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和孟繁茳都是十个月以后就开始往外蹦单字,慢慢的发音由模糊到清楚,再变词语,到现在一岁半了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短句子,但相对而言,走路就比较晚了,周岁过后还得让大人搀着或是扶着桌椅墙壁才能摇摇晃晃走两步,满打满算十四个月完成独立行走。
听许若君说这是遗传,孟京成他们三兄弟当初就是先说话后走路的。
周雪听了婆婆的话,觉得自家闺女应该也差不多,因此在孟繁意10个月大的时候就有意教她说话,但令人挫败的是,不管周雪怎么教,闺女就是不开口,偏偏又是一副明显能听懂话的样子。
眼见媳妇儿这几天的闲操心,孟京庭点她,“遗传这种东西最不可捉摸了,那双胞胎还有说话走路不同步的呢,何况只是堂兄妹。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不说远了,就说住在村头的壮壮妈,当初还用活吗?”
说起壮壮周雪是知道的,今年四岁大,身高已经撵上了6岁的孩子,身板也像小牛犊似的壮实,早早能跑会跳,却拖到去年才开始说话,现在照样啥事没有。
想到这里,周雪终于露出笑容,“是我钻牛角尖了。”
孟京庭回以一笑,“你知道就好。”
在一旁听完全程的孟繁意松了口气,妈妈不再在意就好。其实她是故意不说的,目的是在周岁生日上给她一个惊喜。
事实如孟繁意所料,周雪高兴坏了,抱着她不停的亲脸蛋,但相应的,孟京庭快被醋淹了,看着面前正在表演母女情深的妻女,语气酸溜溜的,“繁繁哟,爸爸都快羡慕死你妈妈了。”别扭的样子就差明说闺女偏心了。
孟繁意当然不能冷落了他呀,张开小胳膊示意孟京庭抱她,在对方的大手伸过来的同时,喊了一声,“爸爸。”
孟京庭直接傻了。
开了个“爸爸妈妈”的口子,后面就顺利多了,到八月十五中秋节来临时,孟繁意已经能够清晰的喊出爸妈爷奶伯娘哥姐这些称呼,对了,还有灰灰。
团圆节刚过,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国庆,和城里人开始休假不同,乡下要准备秋收了。
2号一大早,孟京成、孟京晖和孟京庭三兄弟在老宅集合,今年他们家种了两亩的花生,一亩八分的地瓜,四个大男人一起,玩着干四五天也能把活儿完成。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事实上并不顺利,在第三天的下午,天气突变,一场急雨倾盆而下,瞬间将正在地里捡地瓜的孟家父子浇了个落汤鸡。
离地头最近的孟京庭猛冲到牛车那取雨衣,扔给爹和大哥二哥,四人就着已经湿透了的衣裳穿上,以最快的速度已经起出来的地瓜装袋拎到牛车上往家赶。
与此同时,家里的许若君正忙着和三个儿媳妇一起上平房顶堆花生,四人拿着木锨好一通铲,哪怕她们第一时间就上来抢救,花生还是被大雨给淋透了,如此原定的在花生堆上盖塑料布遮雨的做法也就没了意义。
许若君当机立断,“明丽,你下去拿提篮和绳子,秀美,你跟着一起下去,我和学妹在上面吊,你俩在下面抬,抬到走廊下,要是摊不开,就去堂屋。”现在天气热,被淋湿的花生如果不及时晾干,必定会长毛,到时忙来忙去一场空。现在她该庆幸第一天收的花生已经晾晒完毕收起来了,否则今天不定得忙活到什么时候呢。
想到这里,许若君不由担心起地里的男人和儿子,一准儿淋得透透的,不行,她得赶紧把手头的活儿干完,下去熬一锅浓姜汤备着,在这一点上,她和三个儿媳妇想到一处去了,于是乎四个女人默默加快动作。
孟大山和儿子们赶着牛车一路小跑回去,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平房上和院子里的忙碌身影,顿时心疼坏了,将牛车停在棚子里,地瓜也不卸了,跑过去替下各自的媳妇儿。
男人到底劲儿大,原本许若君她们都是半提篮半提篮的花生的锄,,现在换上孟大山和孟京庭,两个提篮同时满上,一人一根绳子往下吊,底下自有孟京成和孟京晖接应,没两个来回平房顶就空了。
“抢救”完花生,四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检查各自媳妇儿的手,发现果然被绳子勒红后,心疼的吹了又吹,才去卸地瓜。
这个雨天的下午,孟大山和三个儿子异常的沉默,他们自以为已经给予了媳妇儿最好的一切,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四个男人前后脚披上衣服出了院子,在大门口看到彼此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们必须得做出改变了。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孟家男人们到底商量了什么,许若君她们只看到雨停之后他们早出晚归,硬生生在一天之内把剩下的地瓜起完了,之后开始频繁外出,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每次都是父子四人一起,恐怕婆媳几个很难不多想。
其实自打袁方伟跑路以后,孟大山就一直在私下里琢磨着做点什么新生意,因为拿不定主意也碰到合适的机会就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受了刺激,倒是激起了他们的斗志:机会哪里是等来的,它需要主动创造。
父子几个在镇上好生转悠了几天,一番商讨,有了决定:他们要盘下面粉厂斜对面的院子开打油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