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
省会某国企家属院门口,秦宏伟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大舅给吸引过去了目光。
他左看右看,好像周围就自己一个行人,再看那个不远处靠着车的年轻人,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关键是,他也不认识这人啊
等等,看着怎么有点面熟。
自己确实是有个外甥,但
但那外甥可是在三百公里外的远山县呢!
像,太像了,但理智告诉他,怎么可能?
前几年还是一个小屁孩的外甥转眼就长这么大?而且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几百公里来找自己?
“大舅,我是江来啊!”
在秦宏伟心里还在猜测的时候,江来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看着已经和自己平高的帅气小伙子,秦宏伟从他脸上隐约看到了几分妹妹往日的容貌,眼睛一下就红了。
“江来?你是江来!你都长这么高了!你一个人来的?”
“啊,我一个来的,大舅,我都十八了可不就长这么高了!再过一年,我可就比大舅您都高啦!”
江来也很高兴,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伸手把秦宏伟胳膊肘夹着的公文包接过来,然后给了秦宏伟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孩子,好孩子,走走,去家里,让你舅妈给你做好吃的!”
秦宏伟摆手让跟着自己的人离开,自己却是亲热的搂着江来的肩膀往家属院里走
血浓于水的亲情,两三句话就把好几年没见的陌生感给冲散了。
原本秦家和老江的关系,基本属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江来的妈妈秦诗谣是秦家最优秀也最受宠的小女儿,而且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是全家人的骄傲!
可是她刚上大学,就被一个投机倒把不务正业的乡下穷小子拐走了,放谁谁能愿意?
而且那穷小子竟然还让自家的掌上明珠在校期间就怀了孕!
好在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秦家还算开明,认真考虑了女儿的意见后,咬着牙一切从简的把女儿嫁给了那穷小子,甚至还托关系给女儿停了课,让女儿安心生产。
这些也都算了,毕竟秦家也没有很深的门户之见,加上江山本人也很优秀,还有个很好的母亲。
但千不该,万不该,江山不该让秦诗谣一进了产房就没再出来。
秦诗谣的死,让秦家和江家的关系彻底破裂,几乎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不过因为有江来的缘故,秦家每年都还会有人去北省看望一下这个外孙。
但随着秦家的两个老人相继过世,以及江山的再婚,秦家的人就再没人踏进过远山县一步。
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时,江山会让江来给他的两个舅舅打个电话拜年,不过往往也只是寥寥数语。
可是有哪个哥哥,会不牵挂自己远嫁他乡的妹妹呢?
就算妹妹已经去世了多年,秦宏伟心中也会偶尔升起,妹妹在几百公里外生活的还不错的错觉。
但这些幻想,在看见江来的那一刻瞬间破灭,所有愧疚一时间全都涌上心头,让秦宏伟这个在某行业内的准高级干部红了眼眶。
“阿梅,阿梅,加菜,加几个菜,外甥来了,咱外甥来看他大舅了!”
秦宏伟住的是公家分配的房子,省会市中心位置的三室两厅,一百四十平,对于他们这个三口之家来说已经非常够用。
而且大表姐因为学习成绩十分优异,家庭成分也好,被公派去了美利坚读博,家里只有大舅秦宏伟和大舅妈张梅二人。
张梅也是没想到江来会来家里,关键是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丈夫这么高兴的样子了,上一次还是女儿公派出国名额下来时。
“江来?怎么一转眼就成一个帅小伙了!都说外甥随舅,我看你可比你大舅年轻时候帅多了!”
舅妈张梅是华大的马哲教授,闲暇时候会做一些社会理论的研究课题,虽然是高知分子,但却一点都不刻板,反而非常‘活气’。
“舅妈,您可比我几年前见到您时还要年轻,我大舅要是再老几岁马上就配不上您了!”
面对长辈,彩虹屁得先拍在前面。
张梅闻言果然乐开了花。
夫妻二人没有儿子,大外甥得到来让二人忙前忙后,甚至在得知江来晚上之前就得走后,还各自都向单位请了半天得假。
张梅专门出去又采购了一波食材,还叫回来了一个帮手和她一起忙活。
帮手应该是跟着她学习的研究生,两人进了厨房,看来是要给江来做上一桌大餐!
至于这个研究生.....漂亮是漂亮,但特点不在漂亮上,如果要用一个字形容她的话,那就是‘大’!
两个字就是‘很大’,三个字嘛...当然是‘非常大’啦!
秦宏伟则是拉着眼睛乱飘的江来,没有让他去厨房帮忙,在茶台前和他一边下棋喝茶,一边聊天。
其实自古至今,国人得很多内核东西都没有变化。
其中最具代表得,就是亲情间的捆绑。
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是由很多方面组成的,其中不但包括自身以及‘自身家族’的实力,也包括妻族、母族、姻亲等等因素。
江来找自己大舅,就是来母族找帮手和靠山来的。
前世几年后走投无路的江来也走了这一步。
当然,他在两个舅舅这里得到很大的助力和帮助,甚至那个非常嫌弃自己的大表姐,都为他的成功出了大力。
“家宝,你这棋艺见长啊,不过还是有些浮躁,什么事让你心神不宁?”
秦宏伟是能在全是人精的体制内拼杀出一条青云路的人,自然是极懂人情世故的。
至于他说的话是不是从下棋上看出来的,那根本不重要,他只是找一个让外甥开口的话头罢了。
“我被人欺负了,来找大舅诉苦!”
江来也不来虚的,直接开口诉苦,而且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是直接告状。
自己大舅,不需要绕弯子,一绕,关系就远了。
很多事不能来虚的,一来虚的,关系就真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