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溜溜达达到了厨房。
姜家的专用厨师姜阿檬正在准备早餐食材。他的小徒弟被他使唤的团团转。
姜鹤停在门口,“阿檬叔,我要吃鸡丝面,还要吃糖醋排骨、什锦菇。”
姜阿檬切菜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向门口,吃惊地出声,“大小姐!”
姜鹤一脸祈求地看他,“阿檬叔,拜托,拜托。我连夜坐动车回来的,我好饿。”
姜阿檬立刻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一脸严肃地说,“大小姐,早饭吃糖醋排骨不合适。我看着为大小姐准备两个菜,可以吗?”
“可以,谢谢阿檬叔。我到餐桌等。”姜鹤说完,去了餐桌那边坐下,等饭之余拿着手机做简单的财务表格。
半小时不到,姜阿檬亲自端着托盘来到餐桌边。鸡丝面、什锦菇,两样小炒,一人份的餐具,一样一样摆到姜鹤面前。“大小姐,请用早饭。”
“谢谢阿檬叔。”姜鹤收起手机,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冲着姜阿檬走开的背影说,“好吃。”
姜阿檬表情特别严肃地走进厨房,眼底染上浅浅的笑意。
姜爷爷姜奶奶起床洗漱,运动十分钟,再到餐厅就餐时,姜鹤躺床上睡的正香。
得知孙女不急着见他们,反倒早早吃了饭回房睡觉了,姜爷爷的脸色不怎么好,姜奶奶笑呵呵地表示不要吵姜鹤补觉。
姜鹤睡到十点多才起床,不紧不慢地洗漱穿衣,这才下楼。
一楼大客厅。姜奶奶优雅地坐在太师椅上,对面是并排而坐的高明月和姜姝母女。姜奶奶不疾不徐地正在训斥姜姝,姜姝老实听着,高明月则是正襟危坐一声不出。
姜鹤慢慢走下楼梯,走向众人,“奶奶,早。”
姜奶奶笑呵呵的,“几点了,还早!来,坐奶奶旁边,让奶奶看看是不是瘦了。”
姜鹤听了,不客气地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瘦倒没瘦,就是变结实了。”然后冲着高明月微笑,“半年不见,二姨更显年轻了。”
高明月回以微笑,“小鹤就是嘴甜,最会哄人开心了。不像小姝,人笨嘴也笨。”
姜鹤当没听见,对着姜姝微笑,“半年不见,堂妹更显成熟稳重了。订婚的人就是不一样,恭喜。”
高明月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她心里恨的不行,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恶的姜鹤。
姜姝心里恨的不行,表面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听说堂姐卖菜为生,挺辛苦的吧?”
姜鹤笑着回道,“当然辛苦了。卖菜嘛,起早贪黑的,挣的就是个辛苦钱。”
姜姝一脸关心状地说,“姐,你手上有不少钱,干嘛要卖菜啊?”
高明月有意让女儿闭嘴,但对面坐着姜奶奶,不敢有所动作,更不敢开口。
姜鹤诧异地看她,“我有什么钱?我从小父母就没了,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没有私房钱,爸妈又没有留给我遗产,我有什么钱?”
姜姝一脸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表情看着姜鹤,“堂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伯怎么就没给你留遗产!大伯留给你的可是钱生钱的股份,是你自己……”她想说是你自己没留住。她就是故意的,想让姜鹤难受。
高明月急的不行,暗骂女儿怎么突然就开始犯蠢了。
姜鹤不仅不难受,还截过她的话,“堂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渐长。这么多年,我有拿到属于我的分红吗?不仅分红没有,最后连股份都让给了二叔。不想让人笑话,以后千万千万别再提这事儿。”
姜姝,“失败者总会给自己找理由,你……”
“好了。”姜奶奶终于出声,意味不明地看了姜姝一眼,侧过脸对姜鹤和颜悦色地说,“你爷爷在书房等你,去吧!”
姜鹤站起来,“小姝,别忘了晚上的约。酒店我已经定好了,你和堂妹夫一定要来。你们的订婚酒我没喝上,今晚我会补上红包,顺便给你们赔礼道歉。”她笑盈盈地说完,转身往书房走去。
姜姝的脸色青一下紫一下的,气够呛。
高明月迎上面色不善的姜奶奶,尴尬地站起来,“妈,我带小姝回房间说几句体己话。”
“去吧,让她长长脑子,治治她的蠢病。”姜奶奶神色与口气特别温和地说。
高明月表情不自然地拽上姜姝上楼,把不情愿的姜姝一把推门,自己跟进去关住门。她抬起巴掌,却没舍得真打下去。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骂,“蠢死你算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净说些不该说的话。你奶奶最近对你意见很大,你还往枪口上撞,傻不傻?”
姜姝眼睛吧嗒吧嗒掉,“又怪我,又怪我。是她,是姜鹤先欺负我的。要不是她往我伤口上洒盐,我才懒得理手下败将。”
高明月要抓狂,“她怎么你了?”
“明知道我和郑熙完了,她还总堂妹夫、堂妹夫地说,还说晚上请我和郑熙吃饭。气死人了。”
高明月抚额,焦躁地踱步,“这个臭丫头,跟她妈一样蔫坏、蔫坏的。”
被骂蔫坏的姜鹤这会儿坐在姜爷爷对面。爷孙两人中间隔着宽大的办公桌。
“爷爷看着气色很好”姜鹤打量着对面的老人,“也不知道是哪个丧良心的混蛋耍我,告诉我说爷爷病危。不对,是病重。说爷爷病重,言外之意是我不回来见一面,再也见不到了似的。可恶。”她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姜爷爷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谁给你传的假消息,告诉爷爷,爷爷处理他。”
姜鹤皱眉摇头,“对方称自己是符师姜家的子孙,没留下名字,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担心爷爷,也没确认,着急赶回来了。”
“你见过宗家的人了?”
“什么是宗家?爷爷跟符师姜家是什么关系?”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爷爷曾经是符师姜家的子孙,因为没有成为修士的天赋,在家里格格不入,过的很不开心。像爷爷这样的子孙不少,因为没办法成为修士,和成为修士的家人、同族人,相处起来很困难,互相都有隔阂。”
姜鹤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后来家中长辈提议,姜家一分为二。有修炼天赋和能力的姜姓人一起生活,像爷爷这样的姜家人一起生活。分开后,咱们这边习惯性地被称为分家,那边的被称为宗家。”
姜鹤没有打岔,心里却知道对面的老人讲的避重就轻,当年的血案提都不提。
“分家的时候,爷爷还很年轻,带出来的钱财也不多。后来宗家那边暗中帮忙,爷爷自己再努力一些,大家齐心协力,慢慢的日子就好起来了。几经沉浮,姜氏才发展壮大到今天的规模。”
姜鹤笑笑,“爷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心里的担子也放下了。我包了个山,在卖大棚菜,离不了人。我打算今天陪爷爷奶奶,晚上请小姝和她未婚夫吃饭联络一下感情,明天上午过去看看我姥姥,下午走。”
“这么急?”
“不急不行。我那点钱全投到山里了,现在就靠着卖大棚菜维持日常开销。爷爷也创业过,肯定理解我的难处。等我手里有活钱了,我再回来看爷爷。”
“行吧,年轻人创业最重要。晚上爷爷安排,让你和宗家人见见。咱们也不图宗家什么,算是认个亲,走个过场。至于你要不要和宗家打交道,那是你自己的事,爷爷不插手。”
姜鹤看着对面的老人一副我很开明的模样,戴好脸上的面具,“可是,我刚说了,晚上我有安排。”
姜爷爷摆手,“别提小姝,提她爷爷就生气。那丫头,可没你的乖巧伶俐。她跟郑熙分了,这两天正在闹情绪。”
姜鹤一脸吃惊地看着姜爷爷,“分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又一脸懊恼地说,“我不知道。怪不得我说请他们吃饭,小姝的反应怪怪的。”
“前几天才分的。晚上听爷爷的,和宗家见个面,走个过场。”
姜鹤一脸为难,“不见不行吗?我讨厌符师姜家的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见个面,吃个饭的事。听爷爷的。”
“这……好吧!”
姜鹤回到客厅的时候,姜奶奶不在,姜姝也不见踪影,只有高明月。她走过去,坐在高明月对面,“二姨,姥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没事吧?”
高明月的坐姿特别优雅,正摆着兰花指涂指甲油。听到姜鹤的问题,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嗯。”
姜鹤看着她的做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往前凑近,压低声音问,“二姨,嫁进姜家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过?”
高明月涂指甲油的动作顿住,抬起眼皮看过来,眼神冷冷的。
“幸福吗?”
高明月不说话,看人的眼神有点吓人。
姜鹤摇头,笑的有点怪,“不对,我问的方式不对。我应该问,幸福过吗?”
高明月可不是姜姝,她吹了吹蔻丹,不轻不重地说,“你妈不是我的对手,你是小姝的手下败将。女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平凡普通,是没有自知之明。”
姜鹤似笑非笑地看她,“我妈去世很早,可我确定我妈幸福过,我爸心里只有我妈。至于小姝,她被你养废了。抢男人,也不看好了再抢,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你至少享受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她……”
高明月蠢蠢欲动,又很冷静地压制住了甩人耳光的冲动。
“她想证明自己比我有魅力,抢走郑熙。结果,只证明了我的好运气。要不是她,今天哭的人该是我了。她想要荣华富贵,估计得走你的老路,否则很难。毕竟,姜家的财产,只传男不传女。”
高明月面无表情地盯住姜鹤十几秒,突然笑了,“只传男不传女,那是针对你,别搞错了。”
“如果儿子是你生的,弟弟照顾姐姐,让姐姐得到一部分财产,可能性很大。关键是,儿子不是你生的。”姜鹤笑容灿烂地站起来,恢复了正常声音,“二姨,我先上去了,一会儿见。”
高明月气的脑仁儿疼,可面上并不显。她嫁进姜家这么多年,早就修炼出了姜家女人的生存之道:气的要爆炸也不会在人前显出来,只会人后捅刀。她缓了一会儿,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和站在相隔不远位置的姜奶奶对上视线。
姜奶奶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高明月却吓了一跳,“妈。”
姜奶奶转身,慢慢走开了。
姜鹤在别墅围墙内溜达,很容易就摸透了这里布置的阵法。阵法布置之初,估计威力不错。现在么,没人维护,好几个地方出了问题,破绽百出,随便一个修士都能闯进来。
中午的餐桌上,大家安静地进食。安静地连餐具相碰的响声都轻的不能再轻。
姜爷爷姜奶奶放下筷子时,从特意赶回来吃饭的姜正豪开始,一个一个跟着放下筷子。姜爷爷姜奶奶起身离开,大家跟着离开餐桌。
姜鹤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饭,表示很累。她以前就不喜欢姜家的用餐氛围,规矩多的令人抓狂,压抑、拘束,满汉全席也挽救不了。她大学住校、毕业立马租房搬出去住,不为别的,就想挽救一下自己的味蕾。
如今突然回来重温餐桌氛围,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在姜爷爷姜奶奶眼皮子底下的这一天很难熬。好在她不是以前的她了,不需要表现自己的孝心。她尽量躲在房间里,要不查资料,要不看电视节目,很快就到了晚上的饭局。
姜爷爷姜奶奶亲自出面,姜鹤被他们带在身边。姜正豪一家四口参加,再加上姜氏的主要成员拖家带口的陆续到达,所谓的走过完过场、见个面,居然办成了中型酒会。
反观符师姜家,只来了两个人。姜爷爷姜奶奶亲自出面,姜鹤被他们带在身边。姜正豪一家四口参加,再加上姜氏的主要成员拖家带口的陆续到达,所谓的走过完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