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之光闪耀,一轮妖异的红月冉冉升起。
埃维尔倒在地上,感觉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他的欲望和恶意沸腾了,他瞪着血色双眼看向身穿宫廷式黑裙的莎伦。
但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使出疼痛麻痹能力来缓解身体的痛苦,然后尝试进入冥想状态,可是直接失败了。
他想要开启静谧之眼,来让自己获得宁静,但他的灵性丝毫没有反应。
如此一来,他只能咬牙硬扛。
另一个房间里,蕾拉皱起眉头,她感觉到了让人恶心的气息,便问身旁的马里奇道:“有人在使用史蒂夫的深红月冕?”
马里奇放下报纸,看着她说道:“这就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原因,你那个房间距离埃维尔的房间有些近,可能会受到影响。”
蕾拉站起身,烦躁地来回踱步,完全没有莎伦说的不能下床的样子。
“他们在干什么?”
“莎伦在利用深红月冕制造满月环境的能力,帮助埃维尔消化魔药,你知道的,节制派异种每扛过一次满月就会消化一部分魔药。”马里奇把双脚搭在桌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他真是个疯子,这不符合节制派的作风,在节制派的理念中,晋升过快本身就是一种弊端。”蕾拉满脸不屑,仿佛一位正在教训办了蠢事的后辈的前辈。
马里奇耸了耸肩膀,说道:“他有自己的理念,一种和节制派、放纵派都不一样的理念。不过我很惊讶,你竟然还记得节制派的理念。”
蕾拉微抬下巴,说道:“节制派的理念能让人保持理智。”
“你很聪明。”马里奇露出僵硬的笑容,“是的,节制派不提倡快速晋升,尤其是狼人、活尸和怨魂序列,我们认为承受过重的精神负担会让人崩溃,进而失控。”
“那你和莎伦为什么还同意让他那么做?”蕾拉疑惑道。
“因为和他面对的威胁比起来,那些精神负担算不了什么。”马里奇回答道。
“呵,我竟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不,他很疯狂,也很狡猾。”蕾拉冷笑了两声,“如果我不答应和他做交易,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死在贝克兰德东区的下水道里了,那里阴暗、肮脏,到处都是猫狗大的老鼠。”
马里奇笑道:“这就是我欣赏他的地方。说实话,莱维夫那个人我一直不是很喜欢,我觉得他太具有正义感了,他应该成为歌颂者的,然后傻乎乎地赞美太阳。”
“还好,埃维尔不是很像他的哥哥。”
“埃维尔就是莱维夫的弟弟?”蕾拉露出惊讶的表情。
“呵,你这表情就像我知道肖恩是你弟弟时一样。”马里奇抓了抓头发,又想了想,接着说道,“埃维尔加入玫瑰学派没多久,内战就爆发了,再加上他哥哥那么优秀,所以他不是很出名,大家都知道莱维夫·琼斯有个弟弟,却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叫做埃维尔·琼斯。”
蕾拉双臂环胸,感叹道:“可惜莱维夫死了,呵,放纵派不可能让他活下来的。我还记得他那句名言,’如果夺走一个生命的话,你也就无法回头了‘。”
“杰克斯和麦哈姆斯知道这句话后,把一千个人变成了羔羊,然后宰杀,献祭给了被缚之神,以祈求祂的原谅。”
“哼,莎伦说过,以前的被缚之神可从来没要过活人祭品。”马里奇面露厌恶。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蕾拉莫名恐惧起来,“你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被缚之神有多么疯狂,祂就像真的疯了一样,让玫瑰学派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鲜血,如今的放纵派成员几乎都吃过人肉。”
“你也吃了?”马里奇皱起眉头。
“我当然没有,我和肖恩都没吃,也从不参与群体祭祀。你知道吗?祭祀现场的地面都是粘稠的,到处都是尸骨,他们还喜欢拿怀胎十月的孕妇祭祀,将孩子硬生生地从母亲肚子里刨出来,献祭给被缚之神。”蕾拉好像有点冷,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她一个活尸做出这种动作显得十分可笑。
然而马里奇却笑不出来,他能想象出那副画面有多么惊悚,那些人有多么丧心病狂,他在心里怒骂:放纵派的人连畜生都不如,他们比真正的异种还要邪恶、肮脏。
……
夜晚,埃维尔躺在床上,感觉身体还是有些疼痛。
莎伦帮他消化魔药时,他一度疼到失去灵性,直到他再也无法承受,疯狂地扑向莎伦,那一瞬间,灵性回归他的体内,接着他召唤出银河锁链想要捆住莎伦,却被锁链绑成了粽子。
然后埃维尔险些被克邪之力所化的银色火焰烧成骨灰。
银河锁链好用是好用,却是对埃维尔克制极大,尤其是他发狂时,银河锁链优先束缚的目标总是他。
这家伙除了不够智能以外,什么都好……埃维尔看着盘放在桌子上的银河锁链,心中思绪万千……随着我的晋升,它的束缚能力越来越强,克邪之力堪比圣光,但最应该为此感到担忧的竟然是我这个主人。
呵,束缚心的不是身,而是银河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它在,我永远不可能失控,最多变成一把骨灰,随风飘散。
埃维尔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银河抬起了短刀头部,就行遇到威胁、抬起身子的眼镜蛇。
有人!
他从床上弹起,与此同时,一道倩影从窗户处翻了进来,那人留着栗色长发、面容极美、身材高挑。
“你在找罗塞尔·古斯塔夫的手记?”来者声音温和,语气却极为冷漠。
她于挥手间召唤出一条巨大的碧绿豌豆藤,束缚住了埃维尔,又一挥手,使飞在半空中的银河锁链固定在原处。
“封印物0-08,阿勒苏霍德之笔!”埃维尔先是呼喊一声,然后化作粘稠的、虚幻的黑色粘液,摆脱了豌豆藤的束缚,冲向放在椅子上的湮灭手杖。
阿勒苏霍德……来者看到桌子上飘起一支造型古典的羽毛笔,那根笔无人握持,却能在笔记本上流畅地书写。
“贝尔纳黛·古斯塔夫发现有人在搜寻父亲罗塞尔·古斯塔夫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