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城城墙之上灯火通明。
不远处的伍云召大军之中却仅仅只有火把两三只,一众士卒尽是满脸倦色。
哪怕是伍云召此等猛将,脸上也多了些许菜色。
久等不来,一种士卒心中非常不满,但终归还是能撑得住。
“云召!”李子通在城墙上一声大喝。
伍云召返身上马,向着城墙赶去。
“楚王!”伍云召向城墙的那人施礼道。
“云召,苦了你了!”李子通悲伤不已的道,若是此时有奥斯卡金像奖,这李子通绝对有机会。
“末将当做之事,有劳王上惦念。臣感激不尽!”伍云召满是深情的道,心中暗想:“这么多日的苦值了,毕竟这个楚王还是信任自己的。”
“云召,只是这夜已深,本王为这城中兄弟计,只能明日一早迎你入城了。”李子通满是愧疚。
“王上,无妨。”伍云召不善表达,四个字包含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只是在李子通微微侧头的瞬间,接着火把的光芒,可以清晰的看出这李子通红润的面孔,相处那么久,伍云召又那里不知,这是李子通醉酒后的模样。
一瞬间,悲凉之意涌遍心头,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去。
想了想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士卒,强压住心中的悲愤。
“王上,这万余兄弟跟随着我吃糠咽菜,时刻警惕着隋军的偷袭,早在一日前粮草便已食尽,还望楚王,为大家准备一些吃食。”伍云召道。
“好!云召且等一等,本王马上安排人去准备。”李子通道。
“谢过王上!”伍云召行礼,扭转马头,转身离去,那令人厌恶的虚伪,他一刻也不想面对。
“去,准备些稀粥,从城墙上吊下去,不用太稠了,明天他们就进来了。”李子通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伍云召,对着身边的将领道。
“喏!”那守城将领应道。
“好了,就这样吧,散了,本王去休息了,这酒啊,后劲有些大了。”李子通仿佛是自言自语的道。
呼啦啦,身后跟着一群人离去了。
“去!弄几袋米粮,煮出来粥,直接吊下去,唤他们来取!”守城将领吩咐道。
“喏!”身边的士卒应道。
伍云召回了队伍,半边脸上阴沉的吓人。
“侯爷,可是?”副将问道,这是自南阳跟出来的老人,也算是伍家的忠仆。
“唉,不必多说,楚王答应为将士送饭,咱们且等着就好了。”乌云召道。
‘杨’字大旗在这黑夜之中依然鲜艳。
“好,这次的东征大军都在此了,明日应当要有一场大战了。”杨业扶须道。
“父帅,这伍云召刚到,就算今夜入了城,不休息两日,如何能作战,这李子通必然会考虑此事的。”杨延平道。
“不会!那李子通一个匪首而已,当年笼络重用伍云召不过是因为伍云召的勇武之名,现在那秃和尚斩杀了我军将领,已经有了威名,那么那伍云召的作用就少了很多。”说话的是来护儿,看上去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但是那眼中的悲痛任谁都能清晰看出。
“正是如此。”杨业道。
想了想又道:“如此那李子通必然会谋求渡江,江边要多加防范,一旦发现异动,全军压上,将那李子通留在江北之地。”
“喏!”众将纷纷听令。
“荣国公。”杨业喊了一声。
“杨元帅有何事?”来护儿问道。
“国公归期?”杨业问道。
“杨元帅,本将要看着那李贼土崩瓦解!”来护儿声若洪钟,令众人心中一颤。
“好!国公放心!此战!必胜!”杨业道。
“那谢过杨元帅。”来护儿道。
“好!今日便到此。”杨业道。
众将纷纷离去。
营帐之中仅剩杨业一人。
想着老态龙钟的来护儿,杨业深深地叹了口气。
“战场之上,马革裹尸是每个军人的夙愿,但若是自己的骨肉,痛彻心扉啊!”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感叹命运。
宁海城。
“伍将军!饭食已好!请令将士前来搬运!”城墙上的大嗓门士卒喊道。
“去吧,带些人过去,让将士们吃口热饭。”伍云召对着身边的副将道。
“喏!”副将领命,点了人过去。
城墙之下。
“将军!为何都是稀粥?”副将在城墙下喝问。
“尔等不知,我军在这宁海被围了十余日,粮草早已不多,这些食物还是大家伙用往后的伙食,为诸位省出来的。”城上的将军道。
“为何只有稀粥!我部已经一个日夜未曾进食,这东西如何果腹?”副将喊道。
“都说了,就只有这个,若是不要,剩下的便不给你们了。”城墙上的将军俯视着伍云召的副将道。
“你!”副将气愤。
“怎么了?”伍云召听到争吵,策马过来问道。
“将军,这守城将欺人太甚,你看看这粥,清澈见底,还说什么没有粮草,这不是欺负人嘛。”副将道。
“为何给我部的只有这些稀粥?”伍云召对着城墙问道
“城下可是伍云召将军当面?”守城将见城墙下的白袍将领问道。
“正是!”伍云召道。
“将军,城中着实粮草不多,这样吧,末将再给将军弄些饼子吧,将军勿要责怪,实在是,唉……”守城将一声叹息,却也无法说出这是李子通授意。
“那多谢将军了!”伍云召语气平和,这一生将军叫的却满是心酸。
“伍将军,不敢当,且稍等。”守城将有些惶恐,这城下的可是血守南阳的猛将啊。
“领完粥食便回去,不要多说话。”伍云召对副将道。
“喏!”副将领命,满脸都是气愤,却有无所办法,
伍云召回到军阵,不多时,这副将便带着粥和饼子到了营地。
“诸位将士,城中粮草也不多,暂时只能供应这些,大家先充饥,明日到城中再说。”伍云召道。
万余将士也不说话,有序的领着自己的食物,一碗清澈见底的稀粥,一张饼子,虽然不多,胜在温热。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有吃过热食了,仔细算算应该是从那日离开海陵城的时候算起吧。
整个队如都陷入沉寂之中,没有别的声音,但是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天光微微亮起。
长江之中爬上来数不清的人影,这些人个子矮小,而且有很多只是穿着一个兜裆布,手中拿着一柄长刀。
为首的几人却是穿戴整齐,并且身有甲胄。
“织田军,今日可有把握拿下这江都城?”一个一身素衣的人问道。
“本将自有打算。”被称为织田军的人道。
江都城。
城墙上的守城老卒打了一个哈欠,听着城中开始出现的人声和那鸡犬相鸣的声音,心道:“这世界若能一直如此安详多好啊。”
每日早晨听一听城内的吵闹,再城墙上远眺是这个守城老卒最喜欢干的事。
今天外面有些雾,看不太远,老卒深感无聊,正准备去找个地方偷个懒,却忽然发现远处的雾气一阵扭曲,
雾气中隐隐约约的有些人影,越来越多。
“有敌军!”老卒一声大喝。
身边士卒瞬间精神,向远处看去。
“快!去禀告陈太守!马上关闭城门!”守城将大喝。
士卒们开始奔走起来。
原本街道上还有些人影,看着飞速走动的士卒,所有的民众瞬间消失在街道之中。
因为接下来便是禁严,那时若被抓到,不死也要脱层皮。
织田信长带着手下的倭寇到了江都城下。
“去,找个嗓门大的去喊话!”织田信长命令道。
“嗨!”身边将领领命道。
“东天皇令本将前来拜见白西皇帝!请白西皇帝到我日出之地做客!”一个穿着兜裆布的矮子喊道。
这矮子,站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喊道。
“弓箭!”守城的将领见着矮子嚣张,便道。
弓箭在手,守城将深吸一口气,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嗖!’
一矢羽箭飞射出去。
那穿着兜裆布的士卒也是个灵巧的,见这至命一箭直奔面孔而来,匆忙低头,想要躲避。
‘噗。’
一道清晰的声音传来。
“啊!”这穿着兜裆布的矮子一声尖叫,明显是吓的不轻。
良久,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双短小的粗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完好无损,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是完好无损。
直起身子,看向远处的城墙,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哈哈!”城墙之上一阵大笑。
原来是那箭矢插在了这小个子的冲天辫之上,甚是可笑。
“乖孩子,赶紧回家找你niang去喝nai,不要在这里丢人了!哈哈哈!”守城将嗤笑道。
“笑什么。”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守城将一个激灵,连忙回身,道:“太守。城下来了一般矮子,有万余人的样子。”
“嗯。”来者正是陈棱。
闻言,陈棱将目光投向城下。
“是倭奴!”陈棱道。
“倭奴?那个在东海之上的小岛生活的野人?”守城将领疑惑的道。
“没错,这些倭奴此时前来,怕是所图不小,等我去面见陛下,若敢靠近城墙,杀无赦!”陈棱说完,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