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景纤纤一身单薄衣服蹭的站起身走出门外,来不及清月来不及把风衣给她披上,急急的追了出去。
“把殿里的宫人都叫出来。”景纤纤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守着的小太监看了看公主的脸色,立马扭头大声吆喝起来,清月知道劝不动她,拿了件厚厚的斗篷给她披上,细心的打了结。诊完脉的柳月走出来,手里拿着伞。
“青昀,这伞是你送我的对不对?”柳月走到青昀身边蹲下轻声问:“你在纤蔷殿大半年了,你说因为我待你像是亲妹妹所以送了我这把伞,我一直很珍惜,虽然不名贵,但是怕你觉得我不喜欢这伞,这几日我是日日都用的。”
“你知道吗?”
青昀跪着头叩在地上始终不抬头,柳月便明白了,不是无意的,是有心的。
柳月站起来垂着眼眸看着始终不开口的青昀:“我同你说过的,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保护你,我也能保护你,但是你偏偏选了错的一条。”
雪还是在下,不一会儿扫干净的长廊又铺满了一层雪花,小太监又在廊下多点了几个火把,纤蔷殿里更亮了。
“你留在纤蔷殿大半年了,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脾性的。”景纤纤抽出了清月的长剑走到青昀身边,用剑抬起了她的下巴。
是个眼熟的丫头,柳月也确实是时常带在身边的。
“谁指使你的?”冰凉的剑刃抵在青昀的下巴,迫使青昀抬头看着景纤纤,景纤纤刚刚心底的滔天愤怒现在已经被这雪花抚平了,她现在只想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是不是混进宫了,除了对柳月下毒还打算做什么。
“说话。”景纤纤拿着剑又抵近了青昀的脖子,青昀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是被吊起来一样,憋着不敢喘气,却始终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难道她说她唯一的妹妹在那人手里,不做就不能活吗?
“他们用什么威胁你?亲人?钱财?”景纤纤话没说完,双手握着剑,狠狠的刺下去,扎进了青昀的右手手背。
“啊!”青昀惨叫起来,整个身体颤抖起来,抬着头恐惧的看着景纤纤,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她知道景纤纤性情不定,但是不知道她这么狠。
“公主饶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公主饶命!”青昀怕了,一边磕头一边想把右手抽回来,可是景纤纤握着剑一动不动。
“不说吗?”在这下着大学的雪地里,景纤纤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冷漠。
“我听说你宫外还有个妹妹?你经常做些手工荷包养活她?”
青昀只是哭,她忍着自己手上钻心的痛拼命摇头,
景纤纤猛地拔起剑,又狠狠的扎进她的左手手掌!青昀顿时又惨叫起来,这声音惊的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不多一会儿血浸红了地面,带着温热的血液一下子融化了落在地上的积雪。
“求公主绕过奴婢,奴婢真的不能说,求公主求公主······”
“这不是我要听的。”景纤纤抽出剑,青昀如蒙大赦,护着两只手不断的后退,景纤纤提着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你死了我会把京城翻过来找到你妹妹,她没死我就挫骨,死了我就扬灰,我让你眼睁睁看着她怎么死。”
清月站在景纤纤身后,景纤纤提着剑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清月走上前一把接过了景纤纤手里的剑,又将厚厚的披风将她裹起来。
“属下来。”
清月几步走过去将青昀提起来走了,景纤纤长出了一口气,回头走进了房中,房中温暖如春风惊的她脑子一激灵。
清月进来的时候看到景纤纤捏着茶杯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和柳月对视一眼。
“说是城西的一家镖局,绑了她妹妹,让她把这把伞带回来的,送给我和柳月谁都可以,但是我一贯不爱用这些东西······”
“走。”景纤纤往怀里揣了了个手炉,站了起来。
清月和柳月愣了一下,屋子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江仁也微微惊了一下,看着只是裹了裹披风自顾自的走出门的景纤纤。
柳月急急的拦下:“公主,今日夜深了,天气这么冷,明日再说吧。”
景纤纤淡淡的看着她:“你就留在殿里,今夜殿里不许有人出入,违令者直接杀了就是,不用来回我。”
“殿门口是楚王留下的侍卫,你去叫他一声,他会带着人过来。”
简简单单的交代了几句,景纤纤带着清月离开了,临走前清月还特意叫了几个一直在暗中护着纤蔷殿的侍卫。
这些歹人死一万个也不足惜,但是公主可不能受一点伤。
景纤纤坐在马车上没什么思绪,准确的说她现在脑子根本就是一团浆糊,她生气,她愤怒,她也害怕。
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是偶然为之还是宫中现在又开始不太平,她也不能接受在无声无息之间她又要再次失去柳月,上辈子柳月还是笑着说替她去买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就再也没回来。
景纤纤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手炉。
雪夜难行,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镖局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景纤纤下了马车站在门口,“都杀了,留下一两个问话。”
手下的侍卫低头应下,上前拍门。
景纤纤走远了些,过了许久远远看着侍卫终于敲开了门,听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终于停下来,抬脚走进了镖局。
跪着的一个魁梧男子看着像是头领,身边还有一个身形略小一些的男子,两个人骂骂咧咧的大喊大叫,清月走过去一人朝着心窝踹了一脚,两人顿时安静下来,又将手中的伞丢到地上。
“这伞你们可认得?”
稍矮些的男子看到伞面色一变,低下了头。
“那看来是你了。”
“抬起头来。”景纤纤站在那男子身前,那男子抬头看到是她瞳孔急速收缩。
“你认得我。”男子不答话,又急急的低下头,景纤纤把目标转向了另外一个男子。
“我只想知道这伞是谁给你们的,不说不要紧,这后院住着你们的妻儿吧?我也可以去问问她们。”
这话威胁意味十足,那男子猛地抬头看着景纤纤。
年纪长一些的男子开口:“这位贵人,您误会了,这伞我们确实是见过的,有位小姐来镖局找我们做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们都是行走江湖之人,我们兄弟俩没应,那小姐又走了。”
“这伞我确实是见过,是那小姐来时带着的,拒绝了以后她又带走了。”
“什么小姐,什么样子?”
那男子摇了摇头,“生意没做成就不问那么多,这些我实在是不知道。”
景纤纤点点头:“去后院。”
一声令下,侍卫们收起了刀就要去后院,那男子有些着急,声音微微拔高了些:“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做不成生意就不问那么多了,何况来保镖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我们都是些粗陋之人,真的不认识。”
“他认识。”景纤纤眼神一转,示意他去问身边低着头的男人。
那男子转头震惊的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弟弟。
“你真做了?我不是说过不许做了吗?早晚会引火上身!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景纤纤寻了把椅子坐下来,手炉还是烫的,她还不至于太冷,但是天气越冷她的心就越冷。
没一会儿后院的人就都被带出来了,都是老少妇孺,穿着单薄的衣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我没什么耐心,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你若是不说,我便杀一人。”
“这伞是谁给你的?”
那男子攥着拳不出声,景纤纤朝着人群看了看,雪地凉的刺骨,众人都穿着单衣哆哆嗦嗦的,她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指了指跪在最外围的一个女人。
“清月,拉她过来。”
清月把人拉过来,离得越近景纤纤看得越清楚,这女子身上穿的寝衣价值百两,身上的带着的香料味道也名贵的很,若是别人都这么穿就没什么了,只不过就她一个人这么穿,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景纤纤冲清月示意了一下,清月点点头,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害怕的挥舞着手脚,冲着刚刚一直攥着拳头不说话的男人呼救:“相公,救我救我······”
男子隐忍的闭上了眼,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不出声。
景纤纤叹了口气,清月迅速下手,咔嚓一声女人的脖子就断了,清月随手甩在一边,院子里顿时寂静无声,刚才哭哭啼啼的人都不敢哭了,大人都死死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出一点声音。
那男子眼睁睁的看着清月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顿时跪不住了,暴跳如雷站起身就要冲过来,清月冷笑一身,快步冲上去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的鼻子瞬间出了血,清月反手又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狠狠的摔到地上。
“废物,我今日要你的命。”清月的脚踩着男人胸膛,男人渐渐喘不过气,景纤纤冲侍卫招手,远远指了一个跪着的年纪稍长的妇人。
“别碰我母亲!”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