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不是上山求药的吗?”有人惊讶地问。
“你们说清楚,什么魔修?”有人的怒火隐约可见。
“山上的都是仙人,你们作了什么孽啊!”一个老人担忧道。
说话的弟子没想到人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小声解释:“可是山上真的是魔修,我们这是为名除害啊!”
他气势上就弱了一头。一个男人大声喊道:“为民除害?我看你们才是害!老子今天就要除了你们!”
他是旁边一家店铺的老板。早年这个地方十分落后,是山上那些神仙来了过后,生意才慢慢好起来。
他可不管山上的到底是神仙还是魔修。
叶柘一群人的行为,无异于断他的财路。他怒火攻心,揪住身旁一个弟子就是几拳。
事发突然,那个弟子没有防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出了鼻血。
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抹了一把脸。这一模可不得了,把半边脸都糊满了血。
看起来伤势十分严重。
他旁边的另一个弟子与他关系一直不错,看见同伴被打的满脸是血,火气上头,一脚将那个男人踹开。
就算他还没进入炼气期,但也在凌云宗实实在在地锻炼了几个月,体力惊人。一脚下去,店老板被踢开两三米远,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杀……杀人啦!杀人啦!”有个人扯着嗓子喊道。
这话就像一个炸弹。
人群爆发的恶意,就像一锅沸水,不停涌动。
但他们谁也不想再挨一脚,都不敢上前,都不敢动手,只能图一点嘴皮子痛快。
上唇碰下唇,说出来的都是难以入耳的话。
教养好一些的,话虽然不脏,但依然像刀子一样伤人。
杀人魔,恶棍,强盗,土匪。
好像只要说出口,心里就会更舒服。所以就肆无忌惮的把这些称号往别人身上安,不管合不合适。
“你们才该死!”
“都该死!”
“去死吧!”
人们不管不顾地谩骂着,即使他们什么都还不清楚。
他们不清楚躺在地上的店铺老板到底怎么样了?不清楚所谓的除魔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过程。不清楚山上的仙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去一探究竟。
只知道攻击别人。
好像别人受伤自己就好过了。
许多弟子都是第一次下山。
他们曾经满怀期待,本以为这次下山可以大展身手,本以为这几个月的学习能帮助他人,本以为会收到感激和崇拜。
但是现在,只有谩骂和恶意。
顾长安也有些不解:“师兄,是我们做错了吗?”
叶柘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轻声说:“我们当然没有错。长安要记住,我们是修道之人,还有千百年要活,所以眼见必须长远。”
他不到招呼就往地上砸了一个火球。火焰温度不高,其实不会伤人。但群众受到震慑,纷纷住了口。
一时间,吵吵嚷嚷变为鸦雀无声。
叶柘对顾长安说,也是对其他弟子说:“我们以身犯险不是为了听这些指责的!到底是对是错,哪里错了,回宗之后自有判定。凡人目光短浅,总是轻易被眼前的利益蒙蔽双眼,易躁,易怒,易跟风。他们没有资格评判我们对错。修道之人要心性坚定,这样几句话就动摇了吗?”
有个人不服,胆子也大,反驳叶柘道:“做错了还不让说吗?我们发表自己的评论有错吗?我们要是什么都不说,就是任由你们逍遥法外,让受害者死不瞑目!”
叶柘倒是一点也不上火,可能是放大招的时候把火都放掉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人,而是对其他弟子说:“你们觉得修仙者和凡人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气氛居然变得有点像上课。
“这个要怎么比?差别很大吧。我一个人打十个。”
“寿命吧,练气之后可以活到两百岁,筑基之后寿命有五百,金丹好像是一千,元婴就更不用提了。凡人被生老病死困住,能活到□□十的都非常稀有。”
“难道是相貌?修仙的人有气质,而且皮肤也好。”
“不然就是……”
他们胡乱答着,华博约都绝对不太对,没瞎说,等着大师兄公布答案。
叶柘说:“都不对,但也都有关系。凡人只能活着几十年,所以他们思考的就是这几十年的事情,就是这几十年内可以获得的利益。因为不够强大,总觉得,就算打一拳骂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正是因为他们的武力不高,所以才用其他的方法来伤害别人。”
他当着这些凡人的面说,一点都没有遮掩:“我给你们句几个例子。被踢的那个老板,他动手是因为我们伤害了他的利益。维护自己的利益其实没什么问题,不过动手之前最好对自己的能力有点数。”
其实已经醒了,但还在装晕的老板面色有些尴尬。
叶柘又指着刚刚那个正义的伙伴,说:“你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受害者,但是你心里有受害者吗?拿正义标榜自己,其实也是图个痛快。你要是真的为了受害者着想,会先去看看刚刚那个老板受了多重的伤,会先上山看看“仙人”是否需要帮助?但是你都没有,你以为的正义是你的正义而已。”
正义的伙伴捏紧手指,面色有些发青:“我……”
叶柘直接打断他,对弟子们说:“有些人是劝不动的,记住了,这种时候不要理他就好。”
众弟子:“哦~”
叶柘又总结了一下:“和凡人不同是因为这修道者必须修心。我们活得更久,能力更强;所以眼光要更长远,也要更懂得控制自己。他们想要魔修的钱,所以就算知道身上是魔也无所谓。但我们必须要想到千百年后的事情。今天魔修没有作恶,但任由魔修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都在感悟大师兄的教诲,但还有个弟子没有融入氛围,他问:“哎?不是说都有关系吗?那相貌呢?修心和相貌有什么关系呢?”
叶柘:“你看看这群咬牙切齿想骂又不敢骂的人,这怎么好看得起来。”
众弟子:“哦~有道理!”
这群人确实不敢再攻击叶柘了,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但他们眼尖地发现了叶柘这边有个抱孩子的女人。
“那不是大财家的吗?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你认识?”
“认识认识,她男人是个酒鬼,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还天天去酒馆喝酒。”
“我也知道,喝醉了还要打人!半夜三更了还能听见惨叫。”
“她是不是想跑啊?”
那个女人胆子又小,脸皮又薄,听着这些话甚至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胡建林过去安慰她:“那群人是吃饱了撑的,你就当没听见。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女人道:“还不知道,但不会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个镇子挺邪乎,我以前还是跑过几次,都跑不出去。”
有些人看见她和胡建林挨得近了,又开始叽叽喳喳,说她不守妇道之类的话。
叶柘不打算久留,交代华博约:“你带着弟子和那两抓回来的人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一下,这里的人情绪都不太对,让药峰来看看。”
华博约问:“大师兄呢?”
叶柘:“我翻过山去看看,这里的人好像都出不去。”
因为那群人叽叽喳喳太烦了,所以决定好之后,大家立即启程。
坐船的坐船,御剑的御剑,暴躁镇民也拦不住。
叶柘带着顾长安去山顶,山上有点简单的迷阵,没费功夫就破了。
叶柘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管这个。他只是答应了要陪顾长安回个家而已。
翻过山天已经黑了,两人就找了个小客栈住下。
这边离凌云宗更近,但看起来也不是很富饶的样子。
晚上顾长安还是和叶柘一个屋子,大概是习惯了,根本就没人想过要分两间屋子。
“长安以前在这里过得好吗?”问完叶柘又觉得不该问,他已经从剧情知道了顾长安小时候过得不好。
但顾长安的表现和他的想象不太一样。
本来还挺低落的,听叶柘问,还多了一点笑意。
顾长安说:“父亲和母亲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我。街坊邻居对我也不错,他们说,我是父母好不容易才有的老来子,要帮忙宠着。”
后来父母死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肯定饿死了。
后面这一句话顾长安没说。
不说叶柘也知道的,他搂住顾长安,打断伤心的话题:“街坊邻居这么好,那我们明天买点礼物去谢谢他们。”
顾长安说好,两人就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醒了。
到处去买礼物。
叶柘完全不知道该送什么,但顾长安还记得这些人的喜好。
东边的大婶喜欢吃什么馅的饼子?西边的姐姐一直想买什么簪花?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快到中午的时候,该买的东西都买全了,顾长安挨家挨户地送。
挺兴奋的,这家跑完跑那家,跑得小脸红扑扑的。
叶柘就在后面慢慢跟着,有人问,他就说他认了顾长安当弟弟。
有些人会拉住他讲讲顾长安小时候的事,都是根本不重要的小事。
叶柘认真听着。
“顾家那小子也算是命好,老顾把他捡回来当宝养着,现在又有你这么好的哥哥愿意养他”有个大娘不经意间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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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鱼鱼:幼年顾长安真的快要下线了嗷嗷嗷。
幼年顾长安:我这么可爱,为什么要赶我。
青年顾长安:我会替你照顾好保护好师兄的。
成年顾长安:你们都快点滚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叶柘:我今天话有点多啊。
鱼鱼:之前提过,叶柘话少其实是装着装着习惯了,但是他本身话不少的。而且不会说话的人其实真的不讨喜,作为一个深受喜爱的大师兄,他可以不爱说话,但不可以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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