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淮宁之去了医院陪床,美其名曰表姐抓紧时间生个猴子。
这句话落在傅西深的耳畔,倒是求之不得。
赵绮晴哭笑不得,望着匍匐在她上方的傅西深,声音求饶:“好了好了,不要了。”
“一次怎么够?”傅西深声音喑哑,眼眸迷离。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赵绮晴第二天下不了床。
望着穿戴整齐的傅西深,她愤恨无门,只能扔靠枕泄愤,“都怪你,这叫我怎么出去?”
傅西深望着她白皙肌理上密密麻麻的青痕,眼眸微微眯了眯,似有危险的暗示意思。
“你你你,不许看。”赵绮晴见状,倏然间将被子蒙住头,只露出了一双萌动黝黑的瞳孔。
傅西深失笑,眼眸讳莫如深,“你是我老婆,我看你合理合法,难道不是?”
赵绮晴败给眼前人的疑问句,疯狂点头,“你说的都对,那亲爱的老公大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闻言,傅西深阴魂不散地又凑上前去,眉眼紧紧锁着赵绮晴,“亲一口再走。”
此时的赵绮晴害羞不已,犹豫了一下吧唧一口,马上缩回被子。
“听不到,重新来。”傅西深又道。
赵绮晴被心理折磨的忍无可忍,闭着眼睛捧着傅西深的脸颊狠狠咬了一口。
口水的黏腻感粘在他的脸颊,上面还有赵绮晴的温度。
他满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赵绮晴的脸颊,“真乖,我上班去了。”
“嗯嗯。”赵绮晴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等傅西深走远,确定不会再回来后,赵绮晴下床跑去卫生间,看着自己一败涂地,无奈地仰天长啸。
由不得她多耽误时间,洗漱完换了身保守的衣服去了医院。
今天,祖母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早上喝了一碗粥。
见赵绮晴过来,娇嗔道:“你这孩子,不好好工作总往我这儿跑什么?”
“这不是昨晚没来成吗?”赵绮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
祖母叹了口气,笑了笑:“你啊,我已经彻底不疼了,宁之跟我说了到时候去你们公司的事情,你就好好工作,下班后想过来再来也行,别没事儿围着我转。”
闻言,赵绮晴瘪了瘪嘴,“啊,祖母居然嫌弃我,好忧桑哦!”
“你啊,天天在医院又没啥事,让你下班来怎么了?”祖母皱了皱眉,见状,赵绮晴只得保证,下午就回公司。
中午的时候,赵绮晴跟淮宁之吃过午饭后就直接去了景天。
傅西深景天去外面参加剪彩仪式不在,她到公司的时候,员工陆陆续续回来上班,看到一个星期不见的赵绮晴,怔愣了一下。
“赵总好。”
大家倒是没想到赵绮晴会那么快回来上班,还以为她还得一段时间。
然而,赵绮晴待了没多久,下午没啥事儿便提前溜去医院,不敢上去,只好在医院的花园里休息。
“赵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倏然间,那道阴魂不散的阴鸷声悠悠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回眸,亭子不远处的角落,宋希一个人坐在那里,身上穿着病号服。
“你……”她错愕了一瞬,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是不是没想到,我也没想到。”
宋希周身散发着不自然的惨白色,苦涩的笑容令他脸色更憔悴了几分。
赵绮晴一时间无法消化,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震惊到了。
宋希伸出自己手腕处的医用手环,“白血病,活不了多久了。”
说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望了一眼亭子外蔚蓝的天空,这样的美好景色看不了多久了。
医生下达的死亡命令书如同符咒般在他耳畔不停地响彻。
“我啊,医生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本想出去旅游,身体条件不允许,限制了我的自由。”
她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但转念一想,自己过去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死有余辜。
赵绮晴呆怔了一瞬,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住,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现在初秋时节,这边的空气比较冷,宋希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凉的长袖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个纸片人。
一时间,赵绮晴想不出什么很好的安慰话语来安抚他。
宋希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听清她的声音,良久才淡淡回复:“我啊,我能有什么人照顾呢?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
剩下的话,被她咽在腹中,懂的人自然懂。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做尽了丧尽天良,道德败坏的事情,但真的在生死面前,赵绮晴更多的是同理心。
她并不希望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的存在,她希望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活着。
无论好人坏人,赎罪也是一种洗刷肮脏灵魂的手段。
想了想,她道:“你住在哪个病房?”
宋希看了一眼她,像是在确定,“你要来看我?”
赵绮晴望着他憔悴的神色,不忍心拒绝,默默点了点头。
宋希清浅的笑了笑,将自己的病房号告诉了她。
赵绮晴见时间差不多,也不多耽搁起身,“赶紧回去吧,外面冷。”
一阵寒凉从心底划过,她匆忙离开亭子,不敢多看一眼宋希。
太可怜了,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带给他人的伤害永远是不可逆的。
去了病房,不出意外祖母又一阵唠叨:“你这孩子,才过了几个小时,又来了。”
淮宁之从外面进来,看到赵绮晴的时候也愣了一下,“我的姐,你咋又来了。”
赵绮晴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我今天没事。”
但她坐在那里,还是有一些失魂落魄的意思。
祖母看得出她情绪有点儿低落,便柔声细语道:“怎么?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赵绮晴深深地倒吸了口气,道:“今天我碰到宋希了。”
宋希是谁,她们再熟悉不过,那就是一个逍遥法外的毒瘤。
祖母的脸色变了变,没有接话。
赵绮晴自顾自地继续道:“他也在医院,白血病,怎么说呢?同情他更多一些,无法原谅,却也觉得生命竟是这么脆弱,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