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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第 30 章(1 / 1)

陆在望交给江云声问讯万兴的方式很简单,她叫了四个人去江云声家里,轮流上阵——不让万兴睡觉。他但凡有些困意,便会被叫醒。且对方总在他昏昏欲睡将要迷瞪过去的瞬间,冷不丁给他来一下。

江云声的屋子本就昏暗,唯一的两扇窗还被蒙上了黑布,屋内便无白天黑日之分,万兴待在这种环境中本就压抑,反复昏睡惊醒,精神便濒临崩溃。

第三日时陆在望去看,万兴已经神思飘忽,她裹了一身黑袍,踏进昏暗的屋中,站在万兴面前冷声道:“你失踪两日,太子殿下已叫人动了手。”

她只是猜测万兴是太子的人,不妨一试罢了,便趁其意识不清顺口胡诌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出来。

可出乎意外,万兴颓然颤抖了一下,呢喃道:“求殿下救我家眷……”

陆在望和江云声对视一眼,还真叫她猜对了,万兴是太子安在成王府的间人。

江云声便上去揪着万兴的后衣领子,“你是太子的人,他叫你作了什么?”

万兴陡然清醒过来,便又不说话了。

陆在望叹道:“高素质人才啊。”又对江云声说道:“看见没,虽则此人吃里扒外,可依旧可圈可点,学着点。”

折腾几日,也只能确定他的确是太子的人。她的疲劳战术就见了一点效,也再撬不出别的话来。

她盯着昏睡过去的万兴,心里思量起来。若是赵戚指使,那此事办的就有些恶心,赵珩再怎得与他为敌,也是一朝一国关起门来的内争,他竟不惜与虎视眈眈的外朝合谋清除自己的障碍?

这般不择手段,真要让他继了位,那还不迟早灭国。

赵戚虽能算是她的姐夫,可陆在望并不能因此无条件的站在他的阵营。她虽然也不大喜欢赵珩,但她依旧觉得赵珩有些可怜,在外跋山涉川,栉风沐雨,好容易打的敌国臣服,转头就被自己人卖了。

倘若他的赫赫战功都被抹去,反被人陷害和自己亲手打退的敌军有私,连她也觉出些兔死狗烹的悲凉。

陆在望负着手深沉的在荒芜的院中走来走去,江云声靠在门边上看,待她皱着脸转了七八圈终于忍不住问:“有何不对?”

陆在望摇头,江云声又问:“那你愁眉不展作什么?”

她认真的说道:“我在思考,我是因一己私欲故意看一个不算坏人的人倒霉,还是去提醒他以使得他避开这个他不该倒的霉。”

她这段话说的绕口,江云声听完却耸耸肩道:“一己私欲,不算坏人,不该倒霉,你这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陆在望歪着头,“是吗?”

江云声问:“提醒他,你有何损失?”

陆在望答:“尚无。”

江云声:“不提醒呢?”

陆在望:“倘若真出变故,我会有一丢丢。”她掐着小拇指给他比了比,“约莫这么一丢愧疚。”

江云声看着她没说话,陆在望亦沉默了会,叹道:“好吧。”

她心道,全当是她日行一善,积德积福,施舍一把赵珩!

江云声又把万兴摇醒,在万兴满面痛楚之中把他拎出了暗房,陆在望道:“我先去王府,你带着他随后,候在王府外,记着别叫人瞧见。”

江云声便去找了辆牛车来,依旧将万兴塞住嘴捆好,扔到后面找些杂物盖着,驾着牛车在王府外围打转。

陆在望正正衣裳,揣着捡来的王府令,正气凛然的提步迈进王府。

成王府的门房此番倒是识出她的身份,并未阻拦。陆在望此番真有正经事来求见,差人带路的底气都足些。她思量着见了赵珩胸板得挺的直些,再不卑不亢的奉上那块王府令,将来龙去脉条分缕析的给他说清。

赵珩定然会觉得她是颇有能耐的人。

才进了赵珩所在的院子,在游廊上便看见玉川公主笑盈盈的从书房出来。

玉川一见陆在望来便站在廊下等着,天气渐渐转凉,她身上是浅粉的绸缎披风,愈发衬得娇俏,她颇和气的道:“陆小侯爷。”

陆在望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玉川问道:“小侯爷来见大哥的吗?”

陆在望点头,玉川又笑:“我今日恰好有事,小侯爷来的正好,不然我还要打发人去问呢!”

陆在望忙道:“公主请问。”

玉川说道:“今日我叫侍女出去买些寻常的市井吃食来,可她回来却说,近日外头新兴起一家点心铺,许多人都要早早的去铺前候着,否则还不易买上呢。说来有趣,这家铺子还是借了大哥的名头,说是他极爱吃的,才惹人皆想尝尝。可我的侍女听得不清楚,我便来问大哥,那家铺子在何处,我也要差人去买。”

玉川微微靠近了些,“大哥却说他并不知道,大概是外面人总爱以讹传讹。可他却叫我来问你,我想着也是,小侯爷熟知京城大街小巷,总该知道是城中哪家铺子?”

陆在望:“……知道那么一点。”

不是说流言何所畏惧,那他倒没事瞎打听什么!

玉川颇有兴致:“是哪里?”

陆在望抖擞精神道:“何必问,我现在就去给公主买!”

玉川忙道:“不用呀,你来王府想必是有要事,我差人去买,不劳烦小侯爷。”

陆在望脚步已经转向外准备冲,甩着衣袖道:“我能有什么要事!殿下事忙,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这就走……”

一转身却撞上个硬邦邦的玩意,她往后一退,只见李成面无表情的挡着她的路,他往书房一伸手,“小侯爷,不是有要紧事求见殿下?”

玉川颇有些困惑,略有担忧的看着陆在望被李成拎起来,她觉得不妥,皱眉道:“你怎得这般对待小侯爷这般无礼?哪里有王府的规矩。”

陆在望求救似的看着公主,忙不迭的点头应和,并期待着公主多训斥李成几句好叫他松开手,可李成却颔首道:“公主不知,小侯爷原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陆在望道:“谁说的!你给我撒开!本世子岂能不在乎,本世子是你能随意折辱……”

玉川还想再劝,李成却绕行避开她,生提着陆在望进了书房,而后利落往后一退,书房两扇雕花木门便在陆在望身后关上。

她尚能听见公主不高兴的轻斥,而李成却满不在意道:“陆小侯爷就是欠的很,殿下能治,公主放心。”

你欠得很!

她极不服气,可一进书房,便觉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和外头的喧嚷好似天然的隔了层屏障,赵珩坐在隔帘后的内室,执笔落书,案边除了笔墨纸砚,便只有一尊细腻洁白的白瓷瓶,养着几株微绿的兰花。

书房讲究明朗清净,尤其赵珩乃是行伍出身,从不喜繁杂瑰丽的摆件装饰,这几株兰花是陆在望在他身边见过最清透的颜色,几粒水珠颤颤的缩在花瓣之中,还像是新拿来的。

陆在望立时被这一室沉静惹得不敢妄动,直到赵珩淡淡开口:“有事过来说。”

她原本准备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给他汇报杜仁怀一事,可如今做贼心虚,又不自觉地被赵珩的沉稳带歪,觉得好像事情也不算大,只好稳当当干瘪瘪的从头说清,又将令牌奉上,“那人实在嘴硬,我问不出别的话。还是交由殿下询问。”

赵珩接过去看了看,便问:“人呢?”

陆在望道:“我叫人押来,在王府外等着。”

他又问:“南元人?”

她道:“我也派人跟着。”

他点点头,扬声叫李成进来,吩咐他出去拿万兴,再带人将南元人一并带回,陆在望立马往前一站:“我带路!”

赵珩道:“府外有你的人?什么模样?”

她道:“赶着牛车,穿藏青色外袍,二十来岁。”他便对李成道:“听到了?”

李成得令而去,他目光在桌上流连片刻,又转到她面上,“你留下,伺候笔墨。”

陆在望眼睁睁看着书房门再次吱呀一声关上,屋内再次剩下她和赵珩两个。

陆在望自觉当丫鬟她都混不上书房的一等丫鬟,还叫她伺候笔墨,她心中暗暗发苦,又不敢跑,只好退到角落里。

赵珩手中捏着玄铁令牌若有所思,陆在望杵在那,假装自己和旁边摆着的半人高青釉净花瓷瓶融为一体,目光又飘向那几株兰花,随着他的沉默而发起愣来。

赵珩收回神思时,正瞧见她呆呆地盯着案桌看,他看了会,冷不丁出声道:“本王案上没有八宝琉璃盏,也不喜绚丽之物,下次编的像些。”

陆在望啊了一声,看过去时觉得他面上似有一丝浅淡的笑意,再仔细一看又没有,好似她的错觉。

她果断装糊涂,“殿下在说什么?”

他倒没跟她计较,伸手唤她过来,“研墨。”

陆在望又稀里糊涂的扮了个书童,她原以为他有公务在身,没成想不是,他拿着一本梦书看的入神,此书早年间京城颇为流行,是作者晓梦生写的各式梦谈,约莫算是鬼怪小说。

他还真是闲。

陆在望犹自出神,赵珩看了会却扔了书道,“尚不如你说的那回书,叫什么名录?”

陆在望想了想:“叫石头猴大战如来佛。”

赵珩皱眉:“好好说。”

陆在望正色道:“好好说他也是这个名儿啊!”

赵珩又道:“回去誊录出来,送王府来。”

陆在望却道:“那不行,殿下有所不知。这书是我偶在山上游玩时,遇到一老头讲给我听的,并非我作。倘若我今日写了,哪日那老先生也想记录成书册,我岂不是盗他人之名功,成了鸡鸣狗盗之辈吗?”

赵珩说道:“你于作者处,写明先生的名字,也不可?”

陆在望心道那先生尚不知生没生出来,她才不写,若是从王府流出,不出半月便能交口相传,这事可缺了大德。

她难得义正严辞,面色也不像往常胡编乱造时的狡黠,赵珩便不在多言,且她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他便又捡起那本书来,陆在望心中颇奇,忍不住问:“殿下不担心?”

他翻过一页,“担心什么?”

陆在望道:“太子可要害你!”

赵珩便道:“人尚未带回,也未询问,往哪处担心?”

陆在望赞道:“殿下果然有将帅之风!”

赵珩神色自如,翻过几页书,觉得书中所言尚不及眼前人有趣,便不看了,随口问道:“铺子收利如何?”

陆在望依旧装傻,“侯府名下是有几间铺子,殿下问的哪家?”

赵珩自顾自道:“借了本王的名头,收利当与本王共分。”

陆在望没忍住:“那才几两银子!”

还不够买他桌上那瓷瓶,这点蝇头小利都想要!

他眼中闪过笑意,陆在望自知失言,懊丧的低下头,赵珩点点桌案,“全京城都知道本王爱吃点心,本王却没尝过,不像话。请小侯爷去买些回来。”

陆在望当即说道:“我立刻去买!”

他却道:“本王不爱吃冷食,小侯爷的腿脚得快些,拿回来必得还有热气,否则须得重新买过。”

陆在望道:“王府离书院市那可不近啊!”

对比一番,成王府若是一环,书院市得在五环开外,深秋天凉,她即便会飞也不能拿回来还冒着热气啊!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肯定记恨着她借他名号,怎没人排个京城第一小心眼,她得头一个拉投!

那话本杂剧还编排他偶遇解救七八上十个貌美孤女呢,怎么不叫人端了那戏台?

估摸着李成也快要回来,她还想听问话看大戏呢!

可赵珩非得使唤她,陆在望没辙,只好马不停蹄往书院市奔,老杨铺前还等着不少买客,她原还想把老杨拖去王府现做,如今一看,只得作罢。铺子声名才起,怎能因赵珩使铺子落个托大的名声,顾客可比赵珩那小心眼重要!

她便挤到后厨,蹲在蒸笼旁,一出锅就叫老杨包上,外面又厚厚裹了一层棉布保温,揣在怀里就又往回奔,深秋季节硬是奔出一身热汗,到了王府,却见书房的门开着,几个侍女进进出出的整理,“殿下呢?”

侍女福身道:“殿下出府了。”

陆在望气个半死,扭头就想走,可一步将将迈出院子,便又垂头丧气的转身。

她若是走了,怕赵珩回来又挑她的毛病。

便又问道:“殿下可说了何时回来?”

侍女摇头。

她只好命人把糕点送去厨上热着,又四处问:“李成大人回来了吗?”

无人知道。

连江云声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理他领着李成拿人,办完事应在王府外等着她,可也不见人影。

陆在望颇为气愤,她辛苦筹划捉人,如今竟被抛下,不带她玩?

她坐在书房苦等,天色渐暗,她觉得有些疲累,便趴在案桌上眯瞪瞪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不大安稳,夜风寒凉,她一会缩缩身子觉得周身发冷,一会觉得似有脚步,一会觉得眼前有亮光,她正迷糊,被惊扰的将要清醒,却陡然被放到软糯暖和的地方,鼻尖似有清浅的燃香气息,似有安眠之效。

陆在望便一侧身,换了个平常安歇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夜半觉得口渴,她半卧起来,迷糊叫道:“竹春,我渴了。”

窗前月色清寒,不远处似有幽然烛光,她还以为是竹春执烛起身,便揉揉眼又躺回去等着,屋内缓慢的有脚步和杯盏相碰的声音,她舒服的拢着软被,脚步越来越近,“竹春”递了个圆杯过来,陆在望爬起来就着手喝完,躺回去,等那人转身走了,她又叫道:“竹春啊~我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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