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骥,将那些人带到御史台,让萧御史好生伺候他们。”
“澄空,密切留意几位大人的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黄岐,你带领星组搅了天涯盟在楚都的分舵,就算回敬他们在寒清寺对各位殿下的礼遇”
“……”
“好了,大概就这些了,你们退下吧”江臣彦淡淡地说着,手执着册子。面容虽清秀,但此时却毫无表情。
江刑一走,江臣彦自是少了重要助力,而此时,叶翎汐乘机向叶王爷要来七色使,想让江臣彦直接指挥他们,这样既可补了江刑的位置,又可让江臣彦放手所为。叶寒表面虽埋怨叶翎汐吃里爬外,假装不悦,但实则还是想让宝贝女儿对他撒娇,以做交换。而叶翎汐也是成精的人物,自是明白父亲心中的小小算盘,也就投其所好,对他软磨硬泡。不但顺利哄得叶王爷“出卖”了七色使,还顺带把楚都潜伏的星组杀手也连带“出卖”掉了。等叶寒王爷傻笑三日后,这才猛然反应,自己含辛茹苦,培养的杀手在一夜之间,全给了江家那个臭丫头。现在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只要女儿幸福,就算赔上整个叶家,叶寒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是!”几个人影纷纷退下,随后向结伴走进来的楚倾烟和叶翎汐行了一下礼。
“你们来了”江臣彦抬头一见是楚、叶两女走了进来,刚才僵硬的面部也稍微有些缓和。
“我和姐姐待会要去天晴府看晴儿,你去不去?”楚倾烟望着那越来越削瘦的面容,小心翼翼地说着。
“不去了,我还要去书房看会儿书”江臣彦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只是淡淡地说着,言罢,则直直走了出去。望着江臣彦远去的背影,叶翎汐和楚倾烟有种说不住的感觉。
她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酸酸麻麻,像吃了涩果一般,那滋味,却是不好受。
天晴府,顾名思义,是楚思晴在下嫁展飞后,楚皇替楚思晴建造的公主府。
按照大楚祖制,公主与驸马,一人一座府邸,而且两座府邸是比邻而建的,当然公主府规模大点,而驸马府则小的多。当初楚倾烟下嫁,楚皇硬生生就是没给楚倾烟建造公主府,当然也没给江臣彦另盖一座驸马府。现在的江府,还是江臣彦高中状元时修建的。
而楚思晴下嫁前,楚皇就按照楚思晴的要求,给楚思晴在城郊盖了一座公主府,其规模直追太子宫,而里面的守卫,则都是禁卫军中挑出的精锐,可想而知,楚思晴在皇室中是多么的受宠。本来楚皇想在皇宫附近造个更大的府邸,但是却被楚思晴婉拒了,楚思晴那时心灰意冷,哪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府邸,只是淡淡地给楚皇报了个建造地点,便离开了。
而让人值得寻味的是,这天晴府的建造地点,离燕翎庄并不远,马车过去,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也许是方便与自家表姐串门。
记得那时大婚,不知是谁酒后多嘴,把九公主和八驸马大醉筵席的事情给传了出去。当然,传出去的版本各有所异,有的说,当时在筵席上,九公主和八驸马两人画酒猜拳,形骸放浪;有的说,八驸马和九驸马早有芥蒂,九公主为了替九驸马赔罪,连连向八驸马敬酒,以示歉意;还有更离谱的说,九驸马其实早就和八公主暗中勾搭,九公主和八驸马因为悲痛难过,因而在酒筵上大醉,以示抗议;不过,传得最有模有样的还是,九公主和八驸马早有私情,在婚宴上的大醉,不过是两人发泄情绪。
不过,最后一个流言,马上就被宸王和叶王爷给控制住了,流言传了几天,也就在市面上烟消云散了,毕竟少了丞相那个老狐狸,对付襄王和严御楚那两个冒失鬼,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公主,八公主和叶郡主来了”清秀的星儿轻轻唤着,正在抚琴的楚思晴。
楚思晴只是手掌“啪”的一拍琴,声音止住,随后淡淡地应了一句“噢!”
星儿亦步亦趋地跟着那面无表情的楚思晴,一颗心“咚咚”直跳,心中则有一些期待,期待叶翎汐和楚倾烟的到来,能给楚思晴带点欢乐。毕竟,现在的楚思晴,实在不快乐。就算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星儿还是想说,现在的楚思晴一点都不快乐。
记得那天大婚后,楚思晴走出房门的第一句话,便是淡淡地问着星儿“侯爷呢?”
“侯爷去了宫中!”星儿乖巧地答道,虽然她和其他人一般,不明白为何九驸马会那么早就离开了府邸。
“噢!没事了,你继续忙吧”说完,公主则把门一关,而这一关,便是一天。
接着,九驸马回府,九公主也不曾唤过展大人为夫君或者驸马,仍是唤他为侯爷。在白天,两人虽是相敬如宾,有礼有余。但是到了晚上,不是九公主借口去书房看书,就是九驸马推说自己有事晚归,总之,在府里,是没见过二人亲密。而在不久后,九公主就推说自己病了,怕传染到年事已高的婆婆,想到郊外静养一阵。九驸马无奈,只能任由楚思晴离开,这不,才刚搬到天晴府没几天。
不过,这次,九公主还真的是静养了,每天除了弹弹琴,作作画,养养花,其余时间,都在发呆。既不过问九驸马的境况,也不过问宫中之事,真真切切做了个不参与纷争的公主。不过,当听到江太傅生病没上朝后,九公主神情就有些恍惚了,不但整日眉头紧蹙,还几次派人打听八驸马的身体状况,直到他痊愈后,公主的情绪才又恢复了平静,而且这次,静的可怕。
“星儿”“星儿”楚思晴轻轻地唤着陷入发呆的星儿。
“啊,公主你在唤我?”星儿玉靥微微发红,暗责自己又在胡思乱想。
楚思晴淡淡地瞥了自己的侍女一眼,到也没怪她木讷,只是有些迟疑地问“就两位姐姐来?”
星儿当时有些不明楚思晴所指,有些呆滞,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八驸马未到”
“噢!没事了”楚思晴眼眸中,刚刚燃起的火花又在刹那之间熄灭了。
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是叶翎汐和楚倾烟见到楚思晴时的第一个反应。
绝世容颜虽然依旧,只是少了精神;明媚的红衣已不在,而是换上了淡黄的撒花罗裳;脸上虽挂着浅浅的微笑,但是却有种漠然的错觉。现在的楚思晴比那时大婚的楚思晴更加诡异,太安静了。
安静的,近乎可怕。
“两位姐姐,最近可好?”自从大婚后,楚思晴连宫中都很少去了,而楚倾烟一直住在燕翎庄,两人自是两三个月没见,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让彼此都生疏了很多,楚思晴的语气竟有种难以控制的淡漠。
楚倾烟走到楚思晴身旁,幽怨道“不好——”
楚思晴心中一震,身躯抖颤了一下,怔怔地望着楚倾烟,诧异道“为何?”
“因为我的小晴儿嫁人了,就不要姐姐了”楚倾烟假装嗔怒,转身背对着楚思晴,眼眸中的盈盈笑意只让叶翎汐看到。
叶翎汐先是有些费解,神情古怪,但随即恍然有悟,烟儿果然善解人意。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是晴儿不好”楚思晴不知这是楚倾烟故意所为,还以为楚倾烟是真的生气了。不但变了脸色,还一个劲地给楚倾烟道歉,全然不似刚才那种诡异的疏离。
高明,楚倾烟果然是三姐妹之中,最高明的那位。
“可是,你都不要姐姐了!”刹那之间,楚倾烟竟然流下了泪水,那泪水如断线似的珠子一般掉落。
这下,就连叶翎汐也愣住了,不是吧,这么会演戏,连哭戏都上了。
但是,下一秒,叶翎汐甩了甩头,不对,烟儿是真哭了,因为,她的眼眸里已经充满了苦涩和悲伤,就像那时,看着楚思晴下嫁时,她是那样的无能为力的绝望。
“姐姐,不要哭了,晴儿错了,晴儿不该丢下姐姐”这句话,极具双关,表面像是在为自己下嫁后,与姐姐的疏离而道歉。但实则,却是有更深的涵义,楚思晴抛弃了姐姐,独自面对一切抉择,默默把痛苦都承受下来。
果然,楚倾烟轻轻将手附在楚思晴的手上,张开五指,扣住楚思晴的手指,眼眸散发出的坚定和温柔,一字一句道“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盟誓吗,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楚思晴浑身一颤,只是呆愣地看着楚倾烟,怔怔地竟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叶翎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张冰颜再也挂不住了。
这句话,分明就是小时候,楚思晴偷学着几个叔伯对叔嫂的肉麻情话。小晴那时蹦蹦跳跳地回来,二话不说,就扣住小烟的手指,用着稚嫩和天真的话语道“我要和姐姐,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这是我们的盟誓”
当时,小汐已然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很多,望着小晴一脸天真,小烟一脸无奈,还淡漠地讽了一句“幼稚!”
没想到,楚倾烟竟然还记得楚思晴的那句戏言。
也许当时的叶翎汐会觉得那句戏言充满了幼稚,但现在她能感受到那句话语的沉重感。
“江大人……”
“江大人……”
“江大人……”
江臣彦再也受不了了,她抬头狠瞪着那个面目俊美,笑容吟吟的男子,虽然眼前这位男子笑容文雅,气质高贵。但现在,江臣彦只想把这个家伙丢到紫宸的炼蛊鼎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闭嘴。
“呵呵,你终于有反应了”那男子浑然不觉江臣彦的怒意,主动忽视掉江臣彦那有些狰狞的表情,微微一笑地说着。
江臣彦不得不被残酷的现实拉回,她是一辈子都别想把眼前这烦人的家伙丢到炉中炼蛊了。“什么事,南宫世子”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听说你们药王谷武功很高,我们切磋切磋,可好?”南宫煜一提到比武,眼睛都在放光。
“不好”江臣彦断然拒绝,这家伙太得寸进尺了,自己已经被他拉到客厅,下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棋,作了两个时辰的画,对了一个时辰的诗,现在还要比武,江臣彦第一次有了死的执念。
“第一难缠公子”。
江臣彦终于见识到了这个成名人物的可怕。如果,陆杭是痞子,眼前的南宫煜就是无赖。
不,是比无赖更无赖。
“哎,本来本世子我,还想一边和江兄切磋武艺,一边和江兄说说昨晚,有一男子在小郡主房间内逗留数个时辰,既然江兄没兴趣,那我只好去找别的大人聊聊昨天晚上看到的精彩戏幕了,哎,总觉得昨天那男子长得特别像江兄,怎么回事呢?”南宫煜手里把玩着茶几上的杯子,好似自言自语,眼底流露出的玩味笑意,别提有多欠揍了。
这家伙根本在威胁。
江臣彦紧握的双拳早已青筋暴起,显然很愤怒南宫煜的无赖行为。自己昨个晚上去找汐儿,根本就是在商量对付襄王的计策,现在经过他的口中,好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江臣彦本就在这几日兴趣索然,心情低落。
而这家伙,竟然有本事能把她逼得跳脚。
好,很好,相当的好。
“我陪你!”江臣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迸出那几个字。
南宫煜的笑意更深了,连忙与这个还在别捏的家伙一同出了大厅。
小公主,希望你的苦心没有白费。
原来,叶翎汐在临走时,特地去找了一趟住在燕翎庄的南宫煜。
“哟哟哟,这是什么风,把我们冰冷无双,绝美倾城的叶郡主给吹过来了,小王真是受宠若惊!”南宫煜咯咯一笑,悠然地说着,而眼眸则带着一贯的玩味。
而叶翎汐只是置若罔闻,冷冷地盯着他,淡淡地道“少说废话,帮我一件事”
南宫煜难得看到叶翎汐能拉下脸,这么变相来求人,当然想逗她的心思更甚,“你小公主不是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嘛,何时轮到我这个卑微角色来帮你。况且,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斜睨地望着她,想看叶翎汐有没有被他逼得失了理智。
“不帮算了,小影还在气头上,我先去安慰安慰她,顺便说说某人的好话”叶翎汐依旧是冷冷冰冰的作答,只是最后“好话”二字,显得尤为森冷和突出。
敢嘲笑她的人还没出生!
南宫煜当场变了脸色,这丫头,心肠还是这么狠,手段还是这么绝,“小公主,有话好说嘛,什么事情”南宫煜总算正经点了,能让这丫头又是求人,又是威胁,难道真有要急事?
“你只要这样……”
“小公主,你太让我大材小用了点吧,枉我南宫煜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竟然如此轻视本王,实在是太过分了!”南宫煜等她说完后,连忙跳了起来,声音都充斥着不满。
“这是你的强项,南宫世子——”叶翎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将他滑稽的表情无视掉,说完,再也不理南宫煜的抗议,直接出了房门。
南宫煜望着叶翎汐的背影,眼底流露出笑意很深,啧啧道“江臣彦啊江臣彦,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小公主对你如此体贴。”
其实,叶翎汐逼南宫煜做的事情,很简单。她要南宫煜一直缠着江臣彦,使其没有心思独自发呆或者长期工作。
自从江臣彦连续高烧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一般,虽没有再借酒消愁,伤害自己身体。但现在的江臣彦像被分裂成两个人一般,闲置时的江臣彦,静得可怕,不但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就连对着叶翎汐和楚倾烟,都沉默许多。而繁忙时的江臣彦呢,虽然看似正常,但其实却是逼着自己不间隙的工作。
两种方式皆不过是换了形式,折磨自己罢了。
楚思晴和江臣彦,彼此躲着对方,都希望让时间来治愈心底的伤口。但却不知,为了爱而悄悄躲开,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焰。
有时,爱情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而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楚思晴和江臣彦都选择了伤害自己。
随后几日,楚倾烟和叶翎汐就双双搬入了天晴府,名曰,当然是以照顾患病的九公主为由。三个女子整日如胶似漆,却是给陷入低谷的楚思晴带来了一丝新的慰藉,而另一方,楚倾烟、叶翎汐二人又分别拜托陆杭、南宫煜伴在江臣彦左右。
也许这时,来自朋友的陪伴会比来自爱人的陪伴,效果要好的多。不过,受苦的还是江臣彦,没了八公主做借口,江臣彦自然要打道回府,回自个家,独守空房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办,还有,别告诉我父亲——”一个倨傲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
底下跪着的虚胖男人抹了抹了汗,瑟瑟道“少爷,这个……这个还是等老爷醒过来,再……再……”
躺在椅子的男人倏地坐起,俊脸有些扭曲,显然对手下之人的迟疑有些愤怒。“老爷,老爷,什么都是老爷,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人连忙磕头。
“严o,消消气,何苦要和这些奴才过不去呢——”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懒懒地斜靠在躺椅上,捻起果篮中的葡萄就喂给身旁的男子,那女子声音媚骨柔情,那丝丝香气弥漫房间,就连那跪着发抖的男人也不禁吞了口唾液。
“滚——”
严御楚忽然大喝一声,那人愣了愣,一时竟忘记回答什么了。
“还不快点去为少爷做事情——”楚歌斜睨地望着底下跪着的男人,淡淡地说着。
那人连忙起身,几乎是逃了出去“是,公主殿下”
“这些奴才,真是和我父亲一个样,胆小怕事”严御楚握着楚歌粉嫩的柔荑,想要一亲芳泽,但是却被楚歌不着痕迹地躲了去。
楚歌格格直笑,娇躯花枝乱颤,瀑布般的秀发也在风中轻轻飘荡,她莞尔一笑,“严o,不知你这招栽赃嫁祸的本事从哪学来的,你觉得江臣彦会上钩吗?”
严御楚在自己女人面前,哪敢失了面子,连忙说道“想当年,杭城太守江嘧悦辶床皇钦昭晃业蒙硎滓齑Γ锌嘁菜挡怀觯慰銮岸问奔洌延泄僭钡拦私佳逄拔弁鞣a斜ニ侥遥舴怯诽歉隼掀シ蛭涞1#铱唇佳逑衷诰透迷谛滩亢炔枇恕
“可是江臣彦现在正值父皇宠爱,又有皇后,宸王在背后撑腰,我怕这件事,没这么好办,何况,万一事情暴露,我们这里怕是会惹上一身腥”楚歌稍微皱了下眉头,好似有些担心。
“公主,你就等着看戏吧”严御楚毫不在意,有些自负地捏着一颗葡萄丢入自己的嘴中。
江臣彦,我看你,怎么逃过这劫?
半月之后,相传体弱的楚皇又生龙活虎般地出现在朝堂之上了,这点让江臣彦有些匪夷,若非朝殿之上,众臣与皇帝相距甚远,江臣彦很想近距离观察楚皇,想看看这昏君到底是患了什么毛病了,身体怎会时好时坏。
“众爱卿,番禹之地,竟有大量水寇滋扰,众位爱卿觉得朝廷派何人前去剿匪比较合宜”楚皇高坐在正殿,冷冷地问着底下的众人。
“微臣觉得可派宣威将军封肆担此重任”这一开口的,便是最近刚刚坐上尚书之位的严御楚。他老爹不知患得是什么病,已经两个多月没看到丞相的影子了,楚皇念其体弱多病,特准许严魁在家静养。
“陛下,微臣觉得有些不妥,这封肆少将虽然年轻有为,又善打仗。不过,封肆少将自幼不识水性,请问严尚书,这万一少将要是和贼寇打起来了,掉入了水中,这岂非很糟?”陆杭笑眯眯地望着那脸色铁青的严御楚,好似装着无辜,像个好问的学子,实则,那张毒嘴真是比谁都刻薄。
顿时,朝堂上有些年轻的官员撇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就连楚皇亦望着底下那个一脸嘲弄的陆杭,摇了摇头,似拿他没辙。
“作为一个将军,只需领兵作战即可,至于识不识水性,又有何关系,想当年,吴国大将陆伯言照样不是顶着白面书生的外号而火烧蜀军七百里,难道吴主会因为他不会武功,而放弃他这位军事大将吗?况且,我大楚拥有百万雄师,还会怕他几万流寇。”这时,一旁的襄王站了出来,款款而谈,话语有些不屑。
陆杭毕竟不是武将出身,一时竟然找不到说辞,眼神瞥着江臣彦,示意她连忙救场。
江臣彦微笑不语,眼神反而滞留在淡定自若的宸王脸上,那股笑意高深莫测。
“二哥此言差矣,兵法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封肆少将自幼不识水性,又怎么会精通水战兵法,想当年魏国号称百万雄师,却敌不过吴蜀联盟的数万水军,至于为何,大家精通历史,都应知晓,这吴国地处水路一带,军队善水战,而蜀国呢,大将不识水性,手下将士不通水战,这胜负之分,却不是人数上的比较,儿臣还是认为可派沿海一带的闽禹将领前去剿匪比较适宜”楚麟那灵修的身姿,淡色冠带随着寒风飘扬,双目灼灼有力,俊秀的面容,淡然的神情,却是有种融合从容和傲气的风姿。
楚皇虽然只是半眯着眼睛,静观事态发展,但是嘴角扬起的微笑,还是能感染到下面的朝臣,有几个识趣的官员,连连说宸王聪慧英明,考虑周全。而楚麟得到那些朝臣的公然夸奖,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卑不吭。
“可是弟弟别忘了,闽禹将领素来难以驯服,这次朝廷少说会拨下五六万军队前去剿灭水寇,请问弟弟,这万一,闽禹将军们和苗族串通,给朱雀军来个理应外合,包夹合击。这可大事不妙了”襄王自是了解叶家和楚家之间的微妙关系,叶家镇守福建多年,与叶家关系良好的闽禹两地的将领自是不受宠爱,遭朝廷百般猜忌,如果这时让他们翻了身,这岂非功亏一篑。
“这……”
什么与苗族串通,这根本就是在讽刺这些闽禹将领与叶家串通,楚麟等人自是懂这暗有所指,却也无能为力,谁让楚皇谁都不相信。
“陛下,微臣愿意请命前往,为我大楚剿除匪患”
一个厚重的声音响彻议政厅,众人纷纷转头,只见一个英武帅气的青年站在中央,黑曜般的眸瞳闪着复杂的精光。
展飞,竟然是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