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飞快地找了个泡沫板,接过刀,轻轻放了上去,接着一通忙,一会儿,又是棉花又是报纸的,包好了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整理。
他絮絮叨叨地说:“你不许再碰了,就坐那儿去,真是的,败家子啊!”
我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走到了一边,看着他一个个打开塑料袋,接着就是些盆盆罐罐,不过有一个罐子倒是很重。他抱得很吃力,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
这个罐子真的很邪门,我知道里面肯定有东西,要不也不会这么重。我打量起来,它上面粘着泥土,整个样子就像个大肚子花瓶,上面的瓶封就像个倒扣在上面的碗,看不出什么材料。我问耗子哥:“这里面是什么呀?”
他没说话,“别动就好!”
我说:“万一里面是好东西呢?”
他转身继续收拾别的塑料袋,顺便“哼”了一声,“你不会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的!”
这话说得我更好奇了。我轻手轻脚地试图把瓶封打开,他又冲我吼了一句:“别动,里面是陪葬的人!”
我吓了一跳,缩回了手,诧异道:“这……这陪葬的人怎么会装瓶子里啊?”
耗子哥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但是肯定是,我以前也挖到过!”
我说:“这个……怎么放进去的啊?”
我围着这个不到我膝盖高的大罐子转着看。耗子哥说:“我只知道,隋朝一个室里只能有一个棺,我想这个可能叫‘升仙童子’吧,也就是这家伙升仙了,这个专门负责给仙人开门,就放棺材门旁边的。”
我又问:“那里面是什么啊?就算练了缩骨功,进去了,可是怎么封上的啊!”
耗子哥说:“我们以前打开的,人就好好地盘腿坐着,里面就是个骨头架子。我猜,要我做这个,肯定首先选小孩,把小孩饿个几天,再想办法弄晕,放进去,从外面封死,一会儿,没空气,人也就差不多了!”
我听着觉得瘆人,但是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我趴下想看看瓶封到底是怎样封死的,看到最外面是一层蜡,里面黄色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我心里暗想,这古人可真是够绝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只是摆设。
我问:“这个能卖钱吗?我觉得应该不值钱吧,卖给国家还可以。”
耗子哥说:“这个就得卖给专门喜欢收这个的,这没开封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喜欢收的,拿回去放地下室南角,和门神的道理一样!就算打开,做成标本也能搞个好价钱的。这个和赌博差不多,赌中了,里面的尸体没碎就发财!”
我又问:“赌输了呢?”
耗子哥说:“赌输了,也就亏个20万左右!”
我问:“那要怎么判断里面是不是完整的呢?”
耗子哥说:“呵呵,看重量和抱着的感觉,我感觉这个里面是完整的!”
我撇撇嘴说:“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谁不希望是完整的啊。”
他“嘿嘿”笑了一下,“里面的陪葬身上应该有个牌子,证明身份的。要是金的,那么买的人就发了!”
我说:“有过吗?”
耗子哥说:“我们挖到这个也少,目前还没有,但是对买的人得这么说。这赌博,没点力,卖不掉的!”
我笑道:“这种事还需要给个包袱吗?哈哈,很搞笑啊。”
他不说话了,开始整理塑料袋。我也不去看了,坐在一边看这些个宝贝。耗子哥沉默了一会儿,“珉儿,你跟着我也有个把月了吧!”
我“嗯”了一声,他接着说:“你学得不错!要记得,任何事不要做绝!你知道为什么要在半夜去吗?一是为了锅子他们的安全,二是就怕出的东西多,他们贪心都拿了,做我们这行,就怕生孩子没屁眼啊!”
我点点头,他看了看我,“行了行了,今天到这儿吧。咱们走,明天晚上要出货,得有个好精神,走,洗个桑拿!”
说着他把越野车车门关好,把蒙眼布递给了我。
我跟着他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坐上车,一直到了市区,我说:“你停车的技术非常有问题,停之前告诉我一声啊,脑袋老被撞!”
只听他说:“行了行了,把眼罩拿下来吧,快到地儿了!”
我取下眼罩,问他:“这批货你能分多少?”
他说:“估摸着有900万!”
我说:“啊,不会吧,才900万?”
他看看我说:“你挺懂行啊。你说说看,有多少?”
我说:“至少也该有个2000万的样子。就算古刀打折,那金塔至少20斤了,没1000万我想我不会卖,还有那女俑……”
我突然看到他笑得很无奈,就换了句:“怎么说啊?”
他说:“这批货已经可以卖3000万了,但是你要知道,下面锅子他们也是要分钱的!”
我说:“啊,他们要分掉你2000多万?你的合作方式有没有问题啊?”
耗子哥说:“他们分不了多少,这个钱拿到手来路不明,要洗钱的。”
我问:“怎么洗啊?用不用洗衣粉啊?”
耗子哥快没脾气了,“你个白痴,你账户里突然多了几千万,你告诉我,存银行里,人家会不会觉得你很幽默,会不会眼红想查一下你?”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他说:“查你,你就要解释这个钱哪儿来的,你说我来的?所以要把钱倒倒手。”
我问:“怎么个倒手法啊?”
他说:“相当复杂,反正你把钱给别人,1500万能拿到800万就很不错了。”
我大吃一惊:“啊,不是吧,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一下缩水一半?”
车到地方了,下车时,他说:“这是没办法的。你不能把拿到手的钱当自己的,你放到床底下慢慢花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留积蓄的。”
我听着震惊,看来洗黑钱也是门好生意。不过后来我打消了这个想法,这个弯弯转起来就有点大了,还是安心冲自己的兴趣来吧!
我泡在桑拿房里,那闷热的压抑反而让我感觉很舒服。我擦擦脑门子上的汗,冲着耗子哥说:“你说咱们在冰水里趴了一夜,现在又把自己折腾出汗,这人是不是天生就是来折磨自己的?”
他并不理会我的话,“明天之后,你就出师吧,这行总要自己走的。记着,我从来没教过你,也不认识你!”
我大吃一惊,问道:“耗子哥,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
耗子哥拿着个盐碟走了过来,“帮我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