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顺王府出了人命,这下两人的瞌睡都被折腾没了。
不管是对先前的原装顺王,还是现在这个被孤魂野鬼占据身体的冒牌货顺王,越极都没多大感情。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关系都不见得有多好,更何况他们不是一个生母?再加上越极自小便和这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不曾亲近,要论起感情来,那是半点没有。
他们要是安分守己,他也不会亏待;而要是不安分让他看不顺眼,那也就不能怪他不客气。
所以说,顺王死了,越极连鳄鱼的眼泪都不舍得掉。
“夙夙可要再睡会儿?”越极看着虞愿问道。
“不睡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睡不着了。”虞愿缓缓摇了摇头:“说起来,宁巧语昨日才进宫恳求我不要让她和顺王世子分开,我没答应,她便出宫了。没想到今天顺王府就出了这种事,幸好那孩子没出事。”
她倒不是怀疑宁巧语,只当她没想出办法来,只得将交由顺王。只是觉得奇怪,如果顺王和顺王妃为世子一事存在不同意见,那为何偏偏是在回了王府后争吵?
他们两人早干嘛去了?意见不统一不想养这个孩子,或者说因为别的原因达不成一致共识,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吧?
还是说,长久以来的矛盾,在将孩子接回王府后彻底爆发的?
只是,就算顺王体内是个自命不凡的孤魂野鬼,但白沁雪又不曾被夺舍,反而一直以来汲汲营营,野心勃勃。
如果她想除掉顺王,那么为什么不是暗中谋划,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而是这般不谨慎,先是推倒顺王置其身死,又是当着王府仆从的面要掐死世子?
莫非她也变得疯魔了不成?
“这事情究竟如何,很快便能查出结果,夙夙不必在意。”越极并不担心这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快便会有结果。
“那么宁太妃,可是要从别宫召回来?”虞愿问道。
毕竟死去的人是顺王,宁太妃的亲生儿子。
“那便召回来吧,等到越溪的丧事办完了,便让她继续回去别宫祈福。”越极满不在意的说道。
“这样怕是不妥,毕竟宁太妃是顺王生母,如今已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让她赶来看到她儿子冷冰冰的尸体,而后再行送回别宫,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虞愿说这话倒不是同情宁太妃,而是不想让人在这件事上诟病越极,说他苛待先帝后妃,为人冷漠无情。
“那依夙夙只见,该如何是好?”越极问道。
“倒不如让宁太妃就此回到信都,在顺王后事处理完后留在顺王府,让她抚养顺王世子好了。”
虞愿想了想又道:“若宁巧语愿意,便正式恢复她顺王正妃的品阶和待遇,让她在顺王府与宁太妃一同抚养世子;若她有别的想法,那不如放她自由,让她另觅良人,而世子留给宁太妃一人即可。”
宁巧语终究是做过皇室宗妇的,如果她不曾生育过尚且活着的皇室子嗣倒还好,另行改嫁也没人会在意;但偏偏她生了顺王的嫡长子,在这种情况下,她想改嫁,简直是难于登天。
除非她彻底放弃现在的身份,改头换面重新来过,而且还要与顺王世子此生不得相见,哪怕相见也不能相认。
“可。”越极点点头:“此事就这么办吧。”说着,他小小打了个呵欠,显然是又困了。
“夙夙陪我睡会儿吧。”越极还没放弃拉着虞愿小憩的想法。
瞌睡似乎会传染,眼见越极打呵欠,虞愿也忍不住打了一个秀气的呵欠,上下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那就睡会儿吧。”虞愿说完,拉起越极的手再次上了床。
宁巧语守在受惊吓过度的孩子身边,面色不怎么好。她原本珠圆玉润的身材此时已经彻底恢复原有的苗条,一张形容姣好的小脸甚至有些消瘦。
“你今日做的很好。”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宁巧语转过头,便看到隐在暗处的那个人影,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怎么来了?”宁巧语小心地看了眼孩子,见他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才稍稍放了心,只是依旧压低了声音:“我们不是说好的,这件事以后,再不相见吗?”
昨晚这人主动找上她,要求与她合作,只要她按这个人的交代布置好那件事,那么她的孩子就会依旧留在身边。
为了保住自己仅有的孩子,宁巧语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让她的儿子险些丧了命,这会儿也难免迁怒到这个黑衣人身上。
“你这件事做得很好,我自然是要来赞一赞的。”黑衣人柔弱无骨地斜倚在门口:“另外,也是为了来警告你,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要被大理寺的人查到你身上,那么,后果如何,你也该清楚。”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宁巧语咬了咬牙,她又不是傻子,做了那件事,还会留下把柄。
“那就好。”黑衣人点点头,忽然鬼魅一般飘到了她面前:“只是,我还是不信你。”说着,黑衣人指尖在宁巧语额头一点,便见她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等到宁巧语昏迷后,黑衣人动作麻利地找出被宁巧语藏起来没来得及销毁的东西,就地在火盆里烧了,又捏着宁巧语的下巴,让她吸了几口不知名粉末,这才悄然离去。
而在顺王府,白沁雪一身素衣,满脸呆滞地坐在一间陈设简陋的房间内,满脑子的混乱。
而在她的对面,四名自宫中调来看守的老宫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有一丁点动静,她们凌厉的目光似乎都能将她钉在原地。
现在她也无暇顾及这些看守自己的宫女,而是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一幕。她一向冷静自持,哪怕先前发现顺王像是变了个人也能镇定自若暗中调查,知道现在这个就像是一个地痞流氓,也从来不放在眼里。
虽然顺王令她觉着恶心,但也没想过现在就杀了他,又怎么会突然情绪失控将他推倒在地,导致那人突然死了?还有那孩子,她还想着想着用白僰王室血脉暗中调换了,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险些给掐死了?
可偏偏,当时那件事发生后,她的记忆很清晰,没有任何断带,也不曾发现有任何异常,就连想说遭人陷害,怕也是无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