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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玉损花残尽1(1 / 1)

绯鲽何等心思玲珑之人,见状内心一悸,冁然道:“二小姐随我到园子里走走可好正巧那几株垂丝海棠开了,粉粉红红的夹杂在柳树间,煞是好看。(飞速/)”

过雪闻言,自然答应。

二人起身,绯鲽摈退自己的小婢,见冬袖依旧跟随,张口道:“反正是在自家府上,你们就别都跟着了,我与二小姐单独散散心。”

冬袖皱下眉,睨向过雪,过雪淡淡道:“不过是逛会儿园子,你不必陪同了。”

冬袖一副不放心的样子,绯鲽掩嘴扑哧一笑,居然开起了玩笑:“你家主子又不是小猫,难道还怕她四处乱跑不成”

冬袖忙吓得垂首:“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绯鲽挽起过雪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咱们走吧。”

二人一路沿着竹荫下的碎石甬道踱行,过雪低头不语,显得心事重重,绯鲽也不问,径自欣赏着园内明媚如画的春景。

“谢谢你。”经过许久,过雪终于开口。

绯鲽侧过脸,微微一哂:“二小姐有何事不妨直说,如果绯鲽能帮忙,一定竭尽所能。”

过雪不料她早已洞察出自己的来意,不禁眼眶一红,两行热泪滚滚涌出。

她当面落泪,绯鲽一下子慌了神,几乎是有点手足无措:“二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

但过雪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像是受了无限委屈、忍了再忍,最后使出全部力气哭泣的小孩子,绯鲽瞧她不停用手抹着泪珠,双目肿得跟桃子似的,只觉得心疼,偏偏又不知从何劝慰,急得跺脚,叹了又叹:“二小姐,有什么话您快说出来,这副样子,我可身受不起啊”

过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竭力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耸着肩抽泣几下,才低低弱弱地吐字:“我,我想求你帮个忙”

绯鲽喟叹:“二小姐快别说这样的话了,瞧瞧,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被风一吹,可是要伤着眼睛了,来,先擦一擦。”

她掏出帕子,过雪转而握住她的手:“你能不能帮我逃走”

绯鲽起初以为听错,随即一点点瞪大眼睛。

过雪恳求道:“我的同胞妹妹,被哥哥安置在了别处,我想见见她。”

绯鲽一愣,问:“二小姐指的可是五姑娘”

过雪意外她竟会知道婴婴,但转念一想,她与岑倚风的关系暧昧不清,是以得知岑家的一些家事也不足为奇,点了点头。

绯鲽情不自禁用指尖摩挲下临近耳根处的右颊,过雪记得那里曾是她被猫挠伤的地方,而绯鲽的神情有些难以琢磨,稍后玉唇轻启:“二小姐,公子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过雪听不进去,出声哀求:“我只想见她一面婴婴是我唯一的亲人,我马上就要去綵州了,根本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或许,或许这一辈子也见不着她了”

说到激动处,过雪仰起脸来,泪流满面:“求你了,婴婴是我一直看到大的,她身体不好,打小又最黏我,突然看不到我,她心里一定会害怕的,无论如何,我都想见她一面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所以才跑到你这里来”

绯鲽眼见她要给自己下跪,大惊失色,忙伸手搀扶:“二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她深一思付,最后答应,“好,我帮便是了。”

过雪喜出望外。

“二小姐不过是想看一眼妹妹,自在情理之中。”绯鲽笑了笑,“像我这样儿低贱的人,承蒙二小姐看得起,才肯来找我帮忙,其实,我正也想向二小姐辞行的。”

过雪诧异间,她继续说道:“当初若不是有公子爷相救,把我暂且安置在这里,恐怕我早活不到今日了,我的命是公子爷救的,人也是属于公子爷的,我曾经说愿做牛做马,侍奉他一辈子,可是公子爷却不同意我知道,公子爷心里有喜欢的人,很喜欢虽说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就像天际的晚霞在山头一点点落下,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怅然的神色,时时荡着笑意的眸底,也意外显得落寞黯然,但她旋即又恢复如常,执起过雪的手,微微一笑:“是以如今,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二小姐,我知道你是位好女子,因此有些事,也希望你千万不要误会公子爷,有的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单纯的”

她说得似乎意味深长,过雪却听不明她话中之意,刚一颦动眉心,绯鲽又已说道:“二小姐现在就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头,再向左拐穿过回廊便到了东院后门,待会我让看门的阿婆开门,小姐出去后也不要乱走,在原处等等,我会叫车夫来接您。”

过雪牢记于心,赶紧又讲:“不必大费周章,我知道怎么去找婴婴。”

绯鲽笑道:“这可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顾及二小姐的安全,您放心,虽说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但一两名心腹还是有的,绝不会惊动其他人。至于那丫鬟”提及冬袖,绯鲽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让她晕上一两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过雪激动到难以言诉,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我”

绯鲽知她心意,覆手拍了拍:“二小姐,时间耽搁得越久,越发引人怀疑,二小姐要尽快行事。”

过雪点点头,不再多言,迅速循着小路匆匆而行,身影消逝在花柳间。

按照绯鲽所述,过雪来到东院后门,那绯鲽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确实比过雪提前了一步,守门的婆子看到她,赶紧把门打开:“二小姐请快一些。”

过雪微一颔首,便出了后门,她候在原地不到半盏热茶的功夫,果真见巷口驶近一辆普通的青幔马车,车夫毕恭毕敬,过雪告诉他住址,随后登上马车。

她坐在车厢内,手心里捏出一把冷汗,似乎有种可怕的预感笼罩心头,却又说不出原因,叫她感到忐忑不安,或许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出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她不知道,就像自己被封闭在一个暗黑的瓶子里,任由外面暴风骤雨,里面却只有窒息般的安静。所以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就这样去綵州,她至少要看到婴婴一面,才肯放心。

马车停驻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宅院前,过雪不愿叫车夫为难,让他先行回去,她站在宅前踯躅一阵儿,叩响大门。

许久,门才被人从内打开,正是秦妈妈。

“二、二小姐”她简直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连倒退两步。

过雪以为她是看到自己吃惊,垮过门槛问:“婴婴呢”

秦妈妈瞠目结舌,完全答不出话。

这是座两进两处的四合院,地方并不大,过雪心里着急,不等她回答就往里走,秦妈妈方省回神,急急拦在她跟前:“二小姐,你、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过雪皱眉问:“为什么”

秦妈妈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过雪道:“我知道,哥哥不准我来看她,但这次谁都不能拦我,就算哥哥来了我也不怕”

“二小姐不、不是这样”秦妈妈脸色变得不自然,“你真的不能进去”

过雪发觉她神态异样,心脏倏然像被无形的手狠狠了揪扯一把:“婴婴她怎么了”那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感蹿上大脑,她瞬间扳住秦妈妈的肩膀,很紧很用力,指甲恨不得深深掐进去,“婴婴她是不是出事了”

秦妈妈满脸惊惶失措,一味摇晃脑袋,就像在害怕着什么,过雪只觉一颗心如坠谷底,推开她便往后跑,全然不顾秦妈妈在背后的呼喊。她挨着房间逐一推开门,仿佛深陷于迷宫中,反复寻找着那唯一的出口,直至动作终于停下来,昏暗的房间,因她的推入而敞开一道强烈的光亮,连她的身影都显得白炽透明,有风漏进来,吹动她的鬓发,那帘浅青色的帷幔随之涟漪轻动,开合间,隐约可见一条人影躺在床上。

过雪不禁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掀开纱幔,看到岑婴宁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就跟没有呼吸似的,面容苍白,紧闭的唇瓣失去血色,衬得那张小脸只有巴掌大小,才几天不见,整个人瘦得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婴婴”过雪的眼泪吧嗒便落下来,若不是她的睫毛还在颤抖,当真以为她已经魂魄无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雪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就算她不懂医术,也看得出来婴婴如今正值病重,已到了奄奄一息之态。

秦妈妈眼瞅瞒不住,也不禁老泪纵横,擦着眼角道:“五姑娘她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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