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烟寒不明白小师妹这是怎么了,在他的认知里,皇后是跟班,是副会长,是下属,算是朋友,却从来没想过喜欢她。他认为这是女生间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因而段然否认,见懿安心情大好,他也不再沟通,转身离去。“笑话,我喜欢她?她有什么优点吗?”朱烟寒自己坐在坤宁殿前庭里撸猫,皇后喜好讲课,宫墙里一道厚厚的壕沟,院子里无花无草,地面是夯实平整的黄土,上铺一层薄薄的青石板,她不喜奢侈,因而连汉白玉都没用,铺地的材料居然跟寻常农家无异。回廊里放着桌椅黑板,宫里不过三个宫女,连厨子都没有聘一个,但到处显得干净整洁,朱烟寒摸着橘猫,看殿外几个不认识的小太监小宫女在洒扫庭院,有些好奇,叫住问:“皇后宫里不是只留了三个人吗?怎么你们又在这里?”那几个宫女里为首的一个回答:“皇后娘娘时常教奴婢们识字明理,奴婢们很是感激,现在娘娘出宫,奴婢们便来打扫坤宁宫,让娘娘来看见庭院干净,心情也舒畅些。”“教完宫妃还教你们啊?”朱烟寒有些意外。“是,便是宫妃们上课时娘娘也叫我们旁听,她说我们虽然身在深宫护卫重重,但生存之术,学些皮毛功夫也是省的,万一有男子侵犯我们,我们也可迅速逃脱。”那小宫女年龄尚幼,说话童稚可爱,有些知无不言的意味。朱烟寒苦笑,这深宫大院,除了太监,唯一有能力侵犯他们的男子便是自己了,难道在皇后眼里,自己是这么死气白咧的流氓?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熙贵妃的宫女老老实实坦白了,羽林卫连夜出了京,飞奔去南方寻找失踪了的皇后。懿安皇后居住的慈宁宫,有小太监上前禀告:“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在宫外不回来,那本来定下的三年一选秀,如今还进行吗?”张嫣笑了笑:“照常进行,我可以主持,等皇后进宫来,不是正常可以看一看新来的姐妹吗?”小太监唱了个喏下去吩咐。张嫣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面无表情。外面是个大晴天,明咧咧的太阳如同水银一样,倾泻一地,天空蓝得让人心悸。坤宁宫里,橘猫打了个哈欠,从朱烟寒身边挣脱,一溜溜儿小跑到正殿向阳的台阶上,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伸展在阳光下面:“喵呜!”千里之外的潮州小城,因生得如花似玉而被县老爷强制送去选秀的陈阿秀,因为心系情郎而上了吊,还好同屋的妹子警醒,起夜发现,呼喊起来泼了冷水才救得她的性命。她卧病在床修养了两天,这般耽误了两天,县里的衙差已经是急不可耐,看到陈阿秀能起身了,就急匆匆把她押进了马车。坐在一旁的秀女李千金同情的打量着陈阿秀,她面色苍白,脖子下面还有隐约的勒痕,听说阿秀的生母早逝,父亲娶了继母以后便对阿秀非打即骂,被县太爷看中后她父母已经拿了县令给的十两银子心满意足的回家,阿秀的未婚夫已经去聘新妇了,不知道阿秀能不能接受这般打击。可是阿秀看上去混不在意这些事情,她身体还有些孱弱,斜斜依靠在马车壁上,但是神色却处处闪现着好奇,时不时偷偷揭开马车帘子打量外面的世界。中途午休时李千金下车去吃饭,阿秀没怎么吃饭却在酒楼里好奇的走来走去,李千金耳朵尖,听得阿秀那里在喃喃自语些她不懂的字句:“老铁们给我点个赞”、“你们说我在此地推广海底捞会不会成为大财主?”李千金看着阿秀走来走去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怜悯:好好一个姐儿,可惜被逼疯了。皇后一行人进了秀水县城。皇后娘娘拿出了凤印,亮明了一行人的身份,然后,被县太爷赶出了县衙:“哪里来的疯妇胡言乱语!趁火打劫照样撞骗,居然还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有损我大明后宫清誉!”几个衙差连吓带唬将他们逐出了县衙,好在只是用竹板驱逐,并未动手。四个人立在街头,皇后望着后方的县衙大门,无奈苦笑,随行仆人苟三训警惕的侍立一旁,保证她们三个不受伤害,适才他心中已经盘算好,如果那些衙差动手他便要以一当十救得三位娘娘解困。皇后肃然,招手让苟三训稍微退后,扭过头对其余两人低声说:“长话短说,我知道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在原来那个世界可有什么神通能帮助我们迅速救灾?”?!皇后娘娘居然早就知道?丽妃一瞬间眼中杀气毕露,可是转瞬便平息了下来消逝不见,她的确修的是仙道,但并不代表她不会杀人,她原来在修仙界学会的价值观是如果有人妨碍上仙,上仙可以不经审判予以杀伐。理由么,当然是因为上仙代表着大道,为了大道能存,个把人命不算什么。若被皇后识破自己,在这个修仙被认为是巫蛊之术的年代,自己有可能是要丧命的。是以丽妃动了杀心。可是想到朱烟寒那一顿训斥,想到自己在修仙世界里为着飞升染上的凡人鲜血,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放下了一瞬间的杀气,仔细思索了起来。冒失失的珍嫔早在旁边出谋划策了:“我可以使剑术闯进县衙,将剑架在县令脖子上威逼他,不由得他不从。”其余两人一脸的不置可否。威逼县令只是一时,若是后面放松了警惕,县令毕竟人多势众,反手将她们全部团灭怎么办?还是丽妃搭腔:“我原来接触过瘟疫,但是那疫病四起背后都是鬼怪作怪,诛杀瘟鬼或是写符服丹即可。这个世界里,我瞧着倒没有鬼怪的样子……”皇后眼睛一亮:“你会画符吗?”丽妃笑答:“虽不精通却也知道皮毛。”她修炼过的修仙世界虽然各有不同,但在对待符修这一点上却是大同小异:都认为符修只是辅助修炼手段,是以修真初期和中期的弟子都喜欢自己写符买符做做辅助,高阶的大师里面没有一个是以符修为主修的。只有没什么天赋的弟子会去做个符修师,画好符送给其他各派的子弟打好关系,或是卖给山下的凡夫俗子,也因和人间打交道多了,符修师是最有人情味的门派。丽妃从来没有看得上符修这门派,不过自己作为浸染修真界多年的穿越者,她当然会画符。皇后带着她们东绕西饶就去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一瓶醋,又去隔壁买了毛笔和宣纸。她带两人进了马车,将笔递给丽妃:“你就画个看上去很花哨的符就行。”丽妃不解:“这画符所用材料,一般是用朱砂,有些邪门的符篆需要施法人的鲜血,召唤上古神兽的神引符要用灵草汁液,可从来没有人用醋画的?”皇后神秘一笑:“你就听我的画就是了。”丽妃拿起笔,又犯了为难:“这画符,最重要的可不是画,而是点灵,要求画符者将身上的灵力一点点注入所画的符篆中,可是我现在没有灵力,画出来的不过是一张废纸?”皇后成竹在胸:“你只管画。”丽妃拿起笔,再次为难:“画符要净身净口,摆上香案,焚香祷告,请了神念诵安神咒和净身咒再画,这马车虽然干净,却远远达不到能画符的情形。”皇后无语催促:“赶紧画,再等就来不及了。”丽妃为难的念了一个九凤破秽罡,这才提起毛笔,运气凝神,将全身的灵气聚到笔尖,画了一个符出来。看她画好符,皇后便珍而重之将那张宣纸放进怀里,两手一撑,便跳下了马车,回头招呼犹自呆呆愣愣的两人:“赶紧走!”两人下了马车,随着皇后到一处闹市,皇后将马车上铺着的摊子铺在了地上,又拿出刚才在杂货店买来的大铜锣,“噹噹噹”几声,便有些人围了上来。皇后吸一口气,镇定自若,不慌不忙朗声高喊。丽妃和珍嫔相对而视,互相都有些惭愧,流落此地,居然只有皇后娘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坦然自若的召集民众,她俩竖着耳朵听下去,想听皇后娘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民众齐心协力战胜瘟疫。没想到皇后一开口,两人便无语凝噎。皇后在喊:“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丽妃:……珍嫔:……只见皇后拿起那个大锣,又哐哐当当的敲了起来,直到聚集了一群人,皇后才拱手作揖道:“我们路过此地,见瘟疫横生,便决定要写符做法,救得此方百姓。”围观群众议论纷纷,“骗子?”“就是就是,看着不像正经走江湖的。”“这是个道姑?”“黝黑兮兮,哪里像道姑,倒像个下地栽秧的村姑。”作者有话要说:皇后是比照波多黎各小姐joycegiraud写出来的人物,她参选过世界小姐,参演过《比弗利娇妻》,其人本性我不知道,但是她的长相真的是很大气又没有攻击性的美丽,那副长相在我心目中就是国色了。。。此时丽妃还有一丝的恶念存在,并不是她本性恶,想杀人灭口,而是在修真界混久了她渐渐被不正常的价值观洗脑了,觉得人的生命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不过她会被教育过来的。本书很和谐的。最大的反派就是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