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就叫佛怒火连吧。”
周离乐道。
“你别以为我没看过。”
火主残躯静静地站在那无面黄衣的身上,他看向周离,开口道:“我送给你的是火主权柄,不完整,但足够你烧掉那些黄衣的痕迹了。”
“多谢。”
周离说道。
火主残躯没有言语,他伸出手,从无面黄衣的尸体上摘下了一个面具。那副面具被藏在了无面黄衣的最深处,也是最普通平凡的一张脸。
火主看着这张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具,眼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错愕与惊讶。良久,他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
“原来我长得这么普通啊。”
眨了眨眼,周离看着手里那朵潜藏在夹缝中的火莲,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还真是一个执念。
火莲绽放的刹那,无面黄衣的躯体就如同触碰到火焰的柳絮一样燃烧殆尽,只留下了一块最纯粹的结晶体。周离叹了口气,伸出手,火焰包裹住了结晶体不断地燃烧着。
良久,看着手中依旧纯粹的结晶,周离转过头,对老天师说道:“师爷,这玩意咋整?”
老天师伸出手,将那纯粹结晶牵引了过来,悬浮在他的手心之中。在观察片刻后,他将结晶扔给了周离,说道:
“这是无面黄衣的权柄。”
“天冷了,要给我披件衣服?”
周离问道。
老天师摇了摇头,说道:“准确来说,是火主权柄的一部分。只不过祂和无面黄衣纠缠过多,这些火主的权柄也染上了无面黄衣的力量。”
“哦哦。”
周离点点头,随后对老天师说道:“能换点宗门贡献点吗?”
“龙虎山没这玩意。”
老天师看了看那些沉浸在黑暗与深渊中的镜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东西只有你能用。”
“哎?”
周离眨了眨眼,指着自己,“我吗?”
“若我所料不错,你刚才释放的火莲之中蕴含了火主的气息,他应该将残缺的权柄交给了你。”
伸出手,周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老天师的面前。老天师抓住了周离的手腕,轻轻注入了些许仙气,瞬间,周离成为了一个被火焰覆盖的存在。
一旁的诸葛清惊讶地伸出手,捻了一朵周离身上的火莲在手心。周离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操控这些火焰,便让那朵火莲乖巧地停留在诸葛清的手心之中。
“这是····”
诸葛清眼中神采奕奕,“粹火?”
“没错。”
老天师摸了摸长须,说道:“这就是粹火。”
“粹火?”
周离愣了一下,“纯粹的火焰?”
“没错。”
点点头,老天师开口道:“粹火就是最纯粹的火焰了,没有名号,也没有所谓的排名,因为所有的火焰都是以他为源头延伸出去的。也就是说,你掌握了最纯粹的火焰。”
周离看着混身被火焰覆盖的自己,打了个响指,一把火镰甩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火痕。他饶有兴致地玩了玩,随后对老天师问道:“师爷,这个能力我已经明白了,可无面黄衣的权柄是什么呢?”
老天师突然沉默了。
周离最怕的就是这种突然的沉默,有点类似于医生对刚醒来的病人说“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很简单”“钱也没花多少”,然后病人满怀期待地问一句“那我小兄弟保住了吗”。
医生突然沉默了。
这有点吓人了。
“无面黄衣的效果,是粹。”
单纯的一个字让周离产生了警惕心。
“啥意思?”
周离问道。
“无面黄衣本身的力量其实是千变万化,让你能够变成无数种模样。”
老天师委婉地说道:“但很明显,这是属于黄衣古神的力量,是不干净的,所以在你使用了火主的权柄后这枚晶体变成了无垢晶体,效果也变成了让你能成为纯粹的自己。”
“简单来说。”
短暂的停顿后,老天师平静道:“这玩意能让你做回你自己。”
周离沉默了良久。
随后他直接将这晶体往地上一甩。
“这有鸡毛用啊!?!”
看着那枚粹,周离几乎被气笑了。良久,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将那枚粹放在怀中包裹里,就当做拾走个纪念品了。
“你二人先回去吧。”
老天师看向诸葛清,说道:“小清,现在开始你为暂时天师,处理外面的事情。我留在这里把这些可怜人的灵魂解救出来。”
“啊?”
诸葛清懵了一下,“我吗?我不行吧。”
诸葛清作为一个潜心修道之人,自然是不擅长人际关系的。她最好的人际关系排行榜第一是周离,第二是黑猫因为她擅长撸猫,第三是唐莞因为她擅长投喂。
你让她去面对那些修士,她觉得不如再来一个桂道子练练手来得实在。
“没关系。”
老天师运筹帷幄地笑了笑,“你是天师。”
“周离现在开始被任命为暂时。”
“你们两个加在一起,叫做暂时天师。”
虎符咒散去后,假的修士们也感知到了他们即将崩塌。一些人顿时疯狂,想要杀死真正的自己来代替对方。
但上官虹的剑比他们更快。
当然,上官虹一个人肯定是杀不死这么多假修士的,就算能杀死时间也来不及。但其他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几乎在假修士暴起的瞬间,每个人就找到了自己的假身开始互相攻伐。
若是方才,这恐怕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毕竟假修士拥有他们的全部记忆,包括功法的弱点等等。但好在周离他们杀死了无面黄衣,这些虚假的修士也随着时间逐渐崩溃,消失在原地。
“哎,其实我真挺想弄死你的。”
然而在这场乱战中,还是有一片净土蕴含其中。假唐莞躺在草坪上,拍了拍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感慨道:“但是我懒得动。”
“得了吧。”
真唐莞自信一笑,“明明是吃撑了动不了。”
“有什么区别吗?”
假唐莞看着布满晨曦的天空,说道:“嗝····”
“遗言?”
唐莞扭过头,看着地上的一滩黑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就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