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炸了。
物理意义上的。
在五条悟消失之后的空无一人的树林里,我直接把落在肩上的一片叶子引爆。
翻滚的热浪和火光将半空的月色染成了扭曲又破碎的赤红,爆炸摧折之后的焦黑的枯枝也在夜风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冷笑。
“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完全就可以用那个词来形容吧。”
“无能狂怒。”
优雅而傲慢的语调与记忆当中的某人如出一辙,虽然有些讶异,但我终于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的存在。
“滚!谁会跟你一样。”
我侧过头,瞥了那家伙一眼:“怎么,从地狱爬回来找我讨债了?还想让我再杀你一次?”
“鬼舞辻无惨。”
话音未落,男人的脸色便已然变得更加阴翳。鼻息间漏出了细碎的冷哼声。
“能欣赏到你这副狼狈的模样,看来我这次回来也不算很亏。”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挑起眉毛。
“你也只能在我面前逞逞威风,在那家伙面前,你根本就……”
“轰——”
异能再次在男人的方向炸开,爆炸掀起了翻滚的烟尘,呛得男人止不住地咳嗽。但爆炸本身却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无效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对手是什么样的东西都不知道,只会无节制地释放自己的怪力。说到底,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愚蠢,明明……”
“轰——”
“轰——”
我将灵力也一并汇入了异能当中,接二连三地向那家伙的方向丢了去。
“你这家伙也是‘诅咒’?”我凛着声音问了一句:“看起来异能和体术都没办法在你身上奏效?”
虽然之前与五条悟的战斗让我多少有点上头,但当鬼舞辻无惨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冷静与理智也总算稍微回归了我的身体。
只有诅咒才能对诅咒生效……吗?可那家伙的咒术攻击却是对所有对手都能生效的,这样也太狡猾了吧!
鬼舞辻无惨轻蔑地扬着唇角向我走过来,但就在他朝我伸出手的瞬间,我抬手便擎住了他的手腕,接着直直把他摔翻到了地面上。
“不过看起来,那种让人触碰不到的能力只有那家伙有啊。”我轻轻挑了下眉毛:“所以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跑到我面前来挑衅的。果然是想被我再按在这里晒个太阳吗?”
“讲道理,你这个体术练了一千多年练到哪儿去了?怎么会这么菜啊?”
“……”
鬼舞辻无惨的脸色顿时比烧焦了的树干还要黑上几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想要挣扎。
“你最应该知道,这样的抵抗是无用的,否则你也不会死得那么干脆——明明都已经死掉了,还有跑到我面前来找别扭,你这家伙是什么毛病?”
“是觉得变成‘诅咒’就可以复仇了?”
“真是异想天开啊——”
“我——”鬼舞辻无惨暴起着想要辩驳,但却始终无法挣脱我的桎梏,挣扎之间,他用猩红色的眼睛对上了我的视线,接着,他终于放弃了挣扎,彻底陷入了沉默当中。
“那么就让我来拿你做实验体吧。”见他不再抵抗,我也有些意味索然,手上的力量也松了些许:“异能也好,灵力也好,总之只要能弄死你这个家伙的话,就一定可以对那家伙造成伤害吧?”
“所——以……”
“没用的。”
因为我稍稍松开了手的缘故,无惨也终于能彻底将视线对准我。虽然状态格外狼狈,但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当中却还是透着一种无端的戏谑。
“只有诅咒才可以感受到诅咒的气息,同样诅咒才可以破坏诅咒,所以你没办法伤到我,当然,也永远都没办法突破那家伙的术式——”
鬼舞辻无惨轻轻扬着唇角:
“啊啊,能看到你这家伙束手无策的模样,就算是化身‘诅咒’也没什么不值得的。”
“只有‘诅咒’才能应付得了‘诅咒’?”
我稍稍扬起了声线。
这样绝对的条件的确稍微有点难以突破,但既然“咒术”也是战斗方案之一的话,就应该会有其他破解的方法——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我也轻轻勾起了唇角。
“所以说,身为诅咒的你应该知道那家伙所在的位置吧?”我提起了鬼舞辻无惨的衣领,将他的面孔拎到了我的面前:“那就用你的鼻子给我指引一下方向吧。”
“这一次,我绝——对要让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