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脱颖而出的秀女姓钮祜禄氏,说起来也是皇后的同族,不过之间的亲戚关系已经是差得远了。
这位钮祜禄氏,长得十分秀美,行为规矩也十分得体,还念过书,言谈间十分文雅。
皇后看着很喜欢,夸赞了几句,思宁也觉得这个姑娘不错。
后来皇后几次叫人来储秀宫相看,都带了上这位钮祜禄氏。
对了,自打皇后正位中宫之后,就从之前的景仁宫里搬了出来,搬到了储秀宫,之前住在储秀宫的逊嫔,则是住到了永寿宫。
逊嫔心里当然不满意了,但是这是皇后的旨意,她也不能违背。
思宁倒是多少能猜测出皇后的心思,景仁宫里死了先皇后,皇后住着只怕是心里不踏实,之前不敢换是因着先皇后刚死,怕人说闲话,好不容易忍到了正位中宫,那可不得挑个好点的地方住。
储秀宫是孝仪皇后住过的地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说回正题,皇后在储秀宫里相看秀女,也会叫上思宁一起来。
思宁跟着看了好几次,觉得这位新来的钮祜禄氏,只怕也很对嘉庆的胃口。
果不其然,在最后殿选的时候,钮祜禄氏被上记名,封为如贵人。
一进宫就是贵人,看起来皇上对她果真很满意。
如贵人入宫之后,也住在了储秀宫。
这是皇后主动要求的,说是她们也算同族,住在一处可以互相照料。
原本储秀宫是住着逊嫔和安常在的,但是如今逊嫔搬到了永寿宫,因此便只剩安常在住在西配殿,现在又来个如贵人,住到了东配殿,已经是住的满满当当了。
这一年宫里的变化还不只如此,正月的时候,春贵人和淳贵人就被嘉庆下旨晋封,春贵人晋封为吉嫔,淳贵人晋封为淳嫔,两人都成为了一宫主位。
还有莹嫔,也在正月的时候晋封为妃,一开始晋封为静妃,后来又改成华妃。
逊嫔在这次晋封中,也升了一级,成了逊妃,因此她虽然被迫搬宫有些不情愿,但是总体还是欢喜的。
一时间宫里诸人倒是都挺高兴的。
在如贵人进宫的第二天,思宁又再一次见到了这位在后世挺有名的宫妃。
不过她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霸气,是个温婉柔和的小姑娘,说话轻声细语,言辞文雅,让人一见就会心生好感。
她对几个比她位份高的人也很恭敬,进退有据,不唯唯诺诺也不锋芒外露。
思宁觉着这样的人,应该是能在这宫里长久生存的人,不过这也只是初相见,日后如何,还得再看。
等从储秀宫出来,逊妃先开了口:“娘娘,这位如贵人倒是个文雅端庄的性子,真真不愧是钮祜禄氏一族的姑娘。”
思宁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宫里这几个钮祜禄氏,不管什么地位,的确里里外都能端得住坐得稳,这或许是世家大族教育女子的标准吧,不过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不知道这位如贵人,真正的性格到底如何呢。
不过思宁现在却来不及关注这些,选秀结束后没几天,绵怡的福晋小钮祜禄氏,要生产了。
这一胎来的不容易,怀孕过程中也多有艰难,小钮祜禄氏的孕期反应很厉害,自打满了三个月之后,害喜就没停过。
太医院和膳房都变着花样给她开方子准备吃食,就怕她因为害喜伤了身子。
不过幸好这些事儿都熬过来了,嘉庆赐下的那两个嬷嬷很有经验,想了很多办法给小钮祜禄氏补身,终于也算是磕磕绊绊的到了足月。
现在眼看要生了,收生姥姥已经派到了南三所,就等着大福晋生产了。
思宁因为心里担忧,每日也派人过去看一回。
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一直到三月十六那天。
那天一大早,思宁才刚刚起身,才喝了一口水,就听到外头传,青衿回来了。
思宁心下一跳,她今早就是派了青衿去看钮祜禄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急忙让人将青衿传了进来。
青衿进来的时候,面上带着一丝急切,急忙禀报:“娘娘,大福晋要生产了。”
思宁心下一沉,果真如此吗
她立刻站起身:“情形如何太医可过去了”
青衿一一回禀:“情形还好,奴才回来的时候,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了,收生姥姥说胎像很正,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娘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思宁怎么会放心,在这个时代,生孩子就像是过鬼门关,说不定就是一尸两命,当年逊妃生孩子的情形她还记着呢,一盆子一盆子血水的往出端,看得她头皮发麻,后来是她硬顶着叫了太医过来,这才救下了逊妃一命,也是因为这个,逊妃现在才会对她俯首帖耳。
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媳妇了,思宁心里的忧虑更深了。
她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忍不住道:“不如我过去看看”
青衿急忙揽着她:“娘娘不可,您要是去了,只怕旁人还以为大福晋不行了呢,而且您身为长辈,也不好如此劳动,这不和宫里的规矩。”
思宁皱了皱眉,她现在是讨厌透了这所谓的规矩,可是她却拿规矩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叹了口气道:“那你帮我过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可便宜行事,一定要护住大福晋。”
青衿点了点头,立刻往南三所去了。
思宁坐在屋里,情绪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这一胎能不能安稳生下来。
小钮祜禄氏此时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意往上涌,她痛的几乎面无人色,跟前收生姥姥的话都听不清了,只能死死的抓着贴身宫女的手,不松开。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贵妃娘娘说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护住大福晋安稳,不得有误”
小钮祜禄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会把自己的贴身宫女派过来,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她跟前的大宫女紫鸢流着泪道:“福晋,您一定要坚持住啊,产道已经快打开了,奴才已经能看见咱们阿哥的头了。”
小钮祜禄氏一下子就有了生的意志,原本虚弱至极的身体也迸发出力量来。
她不能死,她还没见着她未曾出世的孩子呢,她也舍不得大阿哥,舍不得她额娘,她得好好活着
在一阵又一阵的挣扎中,随着一声,生啦,是个白胖的阿哥小钮祜禄氏这才一脸庆幸的陷入了昏迷。
等到思宁听到小钮祜禄氏平安生下孩子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是十分惊喜的。
这一天的焦虑也在此时一扫而空。
她立刻吩咐青黛,给南三所看赏。
要赏赐的东西,是她早就精心挑选准备好了的。
青黛也是一脸的笑,急忙把选出来适合阿哥的东西让人抬了出来,然后一路抬去了南三所。
思宁还想去看,青黛到底拦下了她:“娘娘,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明日再过去吧,大阿哥如今已经回来了,想来屋里正乱着呢。”
思宁一听这话,觉得不错,好歹得给他们小夫妻俩一点相处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绵怡就来了思宁宫里给她请安,他是一脸的笑,看着倒是有了几分意气风发的意思。
一进门,他就给思宁跪下磕了个头:“福晋诞下一子,儿臣来给额娘报喜了。”
思宁笑着让儿子起身,一脸慈爱的上下打量他,温声道:“你如今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日后行事可要更加稳重才是。”
绵怡笑着点头:“儿臣明白。”
思宁心中有些感慨,之前还是个走路一摇三晃的学童呢,一眨眼,竟也长这么大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发酸。
思宁下意识用帕子掖了掖眼角,柔声道:“你媳妇这次产子,也是受了罪的,你要好好关怀她,还有孩子,要找细心的人仔细照料,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问我。”
说道这个,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起这个,儿臣正有件事要求额娘呢。”
思宁一愣:“你直说就是。”
绵怡看向思宁跟前站着的青衿,她如今也快四十岁了,按着宫规,已经是能出宫的年纪了,可是青衿和青黛却都没有选择出宫,依旧待在思宁跟前。
“我想向额娘借用一下青衿姑姑,姑姑打小就照料我们兄妹,经验手段想来比内务府的嬷嬷要更加老到,因此我想借姑姑过去,也好教导几日伺候的人,让她们知道些进退。”
思宁还真没想到绵怡会说这个,她迟疑了片刻,看向青衿:“青衿你觉得如何”
青衿心下一暖,没想到娘娘竟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她行了一礼:“奴才听从娘娘差遣。”
思宁琢磨了片刻,觉得这个法子倒也挺好,现在婴儿的存活率极低,青衿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也学了一些照顾孩子的手段,去帮着料理一下,或许也不错。
她到底点了点头:“也行,只是青衿是我跟前得用的,就以一个月为限,你们也不准欺负她。”
绵怡一听这话松了口气,笑着点头:“这个当然,额娘放心吧。”
思宁知道绵怡是个有谱的人,因此也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绵怡离开之后,思宁就和青衿说起了话,叮嘱了她几句,让她过去了只管照顾孩子,别的一概不要掺和。
青衿都一一应了。
不过除了这些,还有旁的需要交代,那就是青衿走了,她的差事该怎么办。
思宁想了想,就让青黛先领着青衿的差事,若是有人手不足的时候,就让青茶顶上。
如今青茶也来了思宁宫里好几年了,这几年一直很老实,思宁对她也有了几分信任。
青衿听到这个安排之后也觉得不错,便再没有多言,拉着青黛下去交接差事了。
思宁坐在屋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叹了口气,她如今也做了祖母了啊
绵怡来报喜之后没多久,皇后、嘉庆以及各宫的主子也都送下了赏赐和贺礼。
其中以嘉庆的赏赐最为丰厚,听说光抬赏的人就十好几个,送过去的赏赐屋里都摆不下。
这下子绵怡又出了一次风头,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皇上最看重的人是大阿哥。
绵宁坐在屋里,听着隔壁喧喧嚷嚷的欢喜声,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他沉默了片刻,让跟前伺候的太监关上了书房的窗户。
伺候的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怒了二阿哥。
绵宁呆呆的看着桌上的书本,心里生出一丝无力,为何大哥处处都压着他一头,处处都比他好。
读书也罢,骑射也罢,甚至娶妻生子,都要强过他一头。
一开始他不服气,想要赶上他,可是时日长了,这一丝不服气就成了无力,他太优秀了,优秀的有些耀眼,即使他喜欢那些奇技淫巧,也不妨碍皇阿玛对他的宠爱。
后来他们成了婚,他的福晋瓜尔佳氏比大福晋要漂亮,这让绵宁心中生出一股隐秘的快意,他也有比大哥强的一点。
可是慢慢地他就意识到,漂亮算不了什么,甚至在他们俩的比试中占不到冰山一角。
瓜尔佳氏对于他,一点帮助也没有,绵宁想到这些,脸忍不住有些发沉,当年皇额娘说的没错,瓜尔佳氏的确比不过大嫂。
正想着呢,外头突然有人通传:“阿哥,福晋熬了一碗参汤给您送过来了。”
绵宁心中无端端生出一股厌烦,顺手就将砚台扔到了地上:“说了不许打扰我,还敢多言,拿回去”
外面传话的人一个哆嗦,噗通跪倒在地上,急忙告罪求饶。
绵宁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贴身太监察言观色,急忙出去让外头的人住嘴,然后把送参汤的人打发了。
回转进屋,却见绵宁又自己打开了冲着头所的窗户,定定站在窗户前,望着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监缩头缩脑的站在了原地,不敢打扰。
皇长孙出生,这在整个宫里都是一件大喜事,毕竟大阿哥二阿哥结婚这么多年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好消息终于来了。
因此这孩子的洗三和满月都办的很盛大,要不是才刚晋封了宫妃,嘉庆都想给大家再升一次职,以庆贺这个好日子。
这之后好一段时间,嘉庆都是在思宁这儿安置的,连刚刚进宫的新宠如贵人都抛到了脑后。
思宁总算是看出来他对这个孩子的重视了。
在满月的时候,嘉庆还给这个孩子亲自取了名:奕煊。
这下子,就更惹人眼了,才刚出生不满周岁就能得到赐名,可见皇上对大阿哥的看重,对皇长孙的看重。
思宁这会儿倒是没有时间关注这个,满月之后,钮祜禄氏能行动了,就开始抱着奕煊进宫来给思宁请安,一起来的还有被借出去的青衿。
奕煊长得肥白壮实,看起来这一个月应该照顾的很妥当,思宁看着他,高兴的不行,抱着他在怀里逗。
钮祜禄氏在一旁笑着道:“儿臣生产,却劳烦额娘借出青衿姑姑,让额娘为难了,今日儿臣过来,就是想把青衿姑姑还给额娘。”
思宁看了眼青衿,见她面上含笑,明显是没受什么委屈,便笑着点点头:“能帮到你们就好了,我这儿伺候的人多,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妨事。”
思宁这话倒也没说错,这段时间青茶接手了打理衣物的活计,干的还不错,依旧是她一向的谨慎小心,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多余的事儿一件不做,就连青黛这样挑拣的也夸赞她,说她老实本分。
不过到底没有青衿伺候的这么妥当体贴,所以思宁还是挺盼着青衿回来的。
说完了青衿的事儿,小钮祜禄氏又和思宁汇报了一下奕煊的情况,说他能睡能吃,晚上也不乱哭,言谈间尽是爱怜。
思宁笑着摸了摸奕煊的脑门,看看这软乎乎的小宝宝,乌溜溜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脸蛋,藕节似得小胖手,手背上还带着窝窝,一看就是个有福的,思宁心里心疼极了,亲了他一口,见他抓着自己的玉佩玩儿,就干脆卸下来给了他。
小钮祜禄氏在一边急忙拦着,思宁却笑道:“不妨事,他喜欢就给他,只是你平时可要注意,不要叫他往嘴里塞。”
小钮祜禄氏笑着点点头。
婆媳俩说的差不多了,就往皇后宫里去请安了,毕竟皇后也是嫡祖母,那肯定得见一见皇长孙。
思宁她们说话说的有些长了,到的时候旁的人都来了,幸好皇后还没出来。
宫嫔们都给思宁行礼,思宁抬手让她们起身,而小钮祜禄氏则是给几个主位行了半礼。
等行完礼坐下,还没说几句话,皇后就出来了,他们又一起起身给皇后行礼。
皇后今儿穿了一身浅黄色的旗装,看着十分温婉,抬手让她们都起了身,这才柔声道:“可是大阿哥家的小阿哥,快抱过来我瞧瞧。”
皇后跟前的宫女走了过来,小钮祜禄氏也让乳母把孩子递了过去,同时轻声道:“孩子顽皮,只怕扰攘了皇额娘。”
皇后却不在意的笑笑,接过孩子自己亲自抱住了:“那里就顽皮了,我看我们小阿哥乖巧的很呢”
这话倒也没错,奕煊是个安静的小男孩,不胡乱哭泣,也不怕见生人,趴在皇后的怀里,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乖得不得了。
皇后看着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小钮祜禄氏坐在底下露出一丝微笑,自己的孩子得了夸赞,她当然也心里欢喜。
底下的妃嫔们也是满脸羡慕的看着思宁婆媳,心说这一宫的好处,倒叫她们都占住了。
思宁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眼睛只看着自己的大孙子,等到皇后把孩子还回来,这才移开了视线。
请安很快就结束了,皇后或许是看着奕煊喜欢,又给他赏了一对小金镯子,小钮祜禄氏起身谢了恩。
思宁领着小钮祜禄氏出了储秀宫。
看着这对婆媳的背影,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要说这世上的有福之人,刘贵妃可当得上第一。”
她跟前伺候的宫女荷香笑着道:“再有福气,那也在皇后娘娘后头,等咱们四阿哥长大了,定然也和大阿哥一样出色。”
皇后苦笑着摇摇头,绵恺和绵怡的年岁差的太远了,而且这些年来,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绵恺并非聪慧的孩子,或许还及不上绵宁,如今绵宁都要在绵怡面前矮上一头,更何况是绵恺呢
皇后眸色沉沉,如今宫里这情形,或许她做个贤良淑德的皇后还可以,可是日后
皇后忍不住咬了咬唇,她得想些办法了,再这么下去,她即便是皇后,只怕也没处站脚了。
思宁领着小钮祜禄氏回了翊坤宫,将奕煊交给了乳母抱了下去,婆媳俩并乌林珠进了里屋说话。
“皇后今儿看着挺喜欢奕煊的,不过你日后也要长个心眼,孩子一定要放到自己眼前,盯紧了才是。”思宁叮嘱了小钮祜禄氏一句。
小钮祜禄氏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了思宁的意思,一下子有些不安。
“额娘,您的意思是”
思宁摇了摇头:“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如今我还有绵怡的风头太盛了,皇后到底才是后宫之主,她也并非是没有野心和能力的庸人,我也是以防万一。”
小钮祜禄氏咬了咬唇,眸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边的乌林珠听着这话心里也有些不安,可是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后宫并非什么温情脉脉的合家欢,而是杀人不见血的名利场,大家表面上看着相处融洽,背地里什么心思,那就说不准了。
叮嘱完了钮祜禄氏,思宁又看向乌林珠:“你小定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今年的十月二十一,这段时间我会将日后给你的陪嫁人选定下,你也与她们相处相处,若是有什么不好,及时与我沟通。”
乌林珠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紧张,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乍一听这么快就要离开额娘,她心理还是有些不安。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吩咐完正事之后,她们又说了会闲话,等到了中午,思宁留钮祜禄氏在宫里用膳,用晚膳之后,又让人送了钮祜禄母子回去。
而她自己宫里,则是恢复了之前的人事,青茶又被调出了内室。
倒也不是她不信任青茶,只是出于谨慎起见,她还是更相信青衿和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