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想要的,可能永远没人相信。我本来只想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嫁个好老公,和他一起照顾好妈妈……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而现在则是回现代,回家吧!哎,只是沈妈妈不知,她所说的独立自强,是每个现代女性必备的基本技能,我们从小接受的就是无性别差异的统一教育。更何况我家……因此不依靠他人,是我n多年前制定下的人生准则。我承认自己动摇过,想去“傍”朱纪,但很快放弃了这个龌龊的想法。
“慕晗确实与众不同,时而洒脱自在、无拘无束,时而又慵惰懒散、玩世不恭。还经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玉凝,你确定是在夸我吗?”
玉凝微笑,“是啊!慕晗就是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讨人喜欢。”
“若非如此,老身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沈妈妈看向我,一脸的讳莫如深。
我觉得话中有话,至少意犹未尽,便打发玉凝先行帮我“开路”,晾好湿衣。玉凝不疑有他,乖乖去了。
玉凝走后,我单刀直入问起原因。我始终认为以沈妈妈的老谋深算,不该轻易放走玉凝。“百花盛宴”的点子或许不错,但玉凝的离开绝对是经济损失。
沈妈妈一愣,旋即笑笑,“老身爱财,但更爱才。在窑行里待久了,整日见的是虚情假意,难得真情实意。玉凝是个不多见的温婉才女,若非世道不好,她又是个认死理的,为了个男人,也不会沦落风尘。哎……”沈妈妈摇摇头,“老身是不愿再看到悲剧发生,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再看到?”我敏锐的反问,“难道之前有过类似的事情,相似的人物?”
“说像也不像,甚至一点痕迹没有。这二十多年来,老身楼里的姑娘来来走走的,没一千也有八百了。有脾气的有,漂亮的更多,可真正能记住的,就那么几个。玉凝也在其中,或许就是她的格格不入……老身扯远了,今天话多了。只一句,不是每个如愿赎身出去的姑娘,都能觅得如意郎君的。”
“是潇湘姐姐?”
沈妈妈不置可否的笑笑,“潇湘也罢,玉凝也好,这些故事不该由老身告诉你。慕晗若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她们,老身想她们的经历也许能改变你的观点。依老身看,朱公子真的不错。”
最后一句,像块巨石一样砸在我脑袋顶上。我满脸黑线,无力的垂下头,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哎,我就是再好奇潇湘、玉凝的遭遇,也不能去揭人家心里的疮疤啊。
“呼——”我吐了口浊气,整理下裙摆,“‘老身同志’,请您不要再‘看’了,我们去找玉凝吧!”
“慕晗说谁?老身吗?”
我不想再纠缠,“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我拉开门:“一会儿麻烦您亲去和玉脂姑娘说一声,其他人去我怕她躲在隔壁不肯出来。”
阴魂不散宋琳琳
出了天香楼,我直奔集市采购菜肴。像烧肉、烤鸭是少不了的,反正没有徐碧心,我不怕买回去给唐伯虎制造机会大献殷勤。又去酒楼买了松鼠桂鱼、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蹄几道苏州名菜。可惜这个时代不兴外卖,要不何须我亲自出马。哎,扯远了,电话都没,还外卖呢。
我特意买了个3层超大食盒,哎,谁叫咱不敢抵搂个刻着“天香楼”大字的食盒招摇过市呢,那样唐广德非气吐血不可。
今天的唐家人气颇高,连带小巷跟着热闹起来。我晃晃悠悠跟着三三两两的人流朝唐家走去,好家伙!唐家前院的酒肆门庭若市。听闻唐伯虎得了本届苏州府童试的第一名,亲戚朋友,街坊邻居,还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全来凑份子。锦上添花果然是中国人的共同爱好,只是不知他日落魄,这百十号人中能有几个雪中送炭?我鄙夷的笑下,吴敬梓所著的《范进中举》确有依据,区区一场童试都有这么多人来捧臭脚,更何况是乡试中举!
我不爱凑这等热闹,轻车熟路绕到后院。这会子唐家人全在酒肆应酬,后院唱起了空城计,只留吴嫂一人在厨房忙和。我把菜送去,吴嫂不免嗔我乱花钱。
放下刀,帮我拾掇菜品,打趣道:“张公子不是嫌弃我老婆子做得难吃吧?”
“哪能啊?吴嫂竟会挑理,我这片炽热的好心啊,掉进冰窟窿里了,拔凉拔凉的呀!”我捂住胸口,一脸的很受伤。
吴嫂被我逗得合不拢嘴,“哈哈,张公子真是的,我这老婆子成天竟指您逗笑了。”
我刚要接话,门外传来了唐伯虎的轻笑,“怎么了?把吴嫂逗成那样,说来与我听听。”
回头看去,唐伯虎喜气洋洋地站在厨房外。“干嘛?饿了不成,想来这儿偷嘴?吴嫂可不能惯他!”
“我是特意来寻你的,慕晗可委屈我的心了。”
“来厨房寻我?真有创意。”
唐伯虎听出我的不屑,无谓的笑笑,“慕晗不是说回来时买些菜吗,我掐算着时间该回了,又料定你不会走大门,故而直接来厨房寻你。”
“你倒聪明得紧,人寻到了,该回了吧?”
唐伯虎一努嘴,“我才不要!一个两个还成,这许多人一起拥上来,我直头晕!”
我“扑哧”一下喷笑出来,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我呢。便道:“伯虎兴奋过头了吧,说起话来都不是平素风格了。”
“近~朱者赤。”一个成语说得断断续续。
我嗤之以鼻,“哼!你是想说近墨者黑吧?”
“哈哈,知我者慕晗也。”
我瞪了眼他,转身对吴嫂道:“吴嫂,您忙,我先出去了。”
我不言语,推了把像面小墙一样堵在门口的唐伯虎,径直走了出去。唐伯虎嘻嘻哈哈的追上来,在我耳边聒噪不停,整个一我的翻版,看来他确实打从心眼里高兴。也难怪,童试第一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搞现代咋说是个中考状元。
走到院中,我扭头对“跟屁虫”说陪他一起回酒肆。
“我可不情愿,你说酒肆来了些什么人呢!我的同窗、亲邻不在话下,可偏偏来了许多不相干的,慕晗去前面看看便知。杀猪的、卖鱼的、挑粪的……连媒婆都来了,烦死个人!”
我忍俊不禁,情势比我想象的还狠。拉着唐伯虎,笑道:“应酬一下下了,不然人家会说你中了秀才就不认人了,咱这关系还得和人处不是?”
唐伯虎被我拖着走了两步,“我今日本来很开心,从放榜一直乐到回家报喜。可这么一大群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一刻没断过。”
“这说明你名声大了,人尽皆知啊!”
唐伯虎摇摇头,“我自幼读圣贤书,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喜与那些粗人为伍。”
“屁话!”我停下脚步,“伯虎,世人的高低贵贱不是以出身、职业划分的。书读的多少和人品好坏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能出口成章,吟诗作对,那是小智慧、小聪明;真正的大智慧、大聪明是一视同仁、胸怀天下。若是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为国为民自然是好。若是没有这个机会……”我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若是没有,也不能同流合污。否则不说于国于家无望,也对不起自己高洁的灵魂!”
唐伯虎仔细听完我的牢骚,未发一言,深思片刻,认真答道:“慕晗说得是,我这种歧视粗人的观点才是真正枉读圣贤书!”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哎,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你们所受的教育和社会风气便是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生活在其中,想超脱出来实在太难了,环境——塑造人哪。”
唐伯虎不解,“慕晗是怎么了?这几千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如今你说来便不是味儿了。难道慕晗有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生活过?”
我知自己多话了,不敢接腔,转而问道:“祝兄来没?”
“还没,祝兄说晚上到。我想他是算计到会来那许多不相干的人才有此打算。还有征明不能来了,他此次未能取中,哎……”
我“哦”了声,文征明考不上我早就知道,不来也在我的计划内。
这过于平静的反应让唐伯虎不大不小吃了一惊,“慕晗可知征明是个出类拔萃的才子?文章、书画样样不在我之下!”
“确实是才子。”我如实承认,他文征明的成就可不比你唐伯虎低。要不遭你被后世之人——主要是那个虚构出秋香的冯梦龙大事渲染。如今的21世纪,指不定你们谁更有名呢!不过,不管你们俩谁更有才,谁更有名,偶还是喜欢你多些。
唐伯虎又是一愣,“慕晗为何如此笃定?”
“呃……”我眼风一飘,“因为我相信你呀!也相信你的眼光!”
唐伯虎被这个奉承居多的答案噎得接不上话,笑着摇头,“罢了,慕晗总有道理。”
这原版的就是听得顺耳,我眨眨眼,莞尔一笑——习惯就是一种幸福。
“傻笑什么?”他宠溺的轻弹下我的脑门。
我象征性的捂下,一嘟嘴,撒娇的拉着唐伯虎开心的往酒肆走去。
一到前院,我就乐不出来了。送礼的、贺喜的人再假,和我也没1毛钱关系,可我偏偏在人群中发现两个格格不入的锦衣少女。眉头拧成一股,宋琳琳哪,你真是无处不在!还拉着陆玲珑一起,嫌不够乱吗?我翻了个大白眼,要不着史书记载唐伯虎的老婆姓徐,我肯定把你视为头号情敌!
眼下她们正围着邱氏转悠。聪明啊,选择没有主见的邱氏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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