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顾西西更害怕了,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娘,说不定就是她吃了那鬼鱼遭了报应,我不想死,我不吃鱼了,我不吃鱼了。”
“对,咱不吃了,这鱼有鬼,我们赶紧回去,赶紧回去。”刘翠芝吓的有些恍惚,拽着顾西西的胳膊不停的低喃,
“快走,赶紧走。”
“娘,快走啊,你怎么一动不动啊?”顾西西在前面扯着她,女人的脚却像是钉在河沿上似的,一步都没挪动,
“我在走啊,我在走,我在走。”
她在说话,脚下的步子却一步都没挪,顾西西看着她,觉得她恐怖极了,瞳孔放大,像是在看着自己又不像,一副被鬼附身的样子,
嘴里还不停的重复着,“我在走啊,我在走,我在走。”
越看越害怕,顾西西尖叫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哭喊道,“娘,别吓我了,我们赶紧走吧,我好害怕啊!”
也许是太过恐惧,顾西西的这一巴掌用力极了,女人的嘴角瞬间便流出了鲜血,她的眼神也凝聚起来,呆愣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儿,有些不明所以,
“小西?”
“快走,快....啊——快走吧,我求你了。”顾西西哭喊着去掰她的手,河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漩涡,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吓的顾西西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翠芝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她惊慌失措的去垂自己的双腿,明明在用力的,为什么就迈不开步子呢?
惊魂未定的顾西西突然看着那漩涡开口,“娘,是不是河神发怒了,他责怪我们惦记他的鱼?”
闻言,刘翠芝也愣了神,看着河里不停打转的漩涡,心里直打鼓,她莫名的又想起了那些碎嘴婆娘讲的话,
每年,这条鬼河里都要死一个人,要不然河神就要上来吃了我们。
想到自己有可能成为河神的口粮,刘翠芝吓的直发抖,她猛的将顾西西的头按在地上,咬牙道,
“快磕头,求河神大人的原谅。”
被按的眼冒金星的顾西西脑袋昏极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她说一句自己说一句,
“河神大人啊,你大人有大量啊,妇人今日和我这丫头说的全是假的,想要吃您鱼的是那个穿灰布衫的,她已经掉进去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娘俩吧,以后我们一定积德行善,多做好事,再也不敢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了哟,你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刘翠芝牙齿发颤的按着顾西西连磕了几个响头,才脸朝着地,佝偻着腰,恭敬的一步一步的往远处挪,
发现自己的腿能走了,就是不停的打颤,刘翠芝顾不了那么多,着急忙慌的拽着顾西西往村口跑去,
“娘,顾妙妙怎么办?”
刘翠芝狠狠的掐了她一下,“你个死丫头,那是河神的东西,你管她做什么?赶紧回家!”
沈辰收拾完粮食,就听沈母说顾妙妙上山采药去了,
想到自己是沈家唯一的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便简单的洗了把脸朝着村外走去,
刚到村口,就看到两抹身影满头大汗的往村子里跑,表情一脸的惊恐,仿佛后面有鬼在撵一样,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顾家娘俩,她两人的神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沈辰疑惑的拦住了他们,问道,
“你们俩跑那么快干嘛呢?”
刘翠芝一看是沈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心虚的东张西望,不看他的眼睛,结巴道,
“沈家小子啊,没...没什么,我们就溜达溜达。”
看着两人明显心虚的表情,沈辰厌恶的冷笑,这两人指不定又干了什么坏事呢,
“见顾妙妙了吗?”
提到顾妙妙,顾西西直接吓的坐在了地上,她长长的头发盖着脸,活脱脱的一副女鬼的样子,
沈辰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问你们有没有看见顾妙妙,怎么一个个表情都跟见了鬼似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鬼字,两人瞬间就像疯了一般,尖叫着跑走了,
沈辰,“?”
她们两人的神情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想到顾妙妙一个人进了山里,说不定已经遇上了冬天出来屯粮的动物,沈辰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转了一圈,他没都没看见顾妙妙的身影,正恼怒她为什么到处乱跑的时候,突然看到河塘里咕噜噜的在冒泡,
有鱼冒泡也不稀奇,沈辰没多想,气冲冲的回家了,
沈母看他一个人回来了,担忧的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妙妙呢?”
“她不见了,找不到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再去找找啊,你这死孩子,人还没找到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沈母瞬间焦急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一下,
沈辰翻了个白眼,故意胡说八道,“反正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她要不就是躲起来了,要不然就是一个人跑了。”
他的话音刚落,沈母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不会跑的,她是个好孩子,你快去找她回来啊。”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沈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亲娘的眼泪,只好无奈的喝了口水,继续出去找人,
沈母也站在院门前,一脸担心的张望着,
“娘。”一声嘶哑又无力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沈母连忙应了一声,跑到了床前握住了他的手,“阿烬,娘在,你说。”
男人的话没说出口,倒是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一大口鲜血呕了出来,染红了灰色的棉被,
“阿烬,阿烬,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你别吓娘啊。”沈母大哭起来,手脚慌乱的去擦他嘴角流出的血,
沈烬疲惫的摇了摇头,努力的蜷紧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像是破旧的鼓风机一般,撕哑又难听,
“娘,我没事,她呢?”
沈母酸涩的看着他,哽咽道,“她出去采药了,她能治好你的,你别怕。”
沈烬轻笑,努力的抬起手,将一枚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娘,把这枚戒指卖了吧,没什么用了。”
“不能卖,这是你......”
“卖掉吧。”沈烬摇了摇头,黑眸暗沉没有丝毫的焦距,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死气,
“我好像瞎了好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了娘长什么模样了。”
沈母将他的手紧挨着自己的脸,痛哭出声,“你会好的,妙妙会将你治好的,她一定能将你治好的,阿烬,你别丢下娘一个人。”
“妙妙....”沈烬喃喃道,眼前一片黒寂,原来那个在自己耳边说要救自己的人叫妙妙。
“娘,今年冬天冷吗?”
“冷,特别冷,娘还等着你帮娘做暖壶呢。”
“小辰也会做的。”
“他没你做的好,阿烬,他没你做的好。”沈母看着声音越来越小的男人,心口巨大的痛意几乎要让她窒息,
“娘,我想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