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惊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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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坡。

陶呦呦和殷殊寻了个光滑的石头坐着,山坡半面对着溪流,漫天的星星好像撒进了水里。

“大师兄,你冷吗?”陶呦呦说着,作势要脱掉外袍给他垫在石头上,殷殊一怔,按住她的手:“不必。”

山风阵阵,殷殊垂落的发丝被吹到陶呦呦手上,凉丝丝的。陶呦呦抬眼去看,觉得他此时似乎比刚见面时要柔和许多。

“师兄,你要给我什么?”她期待地望着他。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殷殊眨了眨眼,垂下眼睫,从袖中摸出一枚莲花形的白玉。

“此番前去暗渊,对于你来说是第一次,还是多做准备比较好。”殷殊说着,将那块白玉放入陆琬枝手中。

在他眼里,师妹总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率性、调皮,需要帮衬照顾,她虽六岁便测出灵根,却不知为何无法突破,一棵天才的幼苗就此枯萎,殷殊看着她总感觉十分遗憾。

“你带上这个,也好让掌门放心。”

那块白玉带着殷殊的体温,陶呦呦握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师兄的护心玉吗?你把它给了我?”

系统公屏在陶呦呦触碰到那块白玉时便做出解释:【瞬莲玉,九级法器,乃殷殊自小佩戴的护心玉,灵力深厚。】

殷殊却看起来十分理所当然,他姿态放松了些许,双手撑在身后,看向粼粼的溪水,似乎交出这块玉便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了结了一桩心事那般:“这块玉跟随我的年头已不可计算,我将一部分灵力封在这玉中,你且拿好,以防万一。”

“那师兄你没关系吗?这块玉好像对你很重要。”

“我能有什么事?”殷殊似乎轻笑了一声,又转瞬即逝,仿佛陶呦呦的错觉,他抬手将腰间佩剑解下,递给她看:“这柄剑是陆掌门亲自炼化的,你出鞘看看。”

陶呦呦不明所以地握住剑身,双手用力,雪亮剑锋顿时晃了眼。

殷殊道:“剑刃上的咒文是噬魔咒,没有任何妖魔能抵挡这柄剑的灵力,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他说得云淡风轻,不过,这种话从他这样的剑修天才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便高了一层

。陶呦呦微微抿着嘴唇,脸上露出些喜色,心说自己正愁没翻出合适的法器保命呢。

她将那块玉揣进怀里,也学着殷殊的样子伸展开四肢仰头看星星,此情此景倒是像度假一般悠闲,陶呦呦忽然侧头,笑道:“大师兄,你送我玉……是不是感激我救了你呀?”

殷殊似乎没料到她会问,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星空下,陆琬枝的眼睛也像两颗偶然落地的星子,他似乎被这目光灼到一样,匆忙转过头去:“自然很感激。”

他顿了顿,又道:“师妹比我印象里变化了许多,懂事了许多。”

陶呦呦忽然笑出声,这话说的,敢情在他眼里,自己一直是个小孩子?思及此,陶呦呦眼珠一转,忽然倾身朝殷殊靠过去。

她长得不如殷殊高大,凑近了也只够到师兄的肩膀,但不妨碍她觉得自己a气冲天,陶呦呦盯着殷殊的耳垂看,低声问道:“师兄,你对我只有感激吗?还有没有别的?”

“……什么?”殷殊看向她,神情清正得很。

陶呦呦与他对视半晌,只恨自己没有读心术,师兄朗月清风,似乎真正一心证道,不知风月。

不过没办法,该做的任务还是要努力做完。

陶呦呦伸手搭上殷殊的肩,果不其然,指尖传来丝丝凉意,她神情关切道:“大师兄,你寒毒未愈,这样去暗渊会不会有危险?”

暗渊阴气最盛,只恐寒毒在那边会变得更难压制。

殷殊难得神色迟疑,他对这种寒毒了解甚少,之前也从未见过。他抬手按住胸口还未痊愈的伤口,不禁回忆那天在暗渊附近,与戴着斗笠的魔修交战的情景。

那个魔修并不是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手中的法器也怪模怪样。殷殊只记得那法器可以套在五指之上,如狼爪一般的锐器被魔气环绕,散发出阴毒的气息。

他的胸口就是被那件法器所伤,明明他极力避开,只碰到了一点点,但法器划破皮肉的瞬间,剧烈的痛楚几乎让他神魂都跟着撕裂一般。

那种痛他之前从未体会过。

“师兄?”陶呦呦见他愣神,不由得有些担心,他紧按着胸口,脸色也不太好看,莫非又是寒毒发作?心下一急,陶呦呦直接伸手过去,试

探着轻轻抚上他的伤处:“是不是还在疼?”

暖意隔着衣衫蛰了殷殊一下,他身形微颤,回过神,双眼里还透着些不在状态的茫然,他一低头便看到陆琬枝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得微微后仰:“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唔。”

殷殊一句话还未说完便睁大了眼睛,因为面前的女孩突然凑上来,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个浮皮潦草的吻。

陶呦呦看着师兄愣神的脸,眉心微蹙,直接手上用力,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朝下压去。

视角变换,殷殊被陆琬枝带到草坡上,身后是泛着青草气息的湿润土地,睁眼便是满目繁星,和陆琬枝担忧的脸。

“师妹……”他微怔,接着嘴唇便被陆琬枝的拇指蹭过。

陶呦呦看着他苍白的嘴唇,触手又是熟悉的冰凉,她皱眉道:“寒毒未愈,我怎么能放心?”

说着,她便低下头,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

信香在一个吻中被彼此交换,陶呦呦再次尝到那略微带着点涩的苦茶味,很像他,早春采下的嫩绿茶叶,层层烘焙之后,在冬天用初雪来煎,初尝苦,后回甘。

殷殊被动地接受着陆琬枝的吻,他只觉得仿佛有一股有一股的暖意将自己包裹起来,他嗅到桂花香,就好像自己躺在桂树下,月色溶溶,风一吹,那碎星一般金黄的桂花便落了自己满身。

胸口的伤处一跳一跳地痛,仿佛正在修复、愈合、那新肉重生的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忍不住低喘一声,陆琬枝便心领神会一般,用掌心按住他急促跳动的左胸。

心跳得好快,陶呦呦一边亲一边想着。

暖意似乎能直接流入经脉之中,殷殊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凉气正在被强行逼出体外,原来那天在温泉池中,她也是这样做的。

好……好舒服。

殷殊握紧陆琬枝的手臂,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眼尾的一抹红。

不知过了多久,陶呦呦终于放过殷殊的嘴唇,原本的苍白已经被靡红取代,他仍闭目躺在草坪里,亮晶晶的嘴唇还未平复呼吸,一向清冷的脸上多了两抹不易察觉的红,陶呦呦第一次看到殷殊这副样子,不由得心跳空了两拍。

“师兄,我……我冒犯到你了吗?

”面对这样如谪仙一般的人,陶呦呦不自觉地便有些小心翼翼,她轻轻将殷殊扶起来,视线略有担忧地划过他受伤的胸口,那里又渗血了。

“无碍,你也是为了帮我。”殷殊下意识挡住渗血的衣襟,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陶呦呦起身笑道,其实她很想问问殷殊现在对她是否还是只有感激,毕竟……刚刚接吻的时候,他的心跳那么快。

可是没等她开口,殷殊便起身拂了拂衣袖:“不早了,明日我们还要出发,师妹早些休息。”

“我……好吧。”陶呦呦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殷殊负手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今晚的感情线有没有推进一点。

这一夜,陶呦呦睡了个安稳觉,许是护心玉的作用,将它贴在胸口揣着,便感觉仿佛有源源不断地灵力护体一般,陶呦呦一直未被灵力滋润过的经脉也仿佛充盈起来。

这滋味着实不错,因此,陶呦呦来回翻了几次身,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然而,与此同时,在这同样沉静的夜里,钟灵山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无数的房间,每一个或休息或修炼的弟子们好似受到某种感召,缓缓睁开泛红的眼睛,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豺狗,理智被魔气侵占,露出狰狞邪肆的神情。

他们走出房间,散布在钟灵山各处,他们需要更多的力量,灵力,他们要用钟灵山的灵力满足自己属于魔道的贪婪……

镇妖塔内,陆掌门试图阻止玫瑰,却被乾阳信香压制,胸前生受了一掌,口吐鲜血昏迷在地。

玫瑰放浪狂笑,一室大妖被她祸害了遍,但她仍不满足,双眼的赤红愈发强盛,她早先的克制在强上了乌鹰后已经不知被抛到了哪里。

谁说修仙之人就必须恪守清规?谁说遵从本心就是万恶不赦?

玫瑰不再压抑自己,她也不单单想从这些灵力低级的大妖身上获得满足了,钟灵山向来灵气旺盛,除了这个昏迷的陆掌门,山上可还有好几位道行高深的仙尊呢!

“呵,找他们玩玩儿吧。”玫瑰说着信步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盛野:“气死我了,陶呦呦占我便宜!”

雷霆:“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盛野:“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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