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亦受了伤。
而她作为都督,又负责着操练士兵。
原本秦亦时打算带伤去继续自己的职责的。
但秦必说什么也不让她去,而是十分强硬的让她好好休息,又请求上官落照顾好秦亦。
上官落来了之后,便被安排和秦亦住一个营帐了。
秦必便去代替自己的姐姐,承担起了操练士兵的职责。
而等他忙碌大半天,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
一拉开帘子,便看见清莺坐在里面。
秦必始料不及,吓了一大跳,便一边道歉,一边退了出去:
“对不起清莺姑娘……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以为自己走错了营帐。
但走出去后,再三确认,发现自己没走错。
便又鼓起勇气,再度走了进去。
清莺坐在营帐里,十分乖巧,她眨了眨眼睛:
“你来了。”
“呃……”
秦必挠了挠头,红着脸道:
“这个营帐,好像是我和苏木住的地方吧?清莺姑娘为何会在此。”
“林先生安排我在这里住了。”
清莺眼神空洞,漫不经心道。
很显然,她现在或许还沉浸在封蟒死去的悲伤之中。
连她和秦必即将共处一室的尴尬都来不及多想。
秦必便再度退了出去,并在拐角的帐子窗户前,逮住了偷看里面情况的林易和苏木。
两个人挤在那一方小小的窗子前,看着里面的情况。
苏木:“让我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林易:“别挤!就这么大!我也快看不见了!”
但是两个人看半天,都没有看见秦必的身影。
不由得同时诧异了起来。
苏木问道:
“牢林……什么情况?老秦人呢?”
林易没好气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按理说这个时间,他也得从演武场回来了吧?”
直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后面笼罩住了他们二人。
秦必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林易和苏木,一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两人同时转回了头,脸上都是心虚的表情。
“老秦……好巧啊!”
苏木打着哈哈道。
林易则秉承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心态,扭头准备跑路,还找理由道:
“那啥,我想起来我晚饭还没吃。”
但他还没走两步,就被秦必提溜着衣服后面的领子,给提了起来。
秦必就这么单手拎着林易,把他强行拽到了自己面前,和他四目相对,冷声问道:
“牢林……说吧!为什么你让清莺姑娘和我一个营帐?是不是居心叵测。”
林易却立刻堂而皇之的回答道:
“什么叫我居心叵测?不是你居心叵测吗?”
“我可都看出来了,你肯定对清莺姑娘有意思!”
“现在人家也没拒绝,我看你们挺合适的,你们就试试吧!”
秦必闻言,却冷笑了起来:
“我怎么是觉得,是因为清莺现在的成分不明,还没法查明她究竟会不会忠诚于咱们。”
“所以你安排她和我同寝,因为她若是反水,肯定第一个要杀和她同寝的,而我看起来又像是咱们这群人之中最耐杀的那个,所以你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了?”
听着秦必的推断,林易都懵了。
他也没想到,秦必居然这么轻松就猜到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没错,他安排秦必和清莺一个营帐,可不是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
而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毕竟清莺这妮子刚刚表露衷心,也是刚刚加入自己的团队。
她的成份、背景,现在都是一无所知的。
即便她帮助自己,宰掉了晦月阁的那群杀手。
但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一个碟中谍。
万一再来一波变脸。
到时候谁跟她一个营帐,肯定最先倒霉。
由此,林易就想到了“传奇耐杀王”秦必。
秦必皮糙肉厚,武功也还算不错。
清莺若是半夜起来杀人,还真不一定杀得了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
目前已知的情况是,雇佣晦月阁杀秦亦的,似乎正是山西秦家。
而晦月阁和秦家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必目前来说,还是秦家的少主。
就算清莺是晦月阁的双重间谍,估计也不会对他动手。
林易可以说,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在内了。
他轻轻拍了拍秦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她就交给你了!但人家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如果真的是有心投诚咱们,你最好别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秦必:“???”
林易接着说道:“记住,如果你真想发生什么,也得征得人家同意,不然我会把你送上法庭,判你三到五年有期徒刑。”
秦必:“不是哥们……”
但没等他再说什么。
林易和苏木这两个家伙,就脚底抹油溜了。
秦必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了,还有身后扬起的尘土。
他叹了口气,又回到了营帐。
清莺抱着腿,仍旧十分乖巧的坐在的床上。
她见到秦必回来了,便抬起头,笑容苍白的说道:
“你回来了?”
秦必僵硬的点了点头。
清莺朝着另一边挪了挪,给秦必挪出来了一个位置,并轻轻拍了拍:
“你也来坐下吧!看你累了一天了。”
秦必又摇了摇头:
“我就不必了,我这下午去操练去了,出了一身汗,等会儿再熏着姑娘了。”
清莺却浅笑道:
“没关系的!我从前出任务的时候,也常常出一身汗,好多天不洗澡……有时候都熏得自己睁不开眼,你这才哪跟哪啊!”
在美人的盛情邀请下。
秦必才不再推却,而是按照清莺的要求,坐在了她的身边。
但他的动作依旧僵硬,身体绷直着,双手放在双腿上,是一动也不敢动。
目光也是不敢挪一下。
在他的拘谨下,营帐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凝重了不少。
“秦将军,你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啊?”
终于,是清莺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吗?”
秦必一愣。
他没想到清莺会问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干笑着回答道:
“一个……冷漠功利的家庭吧……”
“冷漠功利?”清莺有些意外于这个回答道。
“从小被家人寄予厚望,但却只是让我成为了他们罪恶的继承人,教着我去杀戮他人,甚至是自己的血亲。”
秦必一闭上眼睛。
仿佛回到了那个宽阔的山西大院。
风都是压抑血腥的。
从自己居住的房间里走出,闻到的都是血腥味。
无意中朝着某个院子里一瞥。
正有刽子手将一个女人的脑袋割下来。
一个家仆立刻走上前,挡在秦必的面前,笑嘻嘻的说:
“少主怎么来了此地?不必担忧,那是家主的一个小妾,不太听话,这种不听话的,直接杀掉就行了。”
但秦必记得,那个女人不是自愿来的家里,也不是自愿来当这个小妾的。
她好像是有男人的。
但就是自己的父亲某天出门游玩,恰巧在路边看上了她,就杀了她男人,把她抢了过来。
这个女人性子刚烈,来了一直绝食抗议,父亲想去临幸她,却被她抓伤。
而最终等待她的,也只有被杀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