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这种事情，要天分。”
诸葛清叹息一声，用法术将面前的男人扶起，开口安慰道：“不要太追求光影和构图，有些时候，自然之美才是真的美。”
“道长，您为何不教我摄影。”
痛哭流涕，男人悲戚道：“这世上只有您一人懂什么是摄影，我曾立下过誓言，一定让留影石发扬光大，可是我法术道行极低，根本做不出您这样的留影石！大师，求您了，教我摄影吧！”
诸葛清沉默了。
“看你一片赤子之心···唉。”
她叹息一声，掏出了本小册子。在留恋地看了这册子之后，诸葛清将它放在男人面前，开口道：“这是这些年来我对摄影这门技术的心得，你好好参悟，多加学习，希望以后再见你时你能成为摄影界的大师。”
“陈官西。”
诸葛清挥一挥手，不带走任何云彩。而这名为陈官西的男人则跪倒在地，捧着手中的册子，宛如捧着圣物一般，整个人陷入了狂热。
“我必然会成为摄影大师！”
“我就是神奇小畜生大师。”
周离拿着万灵朱球，冷静地说道：“怎么？你们对万灵朱球有什么意见吗？你们都叫万宝阁了，收一个万灵朱球怎么了？”
一身长裙，雍容华贵的女人扯着嘴角，笑容有些尴尬地说道：“公子，您这万灵朱球我们确实是鉴定出来了，和您说的也都一模一样，但是···”
看着原地转圈咬尾巴，一脸弱智相令人发笑的赤焰虎，女人沉默后说道：“这灵物它智力有问题，我们是不能收的。”
“不，它智力没有问题。”
周离冷静地分析道：“它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出球导致小脑受到压迫，空气稀薄程度过高影响到血氧，导致一时失神。”
“简而言之？”
“脑残。”
周离越来越冷静了。
“脑残的灵物我们也不能要。”
女人冷静地回答道。
“那你们要脑残吗？”
周离指着一旁学赤焰虎转圈的唐莞问道。
“我们···也不能要，但这个姿色，您可以去黄家大院问问，他们收女孩，但是如果没有奴籍就不行了，大明不让贩卖人口。”
女人越来越冷静了。
掏了掏脑袋，周离思考良久。实际上，喝豆汁这种事情只是他在抽象而已。他来京城的一个目的，主要是要去一趟万宝阁卖点东西。
大明不是游戏世界，可以一键卖东西。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后，周离也积攒了不少无用的资源。正好京城里有著名的万宝阁，也就是曾经的大明第一商人沈万三开设的商铺。这商铺说是商铺，实际上已经成了数十个商会聚集在一起的庞然巨物。无论是鉴宝、拍卖亦或是售卖，这里都能一站式服务。
周离最开始想卖的就是赤焰虎的万灵朱球，作为他最近以来的第一笔战利品，赤焰虎完全超出了周离的预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那一球砸在的不仅仅是训练师的脑袋，还有赤焰虎的脑袋。
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在操控赤焰虎的时候，哪个不知名的路人训练师开启了“同生共死”的天赋。然后周离用堂堂正正的棒球投掷结束了战斗，顺便把那个训练师和他的好伙伴赤焰虎，一起砸成了傻逼。
这就导致了原本能换取不少资源的赤焰虎，一下就烂完了。再加上万灵朱球虽然也算的上是空间法器，但这破玩意绑定了一个脑残赤焰虎，也不值钱了。
在确定赤焰虎和唐莞一起失去了价值后，周离缓缓捂住自己的脑袋，冷静地分析起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卖的。
符咒···不行，符咒这玩意和那个神龙不见尾的圣主息息相关，他也不敢保证如果圣主真的集齐了十二符咒，会不会又给自己闹出点幺蛾子。
图穷匕，更不可能了，这玩意可谓是希世珍宝，十个六四八抽一个碎片都算是良心的级别。周离就算是穷死了，也不可能把这玩意卖了。
玉葫芦？
这更不行了，这玩意和图穷匕都算得上是价值连城，而且现在唐莞急需玉葫芦防身，卖不得。
丹丘生的蛇骨···不行，有古神的气息，容易出事。金蛇夫人的蛇骨···不行，不值钱。解蛊丹，这玩意更是重量级，效果肯定是顶中顶，但使用方式能劝退绝大部分的人。
自己还有啥？
“这位公子，如果您最近没有什么入账的话，可以来看看我们这里的货物。物美价廉，您可以试一试。”
“别吵，我在思考。”
周离做沉思状，就在他思考自己苦茶子能不能值点钱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旁货架上的一个物件。
半头牛。
“您好，我想问一下，那个是什么东西？”
周离不动声色地指向那石板，开口问道。
“这个是我们在一个远古秘境中搜寻到的东西，是一块刻着古代文字的石板。我们的鉴定师鉴定其中有丰厚的灵炁和极为精巧的符文，便将其展览在此，等有缘人买下它。”
女子带着工作性质的微笑介绍道。
“多少钱？”
“六十五万两白银。”
周离脸上浮现出了想要没收家人的表情。
大明的货币体系很简单，一个铜板相当于十钱左右，一两银子则是一百铜一千钱。而六十万两白银，也就是六亿钱。
沟槽的抢劫啊。
周离指着的那块石板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石板上镶嵌的那块石头。一般人看不出这石头的奇异，但周离一眼就认出，这玩意就是牛符咒。
牛战士不会摘下面罩的牛符咒。
想了想，周离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六十万两白银这个定价极为离谱，他看得出来，这是万宝阁的一种策略。他们的鉴定师鉴定不出来这玩意如何使用，就放在这里定了一个高价。如果有人买，就证明对方懂得这符咒的作用，他们就可以继续追问下去。
也就是说，万宝阁手里不只有一个符咒。
不过···
管他呢。
“一副三品蛇妖皮，一副三品蛇骨，保存完好，质量很高，我们这边能给出···”
掐算了一下后，女子开口道：“一百两白银。”
一百，还算可以。
周离想了想，觉得这玩意确实也就是这个价格。宏伟楼里他杀死这只蛇妖，他就大概地算了一下这蛇妖能值多少钱。现在这个女人给出的价格，和他心理预期也差不多。
“好。”
周离点点头，然后，他掏出了一个金光灿灿的蛇皮放在桌子上，开口道：“既然如此，看看这个多少钱。”
“嗯···”
女子伸出手触碰到蛇皮的瞬间，她的神色就变了。她看向周离，眼中原本的平静一下被打破了，心里顿时泛起了惊涛骇浪。在短暂的失神后，她站的笔直，恭恭敬敬地说道：“公子，这件我没有资格掌眼。还请您先来我们这边的贵客房喝一口茶，我去请我们这边的大师傅来。”
“好。”
周离也没有在乎这女子情绪的转变，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况且对方之前也没有因为自己掏出了一个脑残灵兽而嘲笑，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是耐心地讲解。自己没有必要因为对方情绪的转变而说些什么，自己又不是唐门三大爷，稍有不顺就来个取死之道。
对方甚至对唐莞都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眼神。
南无三，何等敬业啊。
很快，周离拎着唐莞来到了贵客房之中。周离先是毫不在意地点了免费的五斤糕点和一斤茶水，准备直接给唐莞喂饱。然后，他开始吃起了另外的糕点。
女子在将吃食和茶水送到后，便恭恭敬敬地退离了这里。很快，伴随着急匆的脚步声，一个头戴西洋镜子，身形矮小的男人冲了进来，大声道：
“这金蛇皮是谁的？”
“我。”
周离放下了茶水，淡然道：“怎么？”
“你？！”
这男子一愣，大惊道：“你杀了金蛇夫人？”
“你认识她？”
周离有些好奇，他没有想到这京城里的人还有认识金蛇夫人的。
“也算是···认识吧。”
男子眼神变了变，有些异样地说道：“鄙人姓郭，名为郭淮。这金蛇夫人，还真与我有些缘分。”
“哦？什么缘分？”
周离有些好奇，坐直了身子，“情缘？还是友人之缘？”
“都不是。”
摇了摇头，郭淮叹息道：“她把我全家杀了。”
这一次，周离的底线再低也得汗流浃背了。
“之前我是隆中郭家的一个旁门子弟，约莫十几年前，我父亲给我在边境谋了个老师，让我跟随对方学习鉴宝之法。当我学成归来，准备报答父母之时，却得知郭家满门被灭，无一人幸。而凶手就是···金蛇夫人。”
郭淮看向那副蛇皮，眼中浮现出仇恨。
“金蛇死绝了，不用担心。”
周离也没有多说，只是开口道：“她自杀了，我就把她的皮剥了下来。郭大师，开个价吧。”
“周公子，不知你可否将这蛇皮卖给我？”
在短暂的沉吟后，郭淮咬了咬牙，开口道：“金蛇夫人乃是八品妖王，蛇皮自然极为昂贵。但万宝阁毕竟是商贾之地，就算收购价格也不会太高。但我个人还算有些积蓄，不知公子可否将这蛇皮卖于我？”
“你要这玩意做什么？”
周离眼睛转了转，问道。
“挂在墙上，日夜鞭笞。“
郭淮双眼通红，咬牙道：“这妖人屠我满门，我没有能力报仇雪恨，便只能将这妖人的皮挂在家中日夜鞭笞泄我心中愤怒。还请周公子了却我这心愿，在下愿意出二十五万两白银购买这张蛇皮。”
二十五万两。
两亿钱···
周离眯起眼，他问过老学究，虽然金蛇夫人是八品妖王，但她的蛇皮并不是最值钱的。蛇骨和妖丹才是一个妖怪的精华，她的蛇皮也就是有些奇异之处，再多就只剩下八品妖王的皮这一噱头了。
所以，老学究告诉他，这蛇皮最多最多价值五万两白银。而现在，这个叫郭淮，大概率是郭凌蕴亲戚的人，竟然要拿出二十五万这个天文数字来购买这张蛇皮。
“卖当然可以，成人之美的事情我没有必要拒绝。”
周离开口，对方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很快，周离话锋一转，开口道：“但是，这二十五万两白银我没有什么需求，我只想请郭大师，帮我看看这个。”
说罢，周离掏出了虎符咒放在了茶几上，看向郭淮。
“这是···”
“在下对古物颇感兴趣，这枚石块就是我之前在一个遗迹中恰好捡到的。我对这东西很感兴趣，若是郭大师能把这银子折一折，给我换成几个相似的石块，我就有兴趣将这张蛇皮交给您。”
周离笑着说道。
闻言，郭淮眼中顿时闪过很多。他没有第一时间应答，只是在短暂的沉吟后，开口问道：“周公子知道这符咒有何作用？”
“肛塞。”
周离冷静道。
“啊！？”
“除了肛塞之外，我不知道它有啥用。”
周离眨了眨眼，无辜地说道。
顿时，拿着虎符咒的郭淮感到了一阵恶寒。强忍着恶意，他颤抖地说道：“周公子，万宝阁确实是有两枚和这石块相似的物件。可你知道的，这东西在万宝阁的定价极高，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可惜。”
周离二话不说，收起蛇皮，“我还以为能换点好用的呢。”
“一块。”
摁住周离的手掌，郭淮压低声音，开口道：“刻画着牛的石板我不能给你，但是符咒可以。周公子，最多一块。”
“两块。”
周离平静道：“赠你一个金蛇肚兜，你可开导一下自己。”
郭淮神色万千，良久，他咬了咬牙，点点头，沉声道：
“好。”
龙符咒和牛符咒，收集成功。
看着周离耍杂技般的身影，紧握着蛇皮，郭淮眼中情绪万千。良久，在周离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后，郭淮低垂着眼眸，嘴角微微勾起。
“告诉汉王殿下。”
转过头，看向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女子，郭淮轻声道：
“鱼又回到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