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茵收回了手。
就在烈无伤瞬间被巨大的失望淹没的时候，他听见她说：“进去再脱。”
翻滚的巨大失望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烈无伤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他强压下内心的波动，飞快地说道：“好。”
“要我扶着走吗？”叶如茵又问。
“要！”送上门儿的福利，烈无伤不可能不要，再说了，他肚子上可是有这么长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也不是不痛啊。
给烈无伤擦身体就跟打一场仗一样，要是退回到一个小时前，叶如茵一定不会同意给他擦身，这跟护理伤患完全不一样！
找个具有双重人格的男朋友就这么刺激么？！
叶如茵觉得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要是纠结下去，她自己可能得纠结出病来，所以，她决定当鸵鸟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反正，他们俩，她一开始就说过了，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夜深之后，烈无伤虽然肚子上有道口子，不能侧躺着搂着叶如茵睡，但还是强行伸了条胳膊在她脑袋下，一定要让她枕着，不枕着不行！
叶如茵无奈，只能随他，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就背对着他睡。
即便如此，烈无伤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睁开眼醒过来的，是烈西昀。
烈西昀没有昨晚上的记忆，只有受伤之前的记忆。他睁开眼睛后，身体没有动，安静地看了眼叶如茵。
叶如茵还在沉睡中，没醒。
烈西昀的一条胳膊依然搁在叶如茵的颈窝下，有点儿麻。他看了眼她身上的吊带睡裙，保持着身体躯干的姿势不动，另外一只手往下伸，摸到自己内裤的边缘之后，他眼睛微微一眯，再往叶如茵那边摸了下，也有内裤。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来。
腹部偶尔传来的钝痛感告诉他昨晚上那道伤口不是记忆错乱的错觉，而是真的。烈无伤这个混蛋，又一次在自己的身体上来了一刀。
叶如茵的生物钟准时醒来，她一动，烈西昀就感觉到了。
“醒了？”
叶如茵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她感觉身体有些僵硬，就动了动，刚伸展，就想到身后的男人身上有伤，别碰着。昨晚上，她大约也是一直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没有翻身，身体现在才有点儿僵硬。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转身看着男人，并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下，试了下温度，看有没有发烧。
还好，没有。
这个举动，让烈西昀错愕了一瞬，随即，心里软塌塌的。他知道，她在关心他。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叶如茵闭着眼睛问。刚醒，她习惯眯一会儿才起床。
“我心里不舒服。”烈西昀慢吞吞地说着，慢吞吞地转身，让自己面朝着叶如茵。
叶如茵还没有完全清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能换了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又？”烈西昀皱了下眉头，哼了一声，语气危险，“你昨晚果真哄他了？”
叶如茵一愣，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他，“烈西昀？”
烈西昀的声音愈发地危险，“不然呢？你希望是谁？”
叶如茵无语，“那你希望你今天早晨醒来是在你自己的床上呢，还是在我床上呢？”
烈西昀咬了咬牙。他当然希望在她的床上醒来，但是，他不希望睡下的是第二人格，醒来的是他！
“昨晚上你们都做什么了？”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第二人格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吃亏！
“帮你脱衣服，给你擦身体。”叶如茵顿了顿，把后面的省略了，但只是这两样就足以让烈西昀磨牙了。
“我要宰了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叶如茵赶紧制止，她现在听不得他说这句话。
烈西昀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你舍不得他？”
叶如茵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她半撑着起来，音量忍不住提高，“你要宰了他，他要宰了你，你们搞搞清楚，你们是同一个人，只有这一具身体！还有，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对吧？”
“没错，你想否认也晚了。”
“那你的身体就是我的，懂？我的！我不允许你们伤害属于我的身体！”
“……”烈西昀有些哑然，这种说法，还真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