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抿紧嘴唇,坚决不肯吃。
九她神情抗拒,皱眉解释了一下,“没有毒,是好东西。”
怕她不信,又继续耐着『性』子道:“这是在这个林竟的乾坤袋找到的。这个人贪婪无厌,囤了一堆垃圾,还吝啬地只送一个破香炉。我看了下,也就这个瞧起来像样点,也适合,给吃。”
手捏着的那颗珠子,晶莹剔透,面有着纯净的蓝『色』『液』体,如水一样在流。珠子周身盈盈光辉四溢,一看就灵浓郁且精纯,跟之前墨繁给她的那个火之精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起来确实像是个好东西。
但这是九给的,花似锦如何敢吃。
她蹙眉冷冷道:“我不要。”
九脸『色』顿时一变,历来不是什么温和良善之人,对她已经算是难得有耐心了,结果她竟然还不领情,眼神瞬间就阴沉下来:“再说一遍。”
花似锦冷淡道:“我不要,也不吃。”
说罢还将脸扭。
九冷笑起来,目光阴森,“我难得发一次善心,这个蠢女人居然不识好歹。”
抬手将她的脸又强行扭来,手指捏住她两侧的脸骨,用力一压,迫得她不得不张口,然后将那珠子塞了。“我既然说了要给,就没有收来的道理。不吃也得吃。”
又迅速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另一手捏住她的鼻子,花似锦咬紧牙关憋了许久,最后差点窒息,出于求生的本能,不得已咽了下,接着就微张着唇不住喘息。
她心又又怒,人又极难受,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但又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只将泪水憋在眼眶打转。
九松手,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垂眸看着她喘着,盯着她那双含着泪水要哭不哭的眼睛,一语不发。
过了半晌,花似锦情绪总算平复下来,她看也不看,只垂着睫『毛』,语冷淡平静地道:“吃也吃了,可放了我吧?好歹我们无冤无仇,我之前待也不算差吧?没有道理这样折磨羞辱我。”
“折磨羞辱?”九撇了撇唇,冷笑道,“我哪折磨,羞辱了?我明明是对好,给吃的是水灵珠,对的水灵根有益,这么低的修为,看着实在是太碍眼,赶紧炼化吧。”
花似锦愣了一愣,没想到她吃的居然是水灵珠。传说中蕴含无穷纯净的水之灵的水灵珠。
可不管给她吃的是毒『药』还是什么珍贵的水灵珠,她是一刻也不想跟这个人多待,“放我走,我稍后会炼化的。”
九根本懒得理她的话,冷冷道:“要么在这自己炼化,要么我强行帮炼化,自己选一个?”
花似锦一滞,知道跟这人没有道理可讲,连忙道:“我炼,我自己炼。”
当下也毫无顾忌,就地坐下,自己始运炼化那水灵珠。
她的经脉之前经过火之精魄的淬炼,强韧许多。而水灵珠比火之精魄要温和一,所直接服用,自己炼化,倒也没那么难受。
她炼化水灵珠的时候,九也在她对面坐下来。她闭目打坐,则是闲闲地倚在廊柱旁,依旧用那黑漆漆的目光盯着她。
如果花似锦此刻睁着眼睛,只怕是要被那乌沉沉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过了许久,九察觉到花似锦周身的灵波,接着便花似锦睁了眼睛。
大概是炼化了水灵珠,吸收了浓郁的水之精的缘故,她整个人也像是吸饱了水分一样,水莹莹,嫩生生,连那总是水汪汪的眼睛,也是清澈明净,波光潋滟。
九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神黑沉,神情却像是个嘲讽的挑剔者,“啧啧,筑基中期,离筑基巅峰还差一点,还是好低。”
花似锦不久前才筑基,这次这么快筑基中期接近筑基巅峰,她已经是十分惊喜及意外了,只是此时面对着眼前这个人,着实高兴不起来。嘲讽,她也抿唇忍了。没理,也不说话。
九又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站起身,对她道:“走吧。”
花似锦一愣,没有作,只连忙道:“我要。”
九脸『色』一沉,转头冷笑看她:“别忤逆我,或者更喜欢我强硬一点的态度?”
“……”花似锦又又急,但几番交锋下来,也意识到这个人不能按寻常人来对待,跟根本没有道理可讲。违逆的意思,只怕是更讨苦吃,只能暂时先忍了,顺从地跟着走,后面再看看有无其办法。
两人身处的这个庭院,空无一人,倒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远处奔来两名女子。
“林师兄,林师兄——”
听到女子欣喜的惊呼声,花似锦闻声抬头,只是两个身着昆仑宗门派服饰的女修士。两人快步奔到们面前停住,看到跟林竟一起的花似锦,似是有吃惊。
“林师兄,怎么跟她在一起?”
“她是个魅妖……”
“是半妖……”
花似锦还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名女子忽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是布袋一样软了下,心口豁然一个可怖的大洞,正在汩汩地流出鲜血。
“啊——!!!”另外一名女子刚尖叫出声,转瞬间也断了,心口鲜血喷溅,整个人委顿了下。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九懒洋洋地收手。隔空的法术,甚至让手上和衣上连滴血渍都没沾到。眼神冷漠,那温润如玉的脸上,连丝表情都无,却比恶鬼还恐怖。
花似锦完全被这骇人又突然的情况震在当场,过了许久反应过来后,又是惊惧,又是愤怒。
她还是第一次这般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腿都软了,只能强撑着稳住身子,颤声质问:“怎么能随意杀人?!而且还用昆仑宗大师兄的身份,杀昆仑宗的弟子?!让林师兄白白担了恶名,今后该如何自处……”
九嗤笑一声,不为意,“杀个人而已,让我不爽我便杀了,哪那么多顾忌。”
“——”花似锦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瞪着。
这个人太可怕了,随意杀人,冷漠无情。
九散漫地瞥她一眼,她那惊惧的神情,皱了皱眉头,“怕什么,我又不杀。”
花似锦张了张口,几近窒息。
就算说不杀她,她还是觉得可怕。
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这哪是人?这分明是恶鬼,是魔!
九似是并不在意她的恐惧,只冷淡地瞥着她,又缓缓道:“顺便好心提醒一下,这个所谓的谦谦君子,接近,是盯上了的炉鼎体质。修为停在炼虚初期一不,所费劲心思不择手段地想提升修为……担心怎么自处做什么?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似锦满心麻木,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好心提醒。这个人一直都是满口谎话,又漠视人命,她根本就没法信的话,只一边颤抖,一边暗想:这种人,居然还说别人不是好东西?
九对她惊惧愤懑的表情不为意,用那一贯阴郁的声音淡淡道:“走吧。”
花似锦还站在原地一不,冷冷道:“快走,别让我不痛快了,我耐心有限。”
花似锦两腿打颤,却只能咬了咬唇,沉默地跟上。
九带着她,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闲庭散步,在蜃海城中四处逛着,甚至还给她买琳琅满目的玩意儿,『逼』着她收下。
花似锦完全没心思跟纠缠,只一边温顺地从着的心意,给什么她就收什么,一边目光四顾,看看能不能在街上看到熟悉的人,最好是能看到墨繁。
可惜一路再也没到熟悉的人。
九带着她逛了一会儿,甚至还带她上酒楼吃饭。
点了一桌菜,花似锦却连筷子都没提。
九眉眼又冷了下来。
花似锦淡淡地直视:“我筑基了,已经辟谷了。”
她筑基之后始辟谷,当然,偶尔也会吃点东西,但并没心情和九吃。尤其是看到面无表情连杀两人后,她哪还有胃口?
“吃。”九冷冷道:“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要么我一会儿就强行喂吃。”
花似锦神情一滞。
她忿忿地拿起筷子,面对着满桌佳肴,味同嚼蜡一般地慢慢吃起来。
心却难受极了。
不知道师叔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
这个九简直如同恶魔一样,她从来没有跟这种类型的人打过交道,处起来实在是太难受,太煎熬了。
而此刻蜃海城的另外一个地方,墨繁追踪印记,在街道边捡到地上的披帛时,心猛地一沉。
这到底是紧急中不心遗落的,还是别人刻意拿下来的?
花似锦的披帛一直不离身,尤其她知道凭这个就能很快追踪到她,所是决计不会轻易遗落的。
是拉扯中刚好扯落?
可怎么不是别的东西遗落,偏偏就刚好是披帛?
或是有人故意?
若是故意,是谁竟然知道这披帛对来说很特别?
这披帛的印记和追踪能力,除了花似锦外,就只有花恒和容渊可能会略微知道,其人都不知晓。
除非是高阶的同类,及非常熟悉息的同类……
高阶,还熟悉的息……
墨繁心几乎是瞬间就模糊地闪过一个影子……
转而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
那个人明明已经……
皱起眉头,捏着披帛,在街头走着,尽量留意哪有无花似锦留下的息或者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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