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亲吻
“偷亲”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出其不意，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出击！
宋裴玉心跳如擂鼓，在达成了目标之后,憋着的那口气也松了。
他瞬间就忘记了下一步，僵硬着没有挪动,脑子里一片混沌，耳边嗡嗡作响。
宋裴玉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欢呼声，心里装着的那个小人正在上下乱蹦,手舞足蹈——
他亲到宁宁了！
好耶！
然而这点喜悦并未维持太久,慌乱的情绪冒出头来，化作汹涌的浪潮,眼看着就要将他本人淹没在其中。
宋裴玉的指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想自己多半是搞砸了、完蛋了——
他就是一个吃人豆腐的臭流|氓！
宁宁会不会讨厌他？
“……”
宁清寒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贴在脸颊上的柔软,心头大震，难以用三言两语来概括自己浮躁的心绪。
宋裴玉亲了她的脸颊。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心情纷乱复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会反感,接受度良好。
alpha少女看起来分外冷淡,唇线紧抿,带着明晃晃的“不悦”。
她确实不太满足——
这个浅尝辄止的面颊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与求知欲，甚至想要去尝试更多。
对于一个生性强势的alpha来说,远远不够。
宋裴玉仍然捧着她的脸,由指尖传递而来的颤动太过清晰,实在是难以忽视。
“……好了没？”
宁清寒无奈地说道。
经过她的提醒后，眼前的omega少年陡然清醒过来，急急忙忙地垂下手壁,继而后撤一步。
他肤色白皙，此时却晕染着艳丽的绯色，进一步扩大了范围，显得更加迷人。
那双黑亮的眼眸越发水润，盈盈月光也不能与之相比，一个眼神已然道尽了千言万语。
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抖着，透露出他的怯怯不安，每一下都直击宁清寒的心脏。
惹人爱怜。
不忍心对他说重话。
——alpha少女稳固坚实的底线正节节败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宁宁……”
仅仅只是一个贴面吻，就已经耗光了宋裴玉积攒许久的全部勇气。
他想看她，又不敢看她。
宁清寒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少年的身上，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炙热，似乎是打算看穿他的内心。
她背靠着墙壁，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语气却是平淡至极的，分辨不出喜怒。
“你在干什么？”
这其实是一句普通的疑问，可落在宋裴玉的耳朵里，就相当于严肃的警告。
他做贼心虚，底气全无。
“宁宁……”
omega少年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宁清寒的手腕，生怕她气急了、一个转身就走。
他在意她到极点。
一点细微的改变就足以击垮他脆弱的防线，宋裴玉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开口。
“宁宁，对不……我不是故意想占你便宜的，你可以骂我，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他的慌乱显而易见，却依然记得她说过的“不许道歉”，就连扣她手腕都不敢太过用力。
alpha少女悄然捏紧手指，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了。
宋裴玉这些天的努力，宁清寒悉数看在眼里，本意并不是要吓他，而是想问他：
‘这就是你的愿望——这就是你想要的奖励吗？’
一个轻飘飘的脸颊吻，值得他费这么大的功夫吗？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呢？
“宋裴玉。”
宁清寒喊了他一声。
一连串解释十几句，也比不过一个明确的肢体动作。
alpha少女没再出声，放任自己跟随心意而动，抬手扣住了宋裴玉的肩头。
她狠狠向后拽了一下他，紧接着一个扭身，猛地将他抵到墙边。
局势立刻扭转。
宋裴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近于仓惶地喊了一声：
“宁宁……”
他的后背撞上了墙体，并不算疼，更多的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究竟是“惩罚”，还是她冷漠的对待？
他宁愿选择前者。
房间里开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带着暖意，不会给人眼带来太强的刺激，还营造出了一种朦胧而暧|昧的氛围。
宋裴玉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alpha少女，偏暗的光线映出她柔美的轮廓。
纵然omega的发情期顺利结束了，可她身上薄荷味的清香、温热的气息，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勾动他的心弦。
归根结底，与ao之间的“相互吸引”无关，只不过是因为……
她是宁清寒。
宋裴玉看着心上人一点点地凑近，心跳声似乎放大了好几倍，以至于他在想——
她会不会听见？
他的手腕被她紧紧地抓着，按到了脸颊两侧，一左一右地束缚住，这姿|势莫名有些羞耻。
但是不知为何，宋裴玉提不起半点力气去抵抗，心甘情愿地臣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缩起手指，忐忑地等待接下来的“审判”，并全盘接受。
alpha少女的目光几乎化为了实质，一寸寸地在他的脸上描摹而过，让他忍不住想躲，却又舍不得。
如芒在身。
她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滑到了鼻尖，再往下就是嘴唇……
宋裴玉分外紧张地抿紧唇角，太久没眨眼，导致他头晕目眩，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他只觉得，他的alpha正在随手丢下零星的火苗，轻轻松松地烧光他残存的理智。
omega少年想要出声问个清楚，可惜喉咙发涩发干，口渴得说不出话来，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了。
他是一个孤身在沙漠中行走多时的旅人，渴望绿洲，渴望甘甜的清泉。
“宋裴玉。”
宁清寒又喊了他一声，声线却比先前那次低了几分。
这一刻，宋裴玉调动起了全身的警惕性，不知怎么的，心头萌生出了一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但他很快松懈了这股劲，除了点头，也给不出别的回应——
宋裴玉没办法拒绝宁清寒的任何要求，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宋裴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alpha少女捏了捏他的腕骨，慢悠悠地开口道。
omega少年一愣，焦急地追问，“什么事情？”
宁清寒收回一只手，轻抚了下他的唇角，嗓音里带着蛊惑。
“这次月考，你是‘进步一百名’就能获得奖励……”
“嗯……”
宋裴玉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直勾勾地盯住少女眼尾上翘的瑞凤眼，却看不透她眼底藏着的东西。
最初的慌张消退了不少，通通变成无尽的燥意，也成为了连接火星的纽带。
烈火滔天，连绵成片，过不了多久就能将他燃烧殆尽。
最可怕的是，在alpha少女的注视之下，他的……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宋裴玉越发感到浑身发烫，那一个地方在不断地提醒他——他是个omega。
有那么一瞬间，宋裴玉怀疑自己不是待在心上人的房间里，而是被按在了冰凉的砧板之上。
他的双手双脚全被拷上了，无力挣动，更不想挣动。
宁清寒话说到一半就特意停下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非要等到他的追问才行。
宋裴玉惴惴不安地动了动手肘，却被她压得更紧了，无可奈何地放弃挣扎，哑着声音问她。
“宁宁，你想说什么？”
话音落下，他看见眼前的alpha少女弯了下唇角，本就生得精致的容颜显得越发动人。
她心情不错地总结道：
“这证明了，考得好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会有人实现ta的愿望，所以我的意思是……
“年级第一也想要奖品。”
宋裴玉隐隐约约听到了“奖品”二字，却由于思绪混乱，想不出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omega少年眨了眨眼睛，无意识地接话道：
“什——”
不等他问个明白，手腕忽然被放开了，他的下巴承接了这股禁锢的力道，又被强制性地往上抬起来。
空气中逸散着的薄荷味信息素变得浓郁，令宋裴玉双腿一软，顷刻间失去了原有的身高优势。
他不得不攀附着他的alpha，并低低地发出求饶声，“宁宁，别……”
宁清寒顺势搂住少年的窄腰，下一瞬，柔软的唇瓣贴上去，堵住了他的未尽之言。
行动超越一切言语。
“……唔！”
宋裴玉再次被alpha少女按回墙边，大脑一片空白，当场瞪圆了一双桃花眼，满是震惊之色。
与其说被迫终止思考，倒不如说是所有的念头都被清空了。
——她亲他了。
唇上的触感是真实的，搂在他腰间的手臂也是有力的。
——她亲他了！
这并非梦境一场。
宋裴玉后颈处的腺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这会儿持续发烫，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痒。
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他本来还想问一句：‘宁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下一秒，宋裴玉被汹涌的浪潮彻底淹没，顾不得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或许“侵略”是一个alpha的本能，即使宁清寒的经验为零，却还是可以做到无师自通。
她撬开了他的唇齿。
最初的亲吻，温和如微风，轻轻地贴上去，极尽缱绻缠|绵之意。
没过多久，这样的亲昵举动逐渐增添了攻击性，恍如暴风骤雨，无比迅猛地落下来。
alpha少女往前一步，强势地掠夺omega赖以生存的稀薄空气，动用信息素作为助力。
攻城略地，毫不迟疑。
宁清寒向来学不会委婉，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了。
一切行动尽是出于本心，也经过了深思熟虑，自然不必瞻前顾后。
犹豫徘徊并不是宁清寒的风格，她要的就是一击即中——
她对宋裴玉是什么感觉？
一个吻就能验证。
alpha少女的舌尖顶进去，嚣张至极地打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在omega少年想要躲闪之时，重重地碾过去，施以小小的惩戒。
她重重地咬了他一口，让他止不住地瑟缩、颤抖，想逃又逃不掉。
“宁宁……”
一上来就是舌|吻的刺激太强了，暗恋少女已久的宋裴玉根本承受不住，呜咽着呢喃道。
他晕晕乎乎的，被强烈的幸福感包围全身，全然不知抗拒，却也不懂如何回应。
少年身上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处于一种瘫软的状态之中，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
绵长的吻被迫中断。
宋裴玉不偏不倚地扑进alpha少女的怀里，抬手揪住她的衣服，轻声地唤她：
“宁宁……”
他想要站立，不得不依靠她，却不知晓自己是何种模样。
omega少年周身萦绕着青柠味的信息素，剑眉微拧，神态略有些迷蒙。
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潋滟的水光，仿佛随时会凝结成眼泪滴下来，眼尾擦出两抹薄红。
当他自上而下望过来的时候，与宁清寒记忆中的无数个眼神重叠在一起，别无二致。
不论何时，宋裴玉从来不会反抗她的想法，总是这么温顺，也总是用尽一切去照顾她。
凡事以她为先。
宁清寒想到这里，心底绵延开一阵甜意，心情大好。
她收紧手臂，揽住腿软的omega少年，带着他坐到了椅子上。
房间内的这把单人椅并不算大，她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等于是肩靠肩地挤在一块儿坐。
距离缩减至最小，体温相贴，似乎也让他们变得更加亲密。
宁清寒回味了一下刚才的亲吻，转而伸出手去，摸了摸宋裴玉的头顶。
她语气郑重地说：
“先跟你说一下吧，我刚刚确认了一件事……我应该是对你抱有超越朋友的感情。”
闻言，宋裴玉浑身一震，眼中尽是不敢相信。
待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剖白自己的心迹。
“宁宁，我喜……”
一只纤细的手捂住了宋裴玉的嘴，使坏似的按了两下，阻止他说完这句话。
alpha少女已经想通了，完全不知“害羞”为何物，一如既往的直白。
“宋裴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如果有一方的感情比另一方深得多，就会主动选择妥协，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上，
“久而久之，ta只会习惯性地付出，不求回报，更无法做到坦然地表达需求。”
宁清寒说着，伸出手去牵住宋裴玉，而后摊平他的掌心，轻抚那些被他掐出来的红痕。
她一掀眼帘，定定地注视着omega少年的眼睛，态度极为认真地告知他：
“宋裴玉，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怎样对一个人好，我不太会，但是我可以学。”
“……”
宋裴玉犹如被按下了静止键，不仅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弹，僵直地坐在椅子上。
他喜欢了整整三年的姑娘，主动亲了他，还坐到他的身边，表示会学着对他好。
这是在做梦吗？
他还没睡醒吧！
紧绷的神经变得松散了些，可宋裴玉还是觉得恍惚，无法确定自己身处于现实世界。
“宁宁……”
他不由得喊了一声，手臂忽地传来些许痒意。
alpha少女头上的皮筋不知何时绷断了，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垂落至身侧，衬得那张精致的脸旁愈发俏丽。
她身上冷冰冰的气场全然消融了，变得格外温柔，也不会再给人带来那种……
看似亲近，却始终难以真正走近的感觉。
他是离她最近的那一个。
宋裴玉试探性地抬手，抓住了一缕她的长发，打算就此踏出第一步，慢慢尝试着提出要求。
“宁宁，我能不能……不是，我帮你绑头发吧。”
“嗯？”
宁清寒没想到他的“回复”竟是这个，当即愣住，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错愕的情绪不过一瞬。
她微勾唇角，稍显慵懒的瑞凤眼亮了起来，溢满纯粹的笑意，紧接着背过身去。
乌黑如瀑的长发轻轻晃动在眼前，微翘的发尾撩动人心，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垮了少年的防线。
宋裴玉有些慌乱地曲起手指，听见她笑着说道：
“随你发挥。”
作者有话要说：顾清岚【目瞪口呆】：初吻直接伸舌头！？……打扰了，不愧是宁宁。
虽然女鹅已经觉醒了，但是，两个人过完十八岁生日才能在一起！
没办法，规定就是这样，我已经在努力了呜呜呜……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