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薄司恒停下了脚步。
“从这里拐过去就是你家的后门了,你应该知道吧?”
简宁这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是哦,这就到了!”她兴奋的往前走,却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不禁疑惑的回头:“你不送我到家门口吗?”
薄司恒抬眼,悠悠的朝着那幢小楼扫了扫,对着简宁淡淡的笑了笑:“你可以自己回去的,对吧?”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幢小楼四周,应该都潜伏着不少安霆的人,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热他的眼。
毕竟,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还不牢固。
“那好吧,那我自己回去!”
简宁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见男人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凝视着自己,简宁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对着他挥了挥手:“谢谢你啊,快回去吧!”
“简宁!”
薄司恒也笑着回应她:“明天早上我还能来找你吗?”见简宁的神情似乎又些为难,他又急忙补充道:“我太孤单了……”
捕捉到男人神情里的脆弱,简宁点点头:“当然可以!”随即又笑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我们是朋友啦,以后我罩着你!”
说话的时候,女人不经意间露出的大姐大气质,让薄司恒哑然失笑,但为了扮演好“精神病患者”的角色,他憋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简宁!”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是安霆回来了。
简宁立刻收起笑容,立刻化身成温柔小绵羊的模样,转身迎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霆,你回来啦!”
“你在外面做什么?不是让你不要单独出门吗?”
“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胡闹!”
”……”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流声一直延续到了楼上,最后消失了。
薄司恒攥紧了拳头,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二人的亲密,尽管早已经知道了他们朝夕相处的事实,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再次亲眼见到这一幕,他还是抓心挠肝儿的难受。
他咬着牙,转过身去,朝着远处走去。
薄司恒,你要沉住气,你必须要沉住气……
他一遍遍的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第二天,薄司恒早早的出现在了昨天与简宁分手的地方,慵懒的抱胸靠在墙壁上,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旁边小洋楼了里的动静。
可半个钟头过去了,小洋楼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让他本就不安稳的心越发的烦躁,这女人昨天的话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就在他急躁不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大高个儿,我来了!”
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身后:“等很久了吧?”
尽管心里狂喜,薄司恒还是在扭过头的时候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来,“没有,我也才刚到!”
“是吗?”简宁眨巴着眼睛,笑成月牙儿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指了指他的头发:“都有冰丝了……”
薄司恒有些尴尬,这女人虽然失了忆变了性情,可智商却依旧不减。
“不过,看在你等我等的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决定奖励你一下!”
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薄司恒猛然低头,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只袋子。
女人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高高举着袋子,“喏,大高个儿,给你的!”
薄司恒迫不及待的将袋子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葱油饼!是方简宁曾经最拿手的葱油饼!
他诧异的抬头,心情复杂的看着她:“这是葱油饼?”
“嗯,是啊!”
“你做的?”
薄司恒激动万分,她还保留着原来的技能和喜好,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很多事情对于她来说都还是有潜在记忆的?
可他心底的欣喜和激动很快就被打破了。
“不是,是霆……哦,安霆,我的丈夫,他做的!”
看着对面的女人回答的随意,薄司恒的心跌入了谷底,不仅原来的希望破灭了,还知道了另一个扎心的事实,原来厨艺并不精湛的方简宁之前之所以葱油饼做的那么好,看来是师传安霆了。
薄司恒一把将手里的袋子塞回了简宁的手里:“我不要!”
“怎么了?”简宁被薄司恒瞬间冷若冰霜的表情吓到了,她怔怔的看着他:“不好吃吗?”
“哼!”
薄司恒从新抱起胳膊,仰着头,目光睥睨着袋子,很是不屑的从鼻孔里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来。
“很好吃的呀……”不明所以的简宁一头雾水,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塞进嘴里,对对方的突然变脸更加的难以理解:“明明就很好吃啊……”
“别吃了!”
薄司恒可听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夸别的男人,一把将袋子从她手里夺过去,随即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呀,我的饼……”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小摊前,简宁望着简陋的出餐设备脸色为难。
这看起来也太……不干净了吧?
毕竟家里的厨房宽敞明亮又干净,再不济,安霆每次带她出去吃饭都是五星级餐厅酒店,这样一对比,眼前的小摊怎么看都有些让她望而却步。
“你嫌弃这个?”
犹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吃路边摊,还是在她的半强迫下,薄司恒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那段让他觉得尴尬又新奇的记忆来。
那时候两人还处于针锋相对的阶段,起因是薄司恒无意间在一条偏僻的路上遇到了打不到车的方简宁,把她顺到了市区,倔强的方简宁一定要请薄司恒吃饭以作答谢,而她抹遍了口袋却只有区区几十块钱。
于是,她把他拉到了一个卖馄饨的路边摊。
看到油腻的桌子和一旁地上堆满的脏兮兮的碗筷,薄司恒脸上写满了拒绝。
“这顿饭大可不必请了。”
薄司恒转身准备走,却被对方抢先一步按在了椅子上。
“薄司恒,我可不想欠你什么,这顿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不可理喻!”
牛不喝水,没见过强按头的。薄司恒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就准备走,却被身后一声冷笑刺的停了脚步。
“呵!果然,大少爷就是大少爷,既然平凡人的生活入不了您的眼,又何必执着要带我回薄家?做那孩子的保姆?就不怕那孩子沾染了我这平凡人身上的肮脏气息?”
赌气的薄司恒直接过去坐回了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