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纪吻上我的额头,“今天不行,宫中有事,我需赶回处理,明日再来寻你,可好?”
我伸出小手指,勾上朱纪的,“我们拉勾,说定了,你要是敢不来,就别想再看到我!”
“是,是。”朱纪顺势把我揽进怀里,占了一通便宜,才摸摸嘴角,满足的走了。
朱纪自然是言而有信的,不过,更是狡猾多端的。他口口声声诓我出去玩,却叫我换上男装,随他去走访其他官员。
从丘浚丘大人家出来后,又带我去了谢迁谢大人府邸。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敢情你骑马,我靠腿儿了!心中不满,小脸越拉越长。
终于趁谢府家丁去请谢迁的时候爆发出来,“骗子,骗子,大骗子!”抓起桌上下人给朱纪上的茶,大口喝起来。
“扑——咳,咳,咳……”可茶水太烫,我又喷了出来,连声咳嗽。
朱纪忙帮我顺着背,“你啊,急什么嘛!”
“哼!”我扭到一旁不搭理他。
朱纪服软,把我转了过来,“好月月,别气了,气大伤身!”
“要你管!”
朱纪拾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啄着,“我自有主张,断不会让你白来一趟。”
我不解,朱纪轻轻环住我腰,咬着耳朵说:“这些人都是国之栋梁,朝廷重臣,我想让你提前认识一下,他日入了宫,君臣有别,就没了现在的随性。”
我本想点点头,眼风一扫,看到门外站着一个40岁上下,颇有英气的中年人。踟蹰在原地,一脸的不自在,犹豫着走是进。
朱纪也感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放开了我。中年男人怔住了,眨眼缓过神来,给朱纪跪地施礼。朱纪忙向对待丘浚一样,亲自上前扶起他,“本王微服出巡,谢大人不必多礼。”
谢迁连声应着,诚惶诚恐的与朱纪分主仆安坐下来。在朱纪的带动下,渐渐从容不迫的聊起国事。只是,眼风时不时的悄悄瞄向站在一旁发呆的我。
朱纪轻笑,却不戳穿,任凭谢迁紧张兮兮的小心偷窥。直到两人尽兴,朱纪起身要走,临出门才摩挲着我的头发,对谢迁道:“谢大人,她是都督同知张峦张大人的千金。”
谢迁顿悟,忙跪在地上,“臣明白了,请殿下放心。”
出了谢府,我小声问朱纪谢迁明白什么了,不是带我去见识大明王朝的优等官员吗?
朱纪笑而不语,见天色不早,把我送回了张府,急急回宫去了。
往后的日子,也是如此,但凡朱纪抽空出宫,都会带我去拜会京中各处贤臣,再不提让张峦训练我的话。日子就在这种有聊无聊中度过,很快到了深秋,而这时,宫中传出消息,初选的日子正式定了下来。
杀入宫廷
也许是古人缺乏办事效率,也许该把责任推卸到古代不发达的交通通讯事业。总之,7月轰轰烈烈,搞得满城,不,满世界风雨的“太子选妃”,到了11月才正式开始。
京城里,年轻貌美的女子数量急速递增——无论是出于自身“乌鸦变烧鸡”的心理,还是地方官为了政绩巴结皇室,反正无形中造就了京城大小客栈人满为患的可悲现实。据说,这几日才到的连城外客栈都住不进去了。规模空前,有胜于历届选美——“钻石王小五”的太子,多么值得投资啊,这场赌局实在太有诱惑了。我轻叹一口气,难怪人说好女人无人欣赏,有攀龙附凤、胸大无脑潜质的女人谁敢轻易相信啊。
晚上,朱纪来了,见我站在院子里发呆,解下自己的披风把我裹住,微怒的嗔道:“小心受了风寒,怎么不知道惦记自己呢!”见我失神的看着自己,关心的问我是不是担心明日入宫选妃。我摇摇头,“我是在想烟云和金莲。”
朱纪吻上我的额头,“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他们非要跟着你,他日随你陪嫁入宫好了。”
“可是当宫女一辈子无法嫁人啊!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朱纪笑得有点坏。
我白了他一眼,“除非你宠幸她们!不过,”眼睛一眯,加上了威胁的味道,“你可以试试看哦!”
朱纪笑意更浓,连声说着不敢,可眼里全不是那么回事。见我要发飙,捋顺我的头发,说:“烟云年纪确实不小了,这样吧,待局势稳定,留心为她找个婆家就是,宫里少个宫女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做主吧。”我往朱纪怀里蹭了蹭。这里好温暖,不像秋夜,带着如水的寒凉。
次日天没亮,我就被张家人抓起来梳妆打扮,来不及真情假意的挥泪告别,登上了豪华的选妃马车。卯时三刻到达了玄武门,在这里下车,立即有太监上前领路,让我随着一队锦衣美女走进了紫禁城。
回头看看紫禁城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被太监们“认真”遴选的布衣女子,一抹嘲笑挂上了嘴角:紫禁城朝北开,无权无钱进不来。
凭都督同知,从一品大员女儿的身份,前几关是不用担心了。
后来听说,能到达紫禁城门外的,就是通过第一关“海选”的5000余人,而走入紫禁城的,则是通过第二关的人,而这一关,就筛掉了1000多人。
入宫后,我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院子里,呃,该叫不同宫吧,不过条件不咋地,10几个人一间房,住起了大通铺。除了发霉外,什么也不让干,因为院口有一大群太监看着,不让四处乱走。
我问过来宣读“游戏规则”的太监什么时候接着选。这干得着也不是事啊,关键是我实在不知如何与这群绞着手帕,一见大通铺就绿脸的真正千金们相处。身后有人轻笑,隐约传来“等不及”、“不知羞”云云。太监代替我尴尬了一下,低声回说得明天,这外面还有好几千人待选呢。
我“哦”了一声,自己果然和这群美女一样,是走后门进来的。就看我们谁能走到最后了。
可是,无聊啊,就得开聊啊,即使我并不想开口,却被迫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呀!你怎么是天足?”一个粉衣美女喊道。确实很美,连我这个混过天香楼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一双大眼睛闪烁着青春的光芒,白里透红的皮肤让我想起了娇俏的陆玲珑。
我耸耸肩,没说话。可其他美女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聚了过来,有鄙夷的,有厌恶的,有好奇的……哎,发霉中,随便点东西都够新鲜的了。
少不得一番议论,可见我是猪不怕开水烫,全不在意,聚了一会,就各自散了。
晚上,不知那个白痴说炕中央位置好,暖和,于是乎展开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我“谦虚”的抱起铺盖去了没人睡的炕头,和没有生活常识的大姐小姐住一个屋真好。
第二天一早,美女们为了“不打扰”其他姐妹的睡眠,纷纷轻手轻脚的悄悄起床,亦或者是她们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我倒在床上看着她们抢着房内唯一的铜镜往脸上好一顿涂抹,不由浅笑,要都是这选手,皇后非我莫属。
目光转回,正撞上了昨夜激战中抢到了炕中“最佳”位置的美女。
“不着急洗漱吗?”我问,大概是看到了她瞬间的眯眼动作,让我恍惚中误以为是另一个妙龄美女。
美女笑笑,不答反问,“张小姐怎么不急?”
“哦,我这就起来。”我应着,可惜她睁大眼睛时,完全没了那个女子的灵动玩味,有的只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美女看我起身,也缓缓爬了起来,那慵懒的动作,何止惹人心痒,简直想把她一口吞掉。
我眨眨眼,收回视线,我不吃人的。
跟着感觉,随意挽了发髻,插上珠花,没来得及涂脂抹粉,就被早饭的气息吸引了过去。饭后,展开了“复选”。
空荡荡的广场四周林立着古朴庄严的建筑,我随着其他美女听着一声声公鸭嗓的指挥,列队站好。毕竟咱是有军训经验的人,挺胸、抬头、收腹、提臀一点不比别人差。
这一关,后门似乎不太管用,因为每个人都得被那群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仔细端详。从头发,五官,皮肤,到“三围”,无一错漏。当然,他们只能过眼瘾,上不得手的,谁知道将来哪个会是主子娘娘,万一碰到了,还不得被五马分尸啊。
我打着哈欠,等待是个很艰苦的问题。尤其我知道,即使不施粉黛,以我的身份+质量也不会被pass掉的时候。不过,仍有太监站到我面前例行公事,让我自报家门,生辰八字什么的,我也就乖乖按韵婷教的,一一回了。
等再坐到大通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我脱掉鞋子揉着脚丫,这一个姿势站大半天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累,看看旁边明明累到要死,却红着小脸看我揉脚丫的大家闺秀,心中不免泛起同情。装吧,你就,反正难不难受自己心里清楚。
晚上,数据出来了,这关拿掉了2000多人,惊人的数字啊。却也为她们庆幸,这没选上,就能回家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了吧,找个好男人嫁了,总好过当一辈子白头宫娥。
之后的一天,到了“精选”阶段,早饭后,我们被按组带到了另一处房子里。一群太监围着我们转悠,不,是我们围着一群太监转悠。因为这关考的的走路。咱多少会点猫步,扭着蛮腰妩媚的走走,还是不难的。
当我毫无悬念通过的时候,终于有人发出了“质疑”,“她是天足,怎么能通过!”
我一蹙眉头,果然有人发难了,而且就是我同铺的,呵呵,□易躲,yy难防,好在我不怕摆在台面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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