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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谋杀 E第24章(1 / 1)

黎渐川抬头看去:“你想和我进行一场交易。”

他没有傻到直接开口问需要帮做什么事,而是先确定对方的态度。

“没错。”

第一条线的十二号玩家微微颔首:“这场交易我会向说明人申请,使用我的真空时间,进行你我一对一的独立交易。不用提利用潘多拉的晚餐本身的见证性这件事,我更相信真空时间。”

既然是对方使用真空时间,那黎渐川自然没有异议,至于具体的交易内容,真空时间开启后依旧可以讨论确定。

但能让十二号这样果断地用掉每局游戏人仅一次的真空时间,这场交易想必不是太简单,而且十二号必然有另有队友,或有某种能力保证自己可以在晚餐时候解谜,不然这操作未免也太新人了。

可在座的哪里有新人呢。

黎渐川道:“可以谈谈。”

十二号对这个较为谨慎的回答并不意外,像是不在乎若没有谈成,浪费的真空时间又该怎么办这件事。

他直接对他面前那张餐桌上黑皮笔记本与金色钢笔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同时启动了真空时间。

晚餐与真空时间的力量叠加。

黑白领域降临的瞬间,黎渐川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剥离感,好像他整个人连同座椅都被一根无形的勺子从一块透明凝固的果冻里挖了出来。

他仍在餐桌上,却又仿佛已身处另一个空间,周遭有雾气将他与其他玩家分割开来。

遥远的对面,红木门内,十二号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压在了桌沿上:“现在这片真空时间里只剩下你我,其他玩家无法听到我们的交谈,晚餐的时空也已被凝固。”

他道:“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来谈这场交易。”

“但为了效率,也算是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有关挖脑魔案那条消息的大概内容,和我需要你帮我做的那件事,由你来考虑,是否继续谈下去。”

黎渐川目光微沉,静静看着十二号。

“那条消息很简单,但很重要,绝对关系到最终的谜底。整局游戏知道这条消息的玩家不超过三个,且都在第一条线——在第一条线无人进入第三条线的前提下。它给出的是挖脑魔案死者的一个信息,知道以后那会让你产生一些更清晰但也更迷茫的联想。”

十二号看向黎渐川:“再说我希望帮忙的那件事,很简单,我需要你从周家宅子里盗取一件奇异物品,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后,去李家新祠堂的后门大槐树下,把它交给一个人。”

“这件事有个附加条件,就是在这整局游戏,你都不得自己或利用其他手段直接、间接地伤害这个人。相对的,对方也不会率先主动对你出手。”

盗取周家的一样奇异物品?

这个要求确实是超出了黎渐川的意料,涉及一件奇异物品和一名极可能暴露出来的玩家,用真空时间作保算不得奢侈。

而且这要求本身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足够多了。

首先,十二号作为一名身在第一条线的玩家,给出的要求却是在第三条线,这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他已经或准备在第三条线恢复记忆,正式进入第三条线,这件奇异物品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二是他的队友将要或已经进入第三条线,这是在协助队友,三是他有某种手段在晚餐以外与第三条线沟通,或对第三条线施加了某种影响,这需要这件奇异物品助其完成得更加完美。

第三种可能的概率较低。

因为如果是黎渐川自己,除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否则他绝不会让自己的谋算计划在其他玩家的帮忙下实现,即便这在真空时间的保证下。

泄露出的信息是无价的。

而另外两种的话,他们自身暴露的风险也很大,除非是不得已的选择,或盗取这件奇异物品比暴露身份危险更大。

看出黎渐川深思和犹豫,十二号继续笑道:“说实话,我觉得这件事的价值无法和那条消息相提并论,但任何消息都有时效性,与其在这儿珍藏密敛,不如将它的价值利用到最大。”

“我也可以坦言相告,这次交易对我来说确实比较重要,但绝非缺此不可。”

黎渐川无声地转了下眼珠。

他直觉十二号这话不太诚实,但任何交易都是有风险的,再者说,那条消息确实很吸引他,那种随时随地都在陪伴着他的先天的预感又在告诉他,这会是解开挖脑魔案绝大部分谜团的关键。

于是他只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可以,我答应。但不排除意外情况,比如周家并没有那件奇异物品。”

十二号老练道:“那就是我需要承担的风险了,我们可以在具体的交易内容里将这类意外情况归结到我这一方。一场让双方都满意的交易,必然是排除意外,明确责任与风险的。”

说着,十二号借用说明人特意给出的普通纸笔,简单草拟了一份契约。

契约飞到黎渐川手里。

他从头到尾仔细看着,没有从中看出什么陷阱,且令他稍感意外的是,十二号在契约里还多给他一个搭头,也就是挖脑魔案死者横尸现场的一张模糊照片。

魔盒游戏的交易里,还能有这种白送的好事?

是十二号对这场交易太过用心,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向他示好的意思?

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看他没有讨价还价,过意不去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反过来若能利用对方的殷勤多薅些羊毛,也不是不行。

黎渐川提起了几分警惕,心里转着算盘,又审视了一遍契约,最后才确认道:“没有问题。”

“交易愉快。”

十二号道。

契约在双方亲口承认之时,砰地散成一片金粉,消失在黑白空间内,宣告着交易的成立,对双方都形成了无形的约束。

完成这一切,十二号也好像松了口气般,不再犹豫,直接送出照片。

在照片飘入黎渐川手中时,十二号平静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我这里有关挖脑魔案的那条消息,就是那名死者的名字,你一定想不到他叫什么。”

十二号没想卖什么关子,话音只顿了一顿,便以一种古怪失笑的语气接着道,“孙朋来。”

“他叫孙朋来,没错,就是朋来镇的朋来。”

话音入耳,黎渐川的大脑瞬间好像一道雷电猛地击中,战栗与错愕,怪异和恍然,如潮水交替袭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落到手里的照片。

这张照片颜色黑白,光线较暗,画面模糊,明显是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偷拍的。

照片里是一条窄长的胡同,胡同靠一堆杂物的位置,一个穿着短袖短裤拖鞋的年轻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天灵盖扭曲错位,应该是被掀开了,周遭洋洋洒洒全是血迹,场面乍一看就是血腥异常。

如若不是这张照片是陈旧的黑白照,四周场景也带有显而易见的民国时代风格,黎渐川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一场发生在现代的恶劣凶案。

冯天德的梦,手捧人脑雕塑的年轻人,挖脑魔案,死者孙朋来,朋来镇,蓬莱观,被供奉的手捧人脑的年轻人神像,所谓的灵尊,所谓的永生……被完善的充满隐喻的故事,故意模糊案情来为其冠上诡异色彩的报纸报道,镇民们的讳莫如深……

象征着一切谜团初始时的那根线,终于露出它模糊存在的影子。

“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黎渐川重新抬起头,问道。

“还想要点交易赠品?”十二号笑了笑,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小情报,只希望你对这场交易能多点认真,诚恳守诺,这应该不算什么很难的要求吧?”

黎渐川不语,算默认了。

事实上,就算没有什么赠品,他也不会做什么节外生枝的事。

十二号端起茶碗,啜了口清茶,继续道:“其实第一条线对这桩挖脑魔案的了解不比你们后面的多上多少,但因为距离案发时间很近,所以调查起来还是没你们那么费劲的。”

“目前可以确定的,至少表面上可以确定的,大约有三点。”

“一是如那张照片所示,死者是个完完全全现代打扮的年轻男人,绝不属于民国,名字就叫作孙朋来。这条线索的来源我不能告诉你,这可是我花了大工夫弄来的。”

“二是当时报纸上那些耸人听闻的报道,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真的,比如孙朋来的尸体被送进小定山废弃义庄后,消失不见,但也有另外一些是假的,比如最后抓住了挖脑魔案的真凶,是个生了鬼面疮的人。”

十二号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黎渐川略感意外的推测:“这件错抓凶手的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位丁局长特意办成的。”

“丁局长?”黎渐川皱眉。

十二号道:“你们第三线里,朋来镇的警察不是丁局长和他的手下?我们这边出了命案,报案都会去找他。他带着他新娶的三姨太来朋来镇避暑,就住在丁家老宅。”

既然十二号拿出了些诚意,黎渐川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第三线没有丁局长,他一直在县城,来朋来镇的是他手下的一个处长,叫罗大,是来朋来镇送丁局长新娶的四姨太养病的。”

“这位四姨太阮素心,疑似得了鬼面疮,毁了容。”

十二号捏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滞:“阮素心,鬼面疮?”

黎渐川道:“罗大今天可能出了事,被玩家谋杀取代了。”

十二号低声一笑:“没那么容易。第一线玩家这么多,可不是一个人去打了那位丁局长的主意,实际上,当有玩家意识到玩家凶案的好处和坏处后,朋来镇身份比较不一般或显示出一些怪异方面的npc就都被盯上了。”

“但也有一部分玩家,坚持不犯案,走破案路线,当然,逼不得已时他们应该也没那么坚定。可不管怎么说,玩家都被划分了阵营。”

“有阵营就有对抗。”

“丁局长在第一线被杀过三次,这三件案子,都在二十四小时内被破了。这三个玩家也都只是短暂地当了几个小时的丁局长,案子破时,就被驱逐了。虽然进到他们脑子里的丁局长的那部分记忆不会消失,但他们案子被破,接下来要面临的处境,和那点记忆带来的好处比起来,简直是差距太大。”

“没有悬念,这三个家伙最后都死在了全镇通缉里。”

十二号不打算给黎渐川追问全镇通缉事宜的机会,直接拉回了话题:“不小心扯远了,那可是另外的价钱,我们说回正题。”

“在孙朋来的尸体于义庄内失踪后,镇上就流传起了僵尸与鬼上身的传说,夜间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但这可能不是怕死,而是单纯的怕鬼。”他略带戏谑地道,“后来镇上的一个农家汉子不知什么原因,长了满脸的鬼面疮。”

“这汉子叫李大柱,带着一脸疮,先是去回春堂求医,但回春堂的寻常大夫却表示治不好这不是寻常的疮,是怪病,他治不好,然后他又告诉李大柱,医术最高深的彭老先生恰巧去了县城,不在镇上,只能等彭老先生回来看看。”

“后来又过了两日,彭老先生终于回来镇上了,李大柱找上门去,却恰好碰见了丁局长和冯天德,冯天德一见李大柱面上脓疮,便说是鬼怪孽力反馈之病,定是李大柱害了人,被那人的鬼魂找了上来。”

“朋来镇那时只有那一桩案子发生,丁局长听了,直接就把李大柱抓了起来。”

“他已为这桩案子焦头烂额了好几日,这一下终于见到曙光,便跟咬了肉骨头的狗一样,死活都不会撒口了。”

十二号沉声道:“结果你应该知道吧,彭老先生认为这是寻常病症,不能以此为依据抓人定罪,他治好了李大柱的鬼面疮,但之前一直矢口否认自己杀人的李大柱却突然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害了孙朋来,挖脑食脑。”

“按照当时目击的镇民的说法,是李大柱浑身上下突然冒出了树枝一样的血肉凸起,还有诡异触手,整个人都成了怪物。”

“他大喊着所谓的诅咒,想攻击冯天德,失败后就一头撞死了。”

黎渐川道:“冯天德嫌疑很大。”

十二号道:“很多人暗地里认定他是真凶。有名玩家手里大概有证据,但我拿不到,我也不能告诉你。”

黎渐川自觉还没有不要脸到去薅这么明显的羊毛,问这个玩家是谁。

他转回了话题:“第三点呢?”

“挖脑魔案后的大雾。”十二号直接道,“如果有条件,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小定山和海面上的大雾,那必然隐藏了很多东西。”

黎渐川微微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又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赠品,属于交易之外的,我不保证真假。”十二号强调了一下,“但你如果真的想以交换情报的方式来的话,我倒的确有件事想知道。”

“什么事?”

黎渐川收起照片,扬了扬眉。

“我想知道,第三线里朋来镇平民区胡同中,迄今为止死了几个人,都叫什么。”十二号思索着道。

这不是什么难题,甚至可以说是过分简单。

黎渐川琢磨着这个问题的用意,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据我所知只有两个,报童陆小松,和宁家分出来的老爷子宁来福。”

得到答案,十二号沉默了一阵,突然道:“可以了,交易结束。”

黎渐川感觉到一阵怪异,但不等问出什么,四周的黑白禁锢就已经褪去。

十二号解除了真空时间。

黎渐川暗叹,有点可惜。

原本他还想着再打探一下第一线里的周二老爷的事,周二老爷十有八九是在上个月被前两线的某个玩家杀过一次,取代了,只是杀人的玩家是怎么保留自己的记忆的,或者是没保留记忆但却因为某事要杀周二老爷——这很值得调查。

但眼下这些收获,也已经超出了预计了,甚至给他一种天上掉馅饼,必须要警惕的感觉。

挖脑魔案有了些眉目,黎渐川便也了却了一件心头大事。

重回餐桌,七号又领头讨论了下挖脑魔案和枪击火灾案,但各个玩家口中不是翻来覆去那点情报,就是不知真假、极具引导性的模糊消息,价值不大。

很快,九点钟到,晚餐结束。

所有玩家从餐桌前消失,回归躯壳。

黎渐川在进入新身体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危机。

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浓重的血腥味里,眼皮沉重,无法撑开,四肢虚脱无力,一波波的眩晕如海啸般拍来,将他不断推往死亡的深渊。

四号果然给了他一份大礼!

毫不犹豫,镜面穿梭瞬间开启,连闪两次后,停在了一处荒废的小院柴房里。

事实上,黎渐川看不到任何镜中通道,只能凭逐渐丧失的感知选择。

他努力张开嘴,呼呼地大口喘着气,处在昏迷边缘的大脑艰涩转动着,翻动魔盒,找到特效针剂取出。

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力量,黎渐川咬牙,拼命睁开眼,挪动手掌,想拿起针剂注射,却在手掌碰到针剂的刹那,愣在了原地。

不,那不应该叫手掌。

而该叫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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