时措嘀嘀咕咕念叨着些什么,他倚靠着桌子望着徐了想,我又没不相信你……徐了掏出手机已经开始联系起来,忽然房内的au哭哭啼啼地又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