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冲突的后果(一)
凤阁的拖沓让凤九渊感到万分的恼火,散班之后,他直接绕过兵部,任命周密之为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
都督同知是正三品衔,而周密之现在不过是正五品断事,几天之内,骤然连升四级,让那些耗了几十年光阴才升到正三品的官员们是既羡慕又忌恨,纷纷向内阁递上弹章,一方面质疑周密之升迁的合理性,一方面质疑他的才能是不是足以胜其任。还有甚事直接说周密之的升迁是幸进,若是开此先例,必将导致朝纲混乱,朝政腐败云云。
就连周密之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升迁委实太过了,上书请辞。
凤九渊非但没有准许,还下旨委他以军事观察员的身份前往鬼摩界,建立起与联合抵抗军的军事交流机制,并要他即日启程,不得逗留。
按说,凤九渊原本是想让周密之直接出任中军都督,但在御前会议上,见内阁还没有妥协的迹象,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只好让周密之出任左军都督同知。而委他以军事观察员的身份前往鬼摩界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眼下凤凰界诸将,最缺的就是战功和实战经验,目下战事最多的无疑就要数联合抵抗军了,把周密之往那里一派,寻机建立两军的交流机制,再让原道宁给他找个机会上下战场,带带兵,打几次仗,到那时再明正言顺地升任他为大都督,朝上朝下就再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而周密之显然也体会出了凤九渊的一番良苦用心,接旨之后,连家也顾不得回一趟,只命长随赶紧回去收拾点钱款和几身衣裳,他自己则急匆匆地赶去领了关防印信,便去青华门请见陛辞。
见面之后,凤九渊也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干,别辜负了我一番苦心!”便让他去了。
周密之是能体会出这句话的份量的,又是感动又是沉重,出宫之后,回到大都督府办完相关手续,便匆匆启程上路了。
凤九渊一直在等,等内阁向他低头妥协。在他把所有的权力都下放到内阁之后,理藩院的武备销售一旦出了问题,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朝廷再次出现财政危机,以武定中为首的内阁就必须为此负起全部的责任来。他们的选择只有三个,要么向皇帝妥协,要么等着被解散,而第三条路则是凭他们自己的手腕和力量,找到一路化解危机的路子来。很显然,凤九渊不认为武定中内阁能够在如此的局面之下冲出销售危机,打开新的市场,那么,内阁的选择就只有两个:妥协,或者被解散。
内阁被皇帝下旨解散的后果无疑是非常严重的,它既代表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凤凰界的朝局会处于相当动荡的局面之中,也预示着这一届责任内阁的成员政治生命的终结,特别是以武定中为首的几位相爷,谁也不知道他们将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在周密之走后的第三天,凤九渊接到来自理藩院的密奏,说是内阁正试图跟龙魔界建立正常的贸易关系,以突破星海合众国方面构筑的无偿装备供应封锁线。
内阁这样做是有一定的底气的:首先缘于装备的需求量实在过于大,所有势力若想获得星海合众国方面无偿提供的装备,就是等一百年也未必能够拿到;其次是出于自保的需要,各个势力不得不率先把自己武装起来,若一味等着星海合众国方面的装备,那无疑于太过于被动了;第三是凤凰界毕竟是中宇宙世界真正的军火霸主,他们的号召力和传统市场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星海合众国方面吞掉,若是他们愿意放下身段,以较为合理的低廉价格出售装备,那么,同样可以取得巨大的成功。
当然,理论是一回事,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凤九渊在看完孙三让递上来的密奏之后,沉思了半晌。在他看来,内阁若是执意与联合抵抗军方面硬扛到底,突破口迟早会被打开的。但很显然,联合抵抗军的原道宁绝不会无动于衷,他有的是手段反制。这样一来,联合抵抗军不免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地,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灭!
想到这里,凤九渊不免生出了几分疑惑:原道宁不是笨蛋,他的反制手段素来犀利,非是一般人可以抵抗得了的。若凤凰界真这样做,在他的宣传攻势之下,恐怕将会沦为人类的公敌也未可知。难道内阁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么?武定中不是笨人,内阁成员没有一个是脑子有问题的二货傻瓜,他们这样做难道是想以一时成功为代价,换来把凤凰界逼入绝地的后果么?不,肯定不是这样的!
又想到:尽管原道宁取得了宣传战上的胜利,但没有后勤保障的他们终究是难以持久战。一旦全军覆灭,此时凤凰界再站出来,以中宇宙世界的名义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共同抵抗魔怪的进攻,岂非又能收回失地了?要知道名声这东西是虚的,到那时,凤凰界再次掌控了中宇宙世界的秩序,接下来的历史会怎样书写,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么?
想到这里,凤九渊恍然而悟,暗道:“恐怕是这样了,武定中以退为进,故意示弱,要的就是跟原道宁打一场持久的大仗。现在还不是论胜败的时候,即便凤凰界在原道宁的攻势之下陷入一时的困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一只凤凰呢?一旦缓过气来,它就能浴火重生,成为掌控天下的霸主!”
好手段,真的好手段呀!
若武定中真是这样盘算的,那他就不得不佩服起这位王府长史出身的首相了,凤凰界交到他手里,也算是托对了人。
这样一来,他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想看看武定中到底能在原道宁手下走几回合——从潜意识里,他就不认为武定中能够干得过原道宁,如果原道宁真的像他想的这样被武定中给干翻了,又岂会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