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漩涡展开,几乎是贴着罗曼医生释放的那个结界排列的。似乎可以预见的是,如果没有这一层坚不可摧的屏蔽魔术阻挡,大概这位处于盛怒之中的王者,会把这一片天空都变成他的王之财宝的“门”的吧?
“真可怕呢,您生起气来。”
洛九思嘴上这样说着,然而面容上依旧是笑意盈盈。显然之前那就只是一句场面话,实际上他是丝毫没对这样的archer抱有什么畏惧之心的。
吉尔伽美什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伸出手去,在洛九思的脸颊上拧了一把。
“唔,疼!”
洛九思忍了忍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一巴掌拍掉自己脸上的手,而是任由吉尔伽美什继续掐着。
“您又要干什么啊?”
他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本王看你耍那个‘本王’耍的很开心嘛。”吉尔伽美什的手指上不由的又加了一把劲。
“怎么,回去后本王大概是需要好好的和你算算账了。”
……洛九思一瞬间想到了某些很不好的,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用力的咳了几声,把这些不好的思想从自己的脑海里打包一脚踢了出去。心底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王,我这是对您的实力的认可。”洛九思微笑,“所以我才决定先来对付另一个‘您’。”
这句话算是取悦到了吉尔伽美什,他哼了一声,还算是满意的把手收了回来。
……然后下一秒他就想再狠狠的掐洛九思几下。
因为洛九思居然得寸进尺的微微弓身,朝着前面伸出了一只手,对着他露出一个几乎能晃花了眼的笑容。
“吾王。”
“我深思熟虑了很久,最后觉得,除了您自己以外,再没有谁有这个资格,去收割您的性命。”
“哪怕这只是您的一个投影。”
“所以……”
“不知我是否能够在此,祈求您的出手相助呢?”
“……”
吉尔伽美什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是要本王自己去除掉‘自己’?”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旁的远坂时臣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么?!
这一刻,他从内心深处对洛九思产生了由衷的倾佩。
他真的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吗?
这相当于对着那位高傲到傲慢的王者说,请你去自杀吧!——这样。
虽然为了到达根源,远坂时臣实际上也是存着暗搓搓的小心思,想要在其他六组的英灵全部退场之后,用令咒命令archer去自戗。
但是,他可没这个胆子,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去告诉那位王者这样的消息。
远坂时臣觉得,自己接下来大概是可以见到一出弑主的戏码了。
可是很多时候,这事情的发展它往往是不按照套路出牌的。
远坂时臣震悚的看见自己面前的另一位属于洛九思的吉尔伽美什居然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在片刻的沉默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九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在听闻了如此堪称是大逆不道的话之后,那个吉尔伽美什……他是笑着的。
他在笑。
远坂时臣不过是区区人类罢了……他怎么可能,会能够揣测得出王者的心思呢?
是的,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来对吉尔伽美什说出这样的话,来迎接他的都只会是满天无法被阻拦的宝具雨,不将其戳成个筛子誓不罢休。
然而当洛九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却完全领会了他话里未尽的意思。
这世间除了您本人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资格去否定您的存在。
其他任何人若是将您送离这世间,那便是对您的侮辱。
您是这世间最华贵耀眼、独一无二的王者。
所以啊……
如果因为我的原因,不得不让另一个“吉尔伽美什”退场,那么除了您亲自动手——
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正是因为明白洛九思这一番看似无力而狂妄的话语下隐藏的其他含义,所以吉尔伽美什才没有因此而发怒。
扣心自问,以他的骄傲,能够允许自己败在什么无名小卒或者是随便哪里来的一个杂修的手下吗?
显然不可能。
对吉尔伽美什而言,这样的折辱,远比他“自戕”还要来的令人愤怒。
“你的请求,本王应允了。”
吉尔伽美什这样说着,巴比伦之门在手边展开。他伸出手从里面抽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向前走了几步,将其抵在了archer鼻尖上。
“就让本王来结束这一切吧。”
这大概,是极其的不可思议的景象吧。
两位拥有着相同能力的王者在相互争斗,宛若一面镜子摆在那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倒影。金色的漩涡此起彼伏的出现着,宝具一把把的射出,随后又被一把把的收回原处。
他们握着相同的武器,用相同的姿势彼此互相劈砍着。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其中一位被锁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吧?
archer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对自己不利的条件。
他张了张口。
站在他对面的吉尔伽美什双眼一眯。
两个完全相同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刻响起。
“天之锁(enkidu)!”
“刷拉拉——”
银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射了出来,意图根据主人的意图行动,最终它们在空中打起了结,长长的两截锁链纠缠在了一起,直到团成了球掉在了地面上。
“用天之锁对付本王,以期本王与你落到相同的境地?”
吉尔伽美什勾起了一抹狞笑。
“那是——不可能的!”
你有的东西,我全部都有。
但是我有心心相印的伴侣,有不输于我们的英灵作为同伴相帮,你呢?
吉尔伽美什目光中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什么——都没有。
在漫天飞舞的宝具雨下,吉尔伽美什手中的剑,终于是刺穿了archer的胸腹,为这一场惊天动地的争斗画上了一个句号。
“呵,姑且就这样吧。”
archer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太多的愤怒。
毕竟,输在自己手里,不丢人。
他这一刻倒是有些理解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受到“自己”的宠爱了。
至少现在他就不能想象,如果自己不是输在自己手里,而是其他任何一个杂种手里的话……
呵呵。
“那本王也就不强求留在这世间了。”
archer大笑着,自己解除了契约,化为了美丽的金色灵子消失在空中。
洛九思松了一口气。
讲道理,如果archer真的铁了心要和他们死磕到底的话,那洛九思就该头疼了。
毕竟以吉尔伽美什宝库里收藏的那些珍宝的范围之广和效用之强……
他要是不想走,还真没人能有啥可行的办法。
俗称,能苟:)
“那么,远坂先生?”
洛九思转过脸来,看了看从头到尾都被罗曼医生一个魔术丢过去动弹不得的远坂时臣。
“我相信现在局势已经很明了了……”
“您的servant已经离去了,如果继续与我们为敌的话,我个人觉得,您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远坂时臣握住宝石权杖的手握紧又松开。如此重复了数次之后,他终于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
“好。”
远坂时臣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我会……退出这场圣杯战争的。”
洛九思闻言,脸上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意。
他听到自己愉悦的道:“那么,已经可以确认,远坂家的archer组,出局了。”
“啊,罗曼医生……”
“……哈?”
一直充当了打酱油的角色的罗曼医生转过脸来,一脸不解的看向洛九思。
“那个,罗曼医生的话,应该是有办法的吧?”洛九思连说带比划。
“我记得圣杯在战争举行的这七天里,还有可能再一次挑选御主参与圣杯之战。而之前从圣杯战争中退场的人,再一次被选中成为御主的可能性很大。”
洛九思嘴角挂着笑意,但在远坂时臣的眼中却犹如自地狱前来的索命的恶魔。
“所以啊,罗曼医生。”
“能不能由你在远坂先生身上留下一个什么魔术呢?”
“嗯,作用就是……剥夺他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作为master的资格吧。”
“这样我才能放心的放他走嘛。”
“不然的话,万一他之后再一不小心和圣杯勾搭上了,接着又一个不小心召唤出了新的英灵……我怎么办?”
罗曼医生带着淡淡的笑意听着洛九思在他身边喃喃的抱怨着,等他说完后,才道:“可以啊。”
“当然没问题。”
所谓圣杯,不过是由御三家制作的一个魔术体系罢了。或许在不少人眼中都十分的神秘,但是对于魔术之王所罗门来说,这还根本不够看。
就算圣杯最终与第三法扯上了关联,但是——
罗曼医生来到了远坂时臣面前,看着对方那一张如丧考妣的脸,伸出手来,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的令咒上方书写了几笔。
是否还记得呢?
在那遥远的神话时代,魔术,又名魔法啊……
远坂时臣的手背上,开始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随后,一点点的融入了他的皮肤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曾经是个日更的,但最近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日双更似乎成为了常态。
心累。
累的无以复加。
文中想写的就是我想说的,我真的无法接受五战中闪闪被士郎爆头的结局。
那个人明明是最骄傲不过的王者,为什么会以这样屈辱甚至是可笑的方式离席。
我知道有主角光环,但是。
可以理解,无法接受。
那个人就算死,也只能死在自已手里。
王的骄傲不容践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