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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识破奸计(1 / 1)

只见两个样貌清秀的侍女提起两坛搁置在角落的博罗颢桂醣,徐徐地走了过来。严御楚和襄王两人忽然变得无比灼热。

而陆杭此时和江臣彦二人偷偷对望了一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嘶——”酒坛被侍女打开。

严御楚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盯着酒坛,只见坛中酒清似水,隐约之昔,可以望着自己的面部突然僵硬,原本挂着的笑意也刹那之间凝固。

江臣彦微笑自若,怡然地扫着严御楚那张比死了爹还哭丧的脸,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严尚书,你一直盯着这酒猛看干嘛!”

“啊!——”严御楚被这带了些许嘲弄的声音给震得脑袋轰然作响,一时身子竟像是块僵硬的石头,吐不出只言片语。

为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是酒,为什么是酒——

“大概尚书大人是嘴馋的紧吧——!”一个戏讥的声音从陆杭的口中传出。

紧随其后,则是江臣彦温和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尤为真诚“严兄那么喜欢喝博罗颢桂醣,小弟可以将今日喝剩下的酒尽数给大人送去”

然而,严御楚只是听若罔闻,身躯剧震,脸如死灰,蓦地跌坐在位置上。

“严尚书,你怎么了”楚佑等人有些奇怪,为何严御楚会突然脸色铁青。

严御楚醍醐灌顶,电光火石之间蓦然清醒,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没事,微臣刚才头有点晕,大概是喝多了吧”说完,眼眸则直直盯着那坛开过的酒,似乎有些不信,而这时,心底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严兄,不用瞪了,这里,没有你想要看得东西”那丝嘲笑,意味甚浓。严御楚连忙抬头,只见对面的江臣彦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眼底闪出的则是嘲弄。严御楚恼羞成怒,若非襄王在桌子底下按住他的手,怕早已按捺不住,就欲爆发。

“严尚书,如果你不舒服,可先去微臣的书房休息一下——”江臣彦秀眉一扬,故作关心道。

而这时,襄王的眼眸也只是眯着一丝阴沉的弧线。嗜血、嗔怒、愤恨在眼底稍转既逝。冷冷地望着那看似无辜的江臣彦,默不作声。

刹那之间,大厅一下子诡异了不少。几个不明事理的人,自是面面相觑,不知气氛为何会突然冷场。

“各位,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和严兄今日还有一些政事要商量,告辞!”襄王也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起身告辞。

楚佑不明是何变故,但看到襄王说要走,也不好意思再作逗留,也乘机推说自己家中有事,忙着告辞。

“来人,把剩余的博罗颢桂醣都给佑王送到府上去”江臣彦指挥下人把剩余的博罗颢桂醣都抬到了佑王的马车,话语文气又温柔。

“谢谢江大人的酒了!”楚佑自是欣喜雀跃,连忙向江臣彦致谢。但反观严御楚,则脸色阴沉,如果细心点的人可以发现,此时低着头的他正在咬牙切齿,一副失望的表情。

江臣彦此时的话语多少带来点幸灾乐祸的恶意,“恭送两位殿下,严兄慢走”

江臣彦、陆杭、楚麟等人目送三人走后,楚麟精明的眼眸闪烁不定,淡淡地道“师父,你在玩什么把戏,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江、陆两人心下大畅,朗声笑道“走,进去喝酒——”

江臣彦和陆杭两人回到筵席后,把不明就里的楚麟三人带到了一间内室。

借着烛光,只见内室的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光彩辉映的珠宝。相隔咫尺,那些玉色玛瑙、五彩珊瑚、琥珀骨珠、赤色琉璃、金镯银饰等,大大小小竟然有几十样。珠子颗颗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格不菲,而其余的宝物也都是价值连城的。

珠光宝气,满室粲然。

楚麟等人当然惊愕骇讶,怔怔地竟发不出声音“师父,你——”

江臣彦抿嘴笑道“你师父我可没贪污王法,私受贿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翎汐柳眉一蹙,淡淡地问道。

当下,江臣彦就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在场三人。

原来,今日上午,江臣彦和陆杭巧遇那醉仙霖的尹罗之后,江臣彦就把陆杭一把拉近自己书房,并“嘘——”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戳开了薄薄的纸窗,透过小眼观察着后院搬运年货的下人。

“书生,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喝酒去嘛!”陆杭对她的奇怪行为自是费解。

江臣彦一副笃定的样子,嘴角仰着不可捉摸的微笑“呵呵,我看那酒,喝不得!”

“啊?——”

“还记得,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个人吗”江臣彦望了一会儿,转身坐在凳子上,提了一壶水,悠哉地倒了两杯茶。

陆杭点了点头,从江臣彦的手中接过茶杯,诧异道“记得,那个不是尹老板的侄子吗?”

江臣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有些疑惑的陆杭,淡淡地道“你今天穿什么衣服”

“白色啊!”陆杭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服饰,有些云里雾中的。

“对啊,今日你穿白衣,我穿青衣,那尹罗初次到府,如何能一眼认识我,叫我叫江大人呢——”江臣彦从容一笑,那笑容莞尔可亲。

陆杭心下恻然,喃喃道“对啊,你嗜穿白衣,这是楚都人人尽知的事情!那个尹罗除非看到过你,不然按照常理,也会先将我错认!”

“这是其一,不过,这也没什么,也许人家是觉得我长得清秀,更加符男身女相的名号!”江臣彦笑啐道“而第二点,则让我更加怀疑他的身份了,他说他是尹老板的侄子,的确,尹老板是有一侄子,山西平遥人,那个尹罗一口地道的平遥话,对酿酒知识也颇为了解,可是,我还是肯定他不是尹老板的侄子,最起码,不是嫡亲的侄子”江臣彦掀开茶盖,对里面吹了吹,悠然地抿了一口。

陆杭像是被吊起了兴趣,自是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如何肯定?”

“尹家有一种家族遗传病,名叫“白化病”,也就是说患这种病的人,头发、皮肤、眉毛呈白色或白里带黄,尹老板年事已高,自然这种病状比较明显,而像他侄子这种年纪的人,这种病虽然得了遗传,但是特征并不明显。不过,如果细心观察,还是可以从指甲有白斑,看出点端倪。我知道你今日肯定没有观察过他的指甲,不过,我观察过了,他那拿账本的手,指甲通透粉嫩,没有任何白点,也就是说,他没有得白化病!”江臣彦一边解释,一边不忘取笑陆杭一番。

陆杭被她一语中的,当下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还在逞能道“算你心细,谁会对着他指甲猛看!”嘀嘀咕咕,颇有些抗议,暗骂她心细的有些变态。

江臣彦咯咯笑道,倒也没有继续和他逞强,微微笑道“好,第二点,我也只是臆测,如果他是尹老板的义子,那我无话可说,不过,到了第三点,我则确认这个尹罗不是醉仙霖的人了!”

“难道你最后一句话是试探他的?”陆杭这下终于露出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江臣彦被他一语道破心机,也就无意隐瞒,悠然道“恩,就是因为最后一句话,让我更加确定他的身份是伪装的”

“难道黄大爷没有病,你故意试探他说黄大爷病了,还问他,黄大爷服下的药效如何?”陆杭哈哈大笑。

江臣彦回想起尹罗最后一句回答,笑意更浓了,嘿然道“不,黄大爷是病了,我也给黄大爷配药了,只是——”江臣彦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陆杭随意一问,悠然地抿了口茶在嘴里。

“只是这黄大爷不是个人,而是一条大黄狗!试问这尹罗如何和它谈起我,还连说我妙手仁心!”江臣彦想到这句话,又是气恼又是好笑。

“噗——”陆杭一口茶喷了出来,洒了对面的江臣彦一脸。

“咦!你怎么这么恶心——”江臣彦被他喷了全身,忙不迭地用自己的袖子擦拭自己湿漉漉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陆杭连连赔礼道歉,还用袖子帮着江臣彦抹干那茶水。

江臣彦被他气得算无语了,狠狠地瞪了他几眼,用手架开他的手,撇了撇嘴,表示不愿理他。

“好了,书生,别气了,你继续说,那黄大爷怎么会是条狗”陆杭不但装作可怜,还把话题岔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江臣彦哪敌得过陆杭那个人精,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正经,不过,为了防止某人继续喷水,则没收了他的茶杯,她笑着道“黄大爷是尹老板最宝贝的宠物,那假尹罗虽然对醉仙霖的人做过研究,可是终究是忽略了这条畜牲。这才让我洞悉了一切”

“高,的确是高!”陆杭竖起大拇指,佩服她的思辨能力。陆杭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干嘛!”

“先观察咯,看看府里是谁替这些贼子搬的酒,等控制好府里的奸细,你陪我去趟酒窖,我倒要看看这些酒到底有什么古怪”

陆杭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你们就去酒窖,翻出这些东西了?”楚麟听完后,神情有些古怪,好似憋不住笑意,大概也是被“黄大爷”那个理由,给弄得哭笑不得。

“恩!我们两带领着亲信,秘密潜入了酒窖,把八坛博罗颢桂醣尽数打开,于是就发现这些财宝了!其中只有三坛是真酒,其余尽数装着的是珠宝,而且为了不让珠宝发出声音,里面几乎是塞得满满的!”江臣彦瞥了一眼那些堆积如小山似的珠宝,不禁暗叹,多少百姓的血啊!

紧接着,陆杭又补充道“就这样,我们偷天换日,连忙派人快马加鞭的去买八坛一摸一样的博罗颢桂醣,在襄王他们来之前,又把八坛酒,原封不动地搬入酒窖中,就是想静观事态,看看是谁想陷害书生,这不,今日下午不就来了个不打自招的人!”

楚麟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严御楚那厮,看到第四坛博罗颢桂醣时,像死了爹娘一般颓丧,原来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凤凰佩环、南海迦玉、赤色琉璃、紫玉手镯、万佛骨珠,七色珊瑚,哪样不是价值斐然啊!这随便一出手,就是几百万两银子,这严尚书真够败家的,竟然尽数把家当都赌在上面了!”南宫煜抓起一把堆积如山的珠宝,啧啧出奇道。

“哎,这些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叶翎汐心情有些沉重。

“小麟,我现在把这些不义之财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江臣彦的语气此时充满了认真。

楚麟沉吟片刻,朗声笑道“隐河渠决堤,百姓流离失所,我们何不用这笔从天而将的善款造福与民,这样,即可洗了师父这贪污受贿之名,又可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

“甚好——”陆杭第一个拍手赞同。

“今日就把这些珠宝运出江府,分别以宸王、皇后、叶家、南宫家、陆家的名义捐赠给百姓,记住,要亲自捐赠,不要通过户部,我怕银子到了他们口中,就吐不出来了——”江臣彦握着那温润精致的佩环,冉冉笑道。

“那为何不用你的——”陆杭笑骂道。

“你们都出生于大家族,而我只是穷酸书生一个!若捐出那么多钱,必然会惹人怀疑——”江臣彦悠哉地解释着。

“呵呵,我们是联手捐钱,哪会有人会来查你的帐,哈哈哈,这次严家吃得闷头亏,够大的”陆杭拍了拍江臣彦的肩,示意她勿要担忧。

“够大,才能说明,他们要师父死的心甚重,想当年,杭城太守江嗖还翘拔哿耸蛄交平穑捅桓富噬绷送罚绻獯胃且跄贝锍桑Ω概滤酪话俅味疾还弧背胪铝送律嗤罚底郧煨摇

假设今日给严御楚的奸计达成,就算皇帝相信江臣彦是被陷害的,但是一开始,必定会将江臣彦革职下牢,而这刑部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让江臣彦进去,哪还有命出来,何况这是有意栽赃陷害,事后肯定会冒出一大堆“证据”对江臣彦不利,两边这么一来二去的拖,江臣彦早给严御楚他们给折磨死了。好毒的计策,真是一环接着一环。

而江臣彦听到父亲的名字,忽得脸色苍白,心中怒焰猛地上涌,对着楚麟就厉声喝道“胡说!江大人没有贪污——”

楚麟被江臣彦这么大声地一吼,脑中顿时空白,一时语塞,愣在当场,只懂得咬唇沉默。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内室,一下子凝固了,气氛充满了诡异。

陆杭暗叫不妙,连忙出来打圆场“对对对,江大人没有贪污,小麟,天色已晚,我先送你回府吧!”

楚麟虽不明白江臣彦为何忽然会大发雷霆,不过,他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当下只能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那师父——”望着江臣彦气恼愤怒的脸色,楚麟眉头稍皱,只能颓废地说了句“师父好些休息,小麟告退——”

而江臣彦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让人猜不透他是何心思。

第一次,江臣彦呵斥走了小麟。

“郡主,要不,我们也走吧!”南宫煜心下暗暗揣测,眼里缀着光芒,直直盯着那面无表情的叶翎汐。

叶翎汐瞥了一眼那手攥紧拳头的江臣彦,只是淡淡地答道“噢!”当下,也就随着众人离开了。

走,都给我走,我不需要任何人。

江臣彦咬了咬牙,扯着撕痛的齿间,目送着四人离开,胸口满是恼怒和悲痛,化成了无声的缀泣,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下来。

连汐儿都不要她了。

爹,我撑不下去了,爹,我好累。

江臣彦任由房间内的烛火熄灭,也不去重新燃起,只是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只剩悲凉。此时,泪水早已风干,留下的,只有两行珠线流淌过的痕迹。

“还在生小麟的气”

不知不觉,房间内已多了一个人,透过微暗的光线,依稀可见,是个身着蓝衣的曼妙女子。

那声音如流水那般,丝丝柔柔,沁入心脾。

“哼——”江臣彦一声冷哼,她不用抬头,也可知是谁回来了,蜷缩的身子紧靠着墙壁,任由那刺骨的寒意钻入身躯。

“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

淡淡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江臣彦心头的委屈和怒气瞬间被她冷淡的话语所激起,她怒道“你走啊,和你的南宫煜走啊!”

随后,只听到门再次被开启,“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这下,江臣彦慌乱了,她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这里,她不想,一点都不想。

她连忙起身,奔到门口,“吱”地打开门。

只见叶翎汐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门外,月光中,叶翎汐翩然而立,青丝曼舞,衣袂飘飘,仿佛是九天玄女谪落凡间。江臣彦不自觉地被这月色美人所吸引,全然忘了自己还在闹脾气。

“脾气闹好了?”叶翎汐抬起头,眼波流转,笑盈盈地望着她,玉葱素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江臣彦的额头,眸子满是笑意。

江臣彦哪见得了她那冰霜化成柔水的样子,像个呆头鹅那般,喃喃轻语“汐儿,别走好吗?”声线已然软化,还带着一丝哀求。

“我不走”叶翎汐望着眼眶浮肿的江臣彦,心中倏地一阵抽痛。

江臣彦连忙握住叶翎汐粉嫩的柔荑,缓缓地把她带进了房间,嘟嘴道“刚才你都抛下我了!”

叶翎汐望着她那种使性子的样子,气笑不得,只得解释道“这是在你江府,不是在我燕翎庄,我若不光明正大走出去,明日你八驸马必会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扣上勾引郡主之罪,倒时,烟儿的脸也会不光彩的”

江臣彦转念一想,确是如此,自己这醋吃得,是有些无理取闹了。闷哼了一下,随即,苦涩道“今日我是不是太激动了?”

叶翎汐柳眉紧锁,似乎不愿回答。

“我想到爹爹了,心里好难受,觉得自己好不孝,到现在都不能为他平反昭雪,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没用!既保护不了活着的人,就连死了的爹,我都还不了他一个清白之名,我简直是世上最混蛋的女儿了”江臣彦攥紧拳头,泪如决堤的水一样,再次涌了出来,那声音哽咽而又凄切,让人不禁心中作痛,犯着酸楚。

叶翎汐强忍心中蓦然钻入的刺痛,缓缓地伸出胳臂,就把比她高半个头的江臣彦纳入怀中,慢慢顺着泪痕,细细啄着江臣彦的脸颊,试图将她的眼泪如同悲伤一起吻干,齿间那冰凉的触感,柔滑的细嫩,顿时让激动的江臣彦安静下来。

江臣彦安静地坐在床上,头依靠在叶翎汐的肩膀上,自言自语道“爹被陷害的时候,也像现在这般,快要过年了。如果我没有任性地出走,就会和爹在一起,就算死,也会在一起。”

“别想了,亡者已逝,生者如斯,如果你真的想为江大人做点什么,就该好好活着,继承他遗志,做个造福于民的好官”叶翎汐眼底泄出一丝怜惜,柔软的唇又印在她的额头。

“这段时间,对不起——”江臣彦蓦然从叶翎汐的怀中爬起,直直地盯着她,声音却带着一丝愧疚。

叶翎汐见到她的神情徒然正经,心中五味夹杂,似悲似喜,良久才淡淡道“这段时间,你为了小晴,自我买醉,自我折磨,我和烟儿心中看了难受,但却无力帮你什么。你喜欢小晴,眼睁睁地看着小晴嫁人,可是你为何要疏远我们,难道我们两在你心中,就抵不上一个楚思晴?”

“不是这样的,汐儿,不是这样的!”江臣彦见她身子突然僵直,心中忐忑不定,脸颊涨得通红,急于解释。

“那是什么”叶翎汐不动声色,一心想要迫出她心中想法。

“因为,因为我讨厌我自己,讨厌一个朝三暮四,多情滥情的自己,我有了烟儿和你,我还不满足,我竟然还对九公主产生感情,我恨我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了这种情绪,当九公主嫁人时,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在乎她,所以我想逃,面对你和烟儿,我只觉得自己是肮脏不堪的,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烟儿,我根本就不配你们对我的痴情一片”江臣彦蓦一咬牙,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感情全部宣泄出来,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叶翎汐的唾弃和鄙夷,等待着叶翎汐对她的无情宣判。

“你个固执又多情的疯子”

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狎昵,一丝温柔,却没有半分怨恨和讽刺。

江臣彦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叶翎汐正灼灼地凝视着她,冰冷的眼眸中涵着最炙热的热情。

“为何你……”江臣彦脑中慌乱不已,仿佛突然掉入她那眼波的汪洋,卷溺窒息,怔怔地竟问不出那心中闪出的念头。

为何你要这般隐忍,以你刚烈的性子,你该唾弃我,鄙夷我,离开我。

叶翎汐的嘴唇蓦地贴上她的耳垂,轻轻地道“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江臣彦的眼眶又萌上了迷雾,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拥有了世上最好的两个女子。江臣彦的手抬起了叶翎汐的下颚,动作缓慢而温柔,唇齿微启,透着袅袅弥漫的暧昧,“今天留下陪我,可好”

叶翎汐脑袋渐渐放空,仿佛是被催眠一般,不解道“我不是早答应过你,留下了吗?”

江臣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抬起她的下颚,落下一个柔柔的吻。

“你很无趣诶,汐儿”江臣彦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素手已经攀上她的发带,轻轻一扯,青丝散落在她的肩膀上。

叶翎汐的脸颊倏地泛起了红晕,她终于明白这个“陪”是何意思了。

“不过,我喜欢”

江臣彦不等她做何反应,轻轻地吻住了她,辗转地,湿润地,越吻越深,仿佛要将所有爱意都投在这个吻中。

月光洒落下的叶翎汐羞涩之极,眉间蕴着绵绵情意,染织的唇齿,鲜红又娇艳,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任由采摘。

原来褪去冰冷的叶翎汐,是如此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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