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两白银的商税和五千万两白银的国债,让朱烟寒骤然胆子大增。他开始了下一个举措:扩张军队。别的事情朱烟寒可以决断,不过调动军队这等大事,还是要在朝堂上议上那么一议,至于结果听谁的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使最后朱烟寒说了算,但至少表面上还要维持这么一种君臣和睦有商有量的错觉。毕竟之前大臣们权利比朱烟寒大的时候也会像模作样的在朝堂上议事。至于那时候结果是听谁的嘛,当然你懂得。不管谁掌权,还是要走一个过场,这大概就是封建制度庞大之处了:铁打的制度流水的权力相争。朱烟寒叹了口气:真是天下第一塑料君臣情。是以又是一日朝会时朱烟寒在朝会时抛出了这个问题:“如今天下势微,诸位爱卿认为可否招募新兵?”皇上近臣赵清衡是早就通好气的,自然在下面出声应和:“臣不才,还想请教诸位同僚,如今我大明有多少军兵?”赵南星立在前面,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臭小子!居然怂恿皇上招兵。然而朝堂之上无父子,政见不同是常有的事,他平息下心绪,表情复又变得波澜不惊,让那些私下窥探他看热闹的大臣什么都看不出来。珍嫔从后面站出列上报:“如今羽林卫有两万兄弟,正好组成一个军团。”,皇上肆意妄为惯了,大臣们也学会了见怪不怪,渐渐接受了两位皇后在帘后垂帘听政,如今看到珍嫔上朝,却没有再反对什么。毕竟皇上曾出口质问:“母鸡司晨?那你能司晨你来啊。油砍油啊怕,浓砍浓哔哔。”后面两句疑似洋文,说“疑似”是因为曾有记性好的两榜进士出身的臣子记下来去请教过制造火药的唐尼唐大人,唐大人一听读音就在纸上写下youcanyouup,nocannobibi,可是他看来看去也不懂这是个什么意思,沉吟再三回答:“皇上博古通今,这或许是我国家的上古语言也或未可知。”是以没有人站出来反驳珍嫔无发言资格。后面又站出来一位,这个大家认得卢象升小将军,崭露头角,平定叛军,因而听他说话较为信服:“臣如今在练兵,手里有三支军团,共计六万人数。还有孙传庭老先生部下在外剿匪的新军,约摸有两万人。”孙老将军站出来,对朱烟寒禀告:“回皇上的话,如今新军共有十万人。东北苟家和熊廷弼大人手里共有十万人在守卫。”他胡子发白,说起话来胡子尖儿一翘一翘的,赵南星狐疑的盯着他。这个老武夫,如今也上朝了?!!!不是致仕告老还乡了吗?京师之围你回到京师是你的忠心,老臣就不参你逾矩;金人退兵后赖在京城不走是因为心系新军,老臣也不参你;没多久皇上下旨说老臣退仕之后不用一定回老家,倒是遂了老武夫的心,老臣我没法参你,可你今天上朝来干什么?!!!退仕了还能再上朝?你有资格吗老武夫?说来好笑,孙传庭和赵南星一文一武,两人针锋相对了大半辈子,从意气风发的中年人斗到白发苍苍,临老了两人都被魏忠贤斗倒,倒有些同病相怜。赵南星在代州苦熬的时候,还是孙传庭老先生写信给当时的驻守代州的自己的老部下,嘱咐他照看赵南星一二。多亏那部下带兵过去,才让趋炎附势折磨赵南星以讨好魏忠贤的县令不敢害出人命。不过,那是从前,如今上了朝堂,还是要继续针锋相对一二。对此赵南星老大人想的很明白,一码归一码。他悠悠站出来,眼睛往斜右面一瞟:“不知道我朝何时的规矩,致仕之后的官员居然还能再来上朝?”大明的官员都在金阁堂上朝,这金阁堂是皇上用流行的钢筋水泥修建而成,专门用作上朝,文官在朝堂左侧,武官在右侧,孙传庭老大人自然看到了赵南星大人不怀好意的一瞥,他心里暗暗冷哼,老匹夫,当年就处处嘲笑我武官粗俗,今日里还来触我的霉头,让你知道什么叫老骥伏枥跑马累死你:“赵大人,昔日金兵围城,我老头子还惦记着拖致仕之躯以救赵大人之命,当时赵大人也没说什么,臣还以为赵大人是默许臣可以回老了,今日却听到赵大人如此指责我。知道的人是明白赵大人日理万机今天才想起来参我,不知道人还要在外面说赵大人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爹呢。”朝堂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偷笑声,这句市井粗话原本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孙大人稍作改动,将娘该做爹,倒有些刻意占赵大人的便宜。赵南星气得脖颈都红了,这话说的犀利,指责他赵南星躲在武将后面,受庇护时不言不语,性命得救就翻脸不认人,他想仰头辩解,却又无话可说,人家说的句句属实,最后只能愤愤瞪他一眼,老武夫!孙传庭老大人心里畅快极了,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凉茶,从毛孔里头都透露着舒畅。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极少在朝堂上打嘴皮子赢过赵南星,赵老儿毕竟是文官之首,文采斐然,当年挤兑起他那是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经常骂的他面红耳赤还找不出来反驳的话,没想到今日里一招居然致敌!痛快!惬意!舒适!看着两位老年选手剑拔弩张的样子,朱烟寒忙站出来打圆场:“两位大人都是为国尽忠殚精竭虑之辈,莫在朝堂上伤了和气。”看他们神色稍缓,朱烟寒补充道:“也就是说新军如今共有十万人,加上东北驻守军队十万,如今我大明的军力有二十万。”赵南星立马就站出来驳斥:“皇上此言不对,西南,东南各有驻兵,加起来我大明有百万雄兵。”,话音刚落,立马听到后侧面飘来孙传庭刻意加重的冷哼鼻音,赵南星赶紧补充,“虽然这百万里能作战的约摸有半数,但我朝兵丁太多,征兵加重百姓负担,请皇上三思!”立刻就有不少大臣附和他,朱烟寒问:“诸位爱卿可还记得那年冬月里刚被伪清围我京师、横扫直隶之屈辱?”下面的大臣有些不敢声张了,这可是当年之耻,虽然皇上后来率领新军大破金人,可前期金人在京郊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有个胆大的大臣站出来:“可是还是成为我新军手下败将,还有如今皇太极身死,金人群龙无首,不成气候,我大明何必为了乌合之众增派军队?”赵清衡在下面说:“后金撤退后,皇太极身死,临死前将皇四子叶布舒封为皇帝,长子豪格为肃亲王,十四子多尔衮为靖远大将军,这就埋下巨大隐患。多尔衮怒杀四哥叶布舒取而代之,代善立大侄子豪格为王,两王相争征战不休。看似不成气候,可大人别忘了,他们是时刻在战斗,实干磨炼,这是我大明士兵做不到的!”朱烟寒颔首:“朕听闻西南苗族有巫师养蛊,在五月五当天,将各色毒虫扔进盆罐,深埋地下,待到伏天取出,只余一只,那战胜了其余毒虫的便是蛊虫。”,他声音低沉,似将诸位大臣带进神秘又原始的苗地,就有胆小的大臣吓得打了个寒颤,但更多的大臣是好奇,皇上果然博古通今,可讲这个故事,有什么寓意?只有竖起耳朵听下去,朱烟寒接着说,“如今放纵金人在东北便如养蛊,让其各色队伍厮杀,直到最后胜出一支百经锤炼的队伍,到时候我大明又有多少城池如京城这般火木仓防护,城墙坚固?”这一番话说的精辟,让诸多反对意见的大臣陷入沉思,不等他们反应,卢象升在下面大声说:“对!陕西和安徽一带的农民起义军也是如此,本来只是实地流民,趁着人多打劫些粮食,可偏偏无人围剿,让他们满大明流窜,处处作战,越练越猛,到最后在血与火之中迅速成长,直到战斗力极强,反过来追着我大明官兵跑,成为民间笑话。”珍嫔立在下方听得起劲,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就是,你们这些大臣害得起义军壮大,如今还好意思养八旗壮大吗?因此积极附和:“八旗二十万兵力,其实我大明的军队也不差,可惜号称一百万雄兵,但实际上有战斗力的只有二十万、三十万之多。又分散各地驻守,真要和伪清斗争,我们都不够资格。”珍嫔说的犀利,下面的大臣就不好意思再反驳。还有几位大臣是始作俑者,他们只驱逐自己境内的起义军,并不穷追猛打,等到流民发展壮大自己才遭了秧。朱烟寒笑着说:“我大明太皇帝凭借区区五十万大军就席卷了元,救我中原儿女于铁骑奴役之下。如今朕想增兵,也不在多,只需五十万,亦可效仿高祖,扫荡那后金,解救我大明子民,踏平鞑靼!”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大明这诸位大臣呢,倒有些像两院制政体里的上议院,叽叽喳喳各为背后的利益阶层争取,着急的时候不惜下跪痛哭之类,比的就是谁更不要脸一些。大明照这个步调发展下去,也许真能走向共和成为两院制呢朱烟寒:大胆汤圆,此举置朕于何地?朕还要做封建皇帝吃喝玩乐呢。抱歉昨天汤圆没更,今天补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朝熙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