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爸这么一吼,我也有些火了。
我觉得我爸烦得要死!
似乎每件事,他都想要和我吵架!
“爸!这不是懂不懂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感情,你能不能不要干预我!”
见我顶嘴,我爸的怒火,更浓郁了。
或许是因为舒杨的关系,提到我的感情经历,我爸的思绪,难免会往我的感情上面靠。
“你的感情?你有什么感情?用我和你妈辛苦一辈子的钱付首付,然后养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女孩?你就准备这么过一辈子吗?你的脸往什么地方放?你把我的脸往什么地方放?”
“爸!别说了!”
我有些急眼了!
我怕再这么说下去,我爸的脾气会越来越臭,甚至对我大打出手。
但是,我越这么说,我爸就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扬起胳膊,狠狠的扇了我一个嘴巴。
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从我的脸颊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我痛的浑身抽抽,却不敢有任何反抗。
“我偏要说!你个不孝子!你眼里还有我吗!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我们尹家祖祖辈辈,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人!你对得起你的老祖宗吗!”
我被我爸说的心里难受。
可是,我只能将这些怒火和委屈,全部打碎,狠狠的咽进自己的肚子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想要离开家的冲动。
人生,似乎就是这么矛盾。
在外面拼搏奋斗的时候,难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想家。
可在家的时候,又少不了和父母的争吵,从而有了离开家里的冲动。
或许是我爸的声音有些大了。
我妈在房间里也听了个明明白白。
随着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我妈也推开了房间的门,走向了客厅。
见我爸又在骂我,我妈有些心疼。
她急匆匆的走到了我爸的面前,拦住了他,“老头子,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对他说教了。”
“为什么不说!我是他老子!老子教育儿子有什么问题!”
“那你也不能总是说孩子呀!他在外面那么辛苦,回到家还要受这个气,多闹心啊!”
听完我妈的话,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唯有眼眶中的那轮黑眸,紧紧的汇聚在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
我和我妈的感情,我说不上来。
我只知道,这个后来嫁给我爸的女人,从走进这个家的第一天,就对我百般呵护。
哪怕我做了再多的错事,我妈也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我。
我妈护着我,和我爸争执了一会。
见我爸的怒火仍然没有退散,她也不再继续和我爸争论,而是转身走向了我,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进了房间。
关上门后,我妈示意我坐下。
我没有犹豫,直接坐了下来。
至少,我和我妈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
“孩子,你爸的脾气就是那样。其实,他也是为你好。你爸忙活了一辈子,不容易,就是想看你有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再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再和一个愿意和你过日子的女人,度过一生,这也算是延续了尹家的香火。”
我妈像是受了委屈似的,越说越伤心。
到后来,我妈直接哭出了声。
见我妈哭,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了身,慌乱道:“妈,你别哭呀!”
说实话,这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我妈哭。
以至于我像一块朽木似的,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完全被吓懵了。
“妈!其实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女儿也陪了我很久了,我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吧!”
听完我的话,我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她仅仅是蠕动着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留下了一声叹息。
这段令我非常困惑的谈话,也到此为止。
整个下午,我和我爸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就连晚餐,也是在无声中度过。
尽管待在家里,我也觉得气氛愈发的压抑。
我爸说的也没错,邻居的闲言蜚语,说的也非常的难听。
就好像我做什么事情,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似的。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才明白,被戳脊梁骨产生的自卑感,真的会让一个人永远都抬不起头。
夜晚的风,始终都掺杂着凉意。
刺骨嶙峋的寒风,就像冰雹子似的,无情的拍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亦如刀割!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无法形容的痛!
越来越多的琐事,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的压在了我的肩膀上,以至于我再也无法喘息。
我推开了屋子的门,一个人来到了外面。
乡下的空气,往往比城市要清新的多。
这里没有乌烟瘴气的浓郁烟尘,也没有喧闹嘈杂的汽笛声。
偶尔有几只萤火虫从我的面前飘过,听着蟋蟀的声响,我居然感觉到了一股从所未有的惬意。
随着轻微的风飘过,我身后的草丛也沙沙作响。
我看着流淌的溪流,心如止水。
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的身躯猛然一颤,被吓了一个激灵。
我猛的回头,恰好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我的身后。
借助着狡黠的月光,她的模样,也呈现在了我的眼里。
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斯凌雁!
我有些震惊,眼神也飘忽不定,失神落魄道:“你怎么来了?”
斯凌雁直接坐在了我的身旁,看着溪流,轻声道:“和你一样,有烦心事,睡不着,就出来散散心。”
说实话,斯凌雁坐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我觉得有些尴尬,朝着旁边挪动了一些距离。
似乎觉得我的举止有些幼稚,斯凌雁仅仅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周围的空气,安静的出奇,却越来越尴尬。
我摸索着口袋,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缓解了复杂的情绪。
“白老头,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向斯凌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