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林秋海担心的神态,正在束发的韩倾歌在镜子里笑着看了她一眼。
“不需担心,如果我不会,又岂会赞成她这个条件呢?”
看到韩倾歌在束发之时似乎有些困难,林秋海踏上前去帮她一起儿弄,
一边还在困惑的求教:
“你什么时候学过这些?我原来是从来都没见你跳过的!还以为你从来就不会呢”
听到林秋海的困惑,韩倾歌没有答复,
不过浅浅笑了一下掩饰了过去。
莫不是她还要告知林秋海,
那其缘由自个上一世在三殿下下属之时,
因为有之时需要幻形到花楼中去,所以其实这些物品都要学的熟练。
韩倾歌一直觉得,要不是她上一世还有一个韩府庶女的身份,
只怕就如同那笙小姐一般,被送往青楼中当花魁了。
毕竟她上一世长的那样子,的确比这一世要俊俏的多,
说是什么第1美女倒算不上,可是在京都里绝对是拔尖的那一个。
女人长的漂亮不是坏事,倘如果太漂亮,却也算不得是好事了。
如果大户人家的女儿也就罢了,如果跟梦娘那般的身份,
长的又是那般惹人注目,一生的宿命当然容易凄惨潦倒,在男人的手里颠沛流离。
所以韩倾歌从来都于自个原先的那张脸没关系好感,
也正其缘由有那张脸,她才会被三殿下挑中去做那些事。
现在回想,那三殿下身旁的女人还真没几个长的怪异的,
其缘由他很了解的知道,女人的脸蛋在某些时候是一件多么有用的物品。
要是不其缘由那张脸,是不是她上一世所要做的事就会不一样了?
只是现在的韩倾歌已经不再去想那些事了,
若不是她上一世随着那笙学过这些物品,今日也没方法有把握去赢那定安皇女。
定安皇女必然没有料到,她会是精通此道的人。
毕竟击鼓舞在大梁,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会学的物品。
要是是五代舞这样的礼乐大舞当然是不需说的,
不论男女都该学上一些,可是击鼓舞并不一样。
要说是那些丝竹靡靡的俗乐倒也算不上,
毕竟这是宫中较为常见的舞,
可是要说很上台面,倒也并没有大户人家的子女去学。
这一支舞的身份可上可下,拿来比试倒也不抵很出格的。
毕竟若是打擂台之时去跳五代舞,
预计这些围观的群众都要打个哈欠各自散开了。
韩倾歌些许整理了一下就上台了,因为听到外面的乐户已经开始在奏乐了。
而在定安皇女那边,似乎隐隐约约传进了叫好的声音。
看来她那边已经开始了…
于这一点,韩倾歌倒并不是很担心。
先开始的确比较容易吸引眼光,可是也容易仓促出错。
韩倾歌一步步的来到了台子正中,拖着长长的水袖,
浅浅抬腕,一双纤长白皙的手从袖口处显出些许,
捏着水袖两手向左边一掷,整个人随之如同风中的杨柳一般倾向了左边的小鼓。
“咚”
的一声,那小鼓传出了清扬的一声,引起了街上一些人的注意。
这时的韩倾歌已经没有注意周围的人了,
那乐户的伴奏也开始随着她的鼓声一下一下突显密集了起来。
一举手一抬足,就有一声鼓响,或轻或重,或急或缓。
那鼓声交织成了一曲乐章,慢慢的吸引了一帮人围在台下。
身姿轻盈,腰肢扭转,韩倾歌抛出了长长的水袖,整个人快速的旋转了起来。
在旋转之时,她还不忘用水袖击鼓,一声又一声,鼓声和水袖细密的交缠在了一起。
青丝随着举措飞舞,乌黑的发丝与洁白的水袖相映,汗珠洒落,眼波流转。
那笙是百花宫里的花魁,
从她下属调教出来的韩倾歌哪怕没学到十成十的本领,可也差未到哪里去。
所以慢慢的,围在韩倾歌这边的人愈来愈多,定安皇女那边的人慢慢的变少了一些。
而在对面的酒楼上,三殿下盯着这两边台上舞动的定安皇女和韩倾歌,浅浅的眯着了眼。
从开始定安皇女和韩倾歌对上之时,就已经有人跑去通知三殿下了。
因为定安皇女看上去就是一个会经常惹事的人,而她一旦惹事,往往又都跟三殿下有关联。
所以三殿下被逼郁闷,也只好叫人盯着她了。
不出所料,今日盯着就盯出了一件事。
那定安皇女竟然跑来跟韩倾歌比舞?竟然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边?
一旁盯梢的此人悄声跟三殿下讲话:
“主子,这件事要怎么收场?现今如此多人都瞅见了,
太后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不满,到那时…主子又会有麻烦了。
”
听到这人的话,三殿下忍不住皱紧了眉心,没有吭声。
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两边的状况。
开始定安皇女先上台之时,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大部分的人都围在了定安皇女的那一边。
可是随着韩倾歌的鼓声慢慢响了起来,她这边的人就慢慢的多了起来。
而等到韩倾歌旋转之时,很明显的,两边的人数已经不对等了。
在两边即将结束之时,三殿下认真地看了一下两边的人数,皱紧了眉心,果断的回身下了楼。
鼓声渐缓,韩倾歌喘着粗气,步子慢慢的放缓了下来。
还没等她完全停下来,突然就被人拉住,拉到了台后去了。
韩倾歌口气没有喘上来,连忙深吸了口气,才有空扬起头来盯着那个拉住自个的人。
如此一看,她就呆住了。
韩倾歌一脸怪异的盯着面前的人,启齿求教:“惠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的未婚妻在街道上同人打擂台,你说我能不来吗?”
三殿下一脸的郁闷,口气里倒是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
不过韩倾歌听了他的话,情不自禁的就有些心虚。
所以也就没有去问,三殿下为什么会把自个给拉下台来。
因为韩倾歌的突然隐没,外面的围观群众颇有一些不满,在大声叫嚷着。
而那些乐户也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奏乐也都停了下来。
听着外面人们的叫嚣,三殿下抿着唇,心中有些反悔。
他也不知自个为什么要突然把韩倾歌给扯下台来,
不过当时颇有一些冲动,所以他就如此做了。
可是在把韩倾歌扯下台了之后,他突然发觉,其实自个从来就没有如此做的必要。
跳都已经跳了大半,扯下台了又能怎样?这不是在多此一举吗?
如此心想,祁岁的面上显出了一丁点苦笑。
看到三殿下面上的神色,韩倾歌有些困惑,可是也不佳问他。
毕竟自个与三殿下并不熟识,唔,上一世倒是挺熟识,可那是上一世。
而这一世虽然莫明其妙的变成了他的准王后,
可是韩倾歌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处处留情,其实就是无情。
他于女人倒是很随和,可那似乎是出自于一种习惯,而不是发自内心的。
大多数的女人会被他这种习惯性的随和给蒙蔽,
然而在上一世接近了他之后,韩倾歌才看清这个男人真相上是有多么的无情。
他能够一边随和的轻生细语,还一边用短刃刺进你的胸口。
这样的男人,实在是毒药,而且是沾之即死的剧毒。
所以于三殿下这时怪异的体现,韩倾歌虽然有那么些许的新奇,可是真相上从来就没有探究的主意。
谁知道他脑子突然有什么毛病,非要把自个给拉下台了呢?
这时定安皇女已经跳完过来了,看到韩倾歌没有在台上,听到一旁人的议论声,才寻到了后边来。
她转了进来之后,看到三殿下也站在这儿,还拉着韩倾歌的胳膊,忍不住呆住了。
“三殿下你这是…”
定安皇女左右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尽是狐疑,可是嘴上原来是没有停下:
“今日的比试是我跟这韩倾歌其中的事,哪怕三殿下再如何不满,也应该等到我们比试完了之后再说。
在这个时候将她给扯了下去,那我跟她其中比试的结果,到底要怎么算?”
“这个么…”
三殿下沉吟了一下,启齿答道:“这一次的比试哪怕作皇女赢了,毕竟她没有跳完。
至于你们其中的赌注,皇女如果想好了要做什么事,就来找本王即是。
”
“我跟她其中的事,凭什么找你?”
惠王顿了一下,显出了一抹随和的笑意:
“因为她是我未来的王后,因为我跟她即将是一家人。
皇女认为,这个因由如何?”
听到三殿下的这个因由,定安皇女嗤笑了一下,眼里尽是不屑。
她于这个惠王的了解倒也不少,
了解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于女人并没有多少珍而重之的觉得,
不过习惯性的体现出对女人的随和和耐心罢了。
要不是他骨子里是一个残酷的人,又怎么会吸引到她的眼光呢?
定安皇女一直认为,成大事的男人,
就应该是狠辣的,一如她那高高在上的兄长一样。
像储君爷那般真正温文敦厚的男人,她是绝对看不上眼的。
所以定安皇女才会迷恋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愈是远离她,她便愈是追寻。
这一份追寻,其中有多少是求之不得的碾转不甘,
有多少是出自于于那无上尊荣的那个兄长的崇拜影子,她自个也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这个世上真正站在巅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而她这一世最大的考虑,就是能够站在巅峰的身旁,盯着下头那些蝼蚁们浮沉挣扎的样子。
人世已经没有多少的欢愉,这剩余来的一抹考虑,就是定安皇女此生最大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