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宽有六米的样子。
德国人算是很用心了,用了大量沥青和混凝土来修路,道路两边洒下了灌木种子,避免风沙吹袭,道路的质量出奇的好,这么多年过去,被大载重的矿车碾压,居然都没压坏。
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就来到4号矿坑,又一个地球上的可怖疮疤,数以万计的黑人劳工,像蚂蚁一般攀附在矿壁上,纯靠人力开采。
林岭东观察了一番,矿坑起码有两三百米的深度。
心中便有答案了。
在岩石的分类当中,石灰岩,砂岩,是第一大类。
占据地表岩石的75%。
这种石头百无一用,只能拿来打混凝土,烧水泥,烧石灰,开采利用,只能是最基础的建筑材料。
金属矿物质,集中在岩浆岩中。
它需要一个高温冶炼的过程。
岩浆岩,又分为基性和超基性两种区别。
出矿量最高的,一般是超基性岩石,这种矿料的二氧化硅极低,不含石英,基本上挖出来就是成矿。
但这种岩,一般都埋得较深,从矿石的物质分析,再从矿坑的深度判断,这批钒钛磁铁矿,和铬铁矿系出同源。
开采到300米的深度,就出蛇绿岩了。
简单的说,钒钛磁铁矿,属于基性岩。
而铬铁矿,属于超基性岩。
到这个深度,可以大规模出玉了。
二者有一个从属关系。
先采钒钛,再采蛇绿岩,这个地方运气较好,深埋地下的是高品位铬矿。
再到矿石堆考察一番,林岭东就嚯嚯嚯的笑出声来。
眼前就三四米高的矿石堆,却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按方数来算,至少有数万吨的储量,几乎全是蛇绿岩。
随便敲开一块,都是肾脏小橄榄,麻眼小石榴,鲕皮针尖芒的高纯度铬矿。
按5万吨算,眼前这座小山,最少价值3000万美金。
虽然品质较杂,但怎么也排到50%以上的全铬,属于超富矿的类型,随便卖到600美元一吨。
这都不是重点,还有源源不断的3000万美金,会被开采上来。
吃掉这一批,他就再也不愁资金压力。
德国人连公路都修好了,交通问题都给他解决了,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运至港口。
再花上几天装船,就可以出发了。
林岭东啪嚓一声,捏碎一个小橄榄,满手的三氧化铬,这次不再当宝一样装进裤兜,拍拍手扔掉。
“好矿,这一批矿石谁在负责?叫他来见我。”
几个带着安全帽,穿着灰色长袍的阿拉伯人迎了上来。
听到是法扎伊叫来买矿石的,对方极其配合。
林岭东笑了笑:“这批矿,你们是选过的吗?”
对方居然说:“是啊,选过,我们也搞不清楚,这里面没有铁啊,就扔在一边了,你要看铁矿应该去那边看。”
说完,往远处的几个矿石堆指了过去。
林岭东笑道:“不用,我就要这些,这种叫铬铁矿,价值比铁矿高多了,我跟哈桑法扎伊已经谈好了,出价30美元一吨,你这里大概有多少吨知道么,我全要。”
对方显然是懵了。
铁矿才1美元一吨,这些垃圾,居然能卖到30美元?
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林岭东捡起一块矿石,啪嚓敲开,也不介意教他两手:“这种叫铬,提炼出来,可以刷在枪管和炮膛上,枪管就不会生锈,比铁矿值钱多了。”
指着旁边的ak47,用手点了一下枪管。
“你们用的这个,你把枪管拆出来看,里面是亮晶晶的,就是镀铬枪管,普通的高碳钢枪管只能打2000发,打镀铬之后,可以打上20000发子弹,让枪膛寿命提高10倍,还不会烫手,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德国人的工程师,技术人员,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就剩一群啥也不懂的游击队。
眼前这人,名叫伊德里西,驼毛箍上系着根黑色飘带,是整个矿场的“毛拉”,意为负责人的意思。
居然连镀铬都不知道。
眼珠子瞪得老大:“还有这个功能吗?”
“对,就是这个功能,炮膛,枪管,全都要镀铬处理,但提炼的技术很复杂,需要电,高压电炉,你们办不到。”
林岭东指了下自己:“我,拿回去提炼了,给你们枪管全刷上一层,以后放心的开枪好不好?”
这句话,应该是戳到了伊德里西的痛点,眼里冒着光,用英语说了句:“good,你拿去,通通拿去,你可以帮我们铸造枪管吗?我们不会拉膛线。”
林岭东:“没问题,我到时候给你们拉几个镗床过来,你们想怎么拉就怎么拉,我需要你帮我这批矿石,运到码头上,有没有问题?”
伊德里西仍是不可思议:“这些你全都要吗?”
林岭东:“对,我全要,这里有多少吨你知道不?”
伊德里西打量了一圈儿:“两万方的样子,4万吨是肯定有的。”
林岭东:“全部拉到码头上,需要多长时间?”
伊德里西:“一个月就可以了,我们有40辆矿车,还有一半能开。”
林岭东想了下:“行吧,那你抓紧安排。”
时间上刚好合适,等他清理完港口上的矿石,这批矿石也刚好拉到码头上。
“可是车子没油了。”伊德里西来一句。
林岭东嘴角抽了一下,也不废话:“给你3万美元,能不能全部拉过去?”
对方连说可以。
“好的好的。”伊德里西搓着双手:“要不现在就去?”
林岭东始终是放心不下,看看天色还早,心一横:“可是可以,但我想到矿坑底部看一下,你们是怎么下去的?”
“有提升机,几分钟就下去了,请跟我来。”
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来到一处垂直的矿壁,下方的场景原始到令人发指,德国人显然是有针对性的开采铬矿,洞口的直径并不大,估计就几百米的样子,可其深无比,像打个竖井,下方黑幽幽的,阳光都照射不透。
看起来,还挺有几分恐怖的样子。
而他们上下的方式,是用梯子,在一层层石阶上,搭起一层层木头梯子,洞壁两边几百部的竖梯,毫无任何的防护措施,这些黑人劳工鞋都不穿,肩膀上扛着小半袋矿石,像蚂蚁和蟑螂一样爬上来。
洞穴底部,显然是积水很深,几根硕大的管子,耷拉在洞壁边缘。
林岭东看得直咋舌。
就这么简陋的排水设施,敢挖两百米深?是真的敢啊!就是打穿一口水井,都够他们受的,要是一锄头挖通地下水脉,下面几千上万人,至少淹死冲死一半的数量。
一架锈迹斑斑的提升机,立在垂直的洞壁边缘,黄油不知道涂了多厚,框架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煤灰。
提升机的门,就是一个铁皮框架。
这应该是工程人员,矿头等人物乘坐的,一次只能乘坐4人。
伊德里西将满是油腻的铁皮门打开:“来吧,我带你下去。”
林岭东早已是七窍生烟:“还是算球,就这样吧,带几个人跟我回去拿钱,一定抓紧,把这些矿给我全部拉到码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