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副书记(1 / 1)

季副书记

任雨泽他们这面说着话,蔡局长就把带来的烟酒特产什么的放在了一个角落里,牛厅长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这些小玩意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足挂齿,道谢都是没必要的,他就问起了任雨泽的情况。

任雨泽就把新屏市高速路的项目做了简单的介绍,最后说到希望省厅能够尽快的给予立项。

牛厅长想了想说:“任市长啊,要说这种报告审批程序很多的,一两个月肯定是拿不下来,但既然今天啸岭也陪你来了,那我就帮你催一下,争取年内批了。”

牛厅长当然也知道,这二公子陪着一路来的,肯定这项目里面有二公子的一份,自己也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事情,真要卡在手上,到时户上面那个省长在过问起来,自己就没意思了。

任雨泽见牛厅长说了这话,是很感谢的说:“这事情能得到厅长的亲自过问,那就最好了,谢谢厅长。”

牛厅长摆摆手说:“不要谢我,后面你的事情还多得很,这种项目最后你还要到交通部去批一下,在一个,交通部批了也是枉然,还要看省里的资金能不能腾出来,省里拿不出钱来,谁批了都没有用。”

任雨泽当然是明白其中的麻烦,哪有轻轻松松就拿下一个上十亿的项目,要是都这么好办,还不乱套了,任雨泽说:“是啊,我们现在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边走边看了。”

牛厅长问:“材料都送到审批处了吗?”

任雨泽说:“送倒是送过去了,但是......。”

后面的话任雨泽就不好说的,不过牛厅长是明白人,呵呵的一笑说:“嗯,嗯,我理解,他们处里事情也多,这样吧,我会专门给刘处长安排的,你就不用管了,年内给你办了就是。”

任雨泽又感激了一番,就邀请牛厅长晚上一起坐坐,但这牛厅长死活不去,他才没有那么傻呢,这二公子跟在一起来的,自己到哪里不能搞**,非要和他们一起,万一传到了李省长的耳朵里,自己就太不合算了。

任雨泽邀请几次,看厅长的态度很坚决,也就只好算了,说:“要不什么时候厅长到新屏市去转转,也给我们基层一个表现的机会。”

牛厅长哈哈的大笑:“行,行,下一步工程上马的时候,我一定过去给助个威,捧个场。”

这二公子果然今天是一句话不多说,不过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只要自己在这一坐,自然就会对牛厅长形成威慑,事情肯定能成。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因为后面排队等着见厅长的人还多,任雨泽就不好耽误人家,起来告辞了,牛厅长也是亲自把他们几人送到了办公室外面的过道,寒暄几句,都才告别。

这二公子就对任雨泽说:“要不我陪你再去审批处转转?”他的意思就是很明显的,想要带着任雨泽去给刘处长施加一点压力。

但任雨泽考虑到华悦莲的那层关系,不想把事情做的太过,何况人家厅长也都答应了给帮忙,所以任雨泽就拉着二公子,说:“算了,算了。快吃午饭了,我请你吃饭。”

二公子眼一瞪,说:“你开玩笑呢,到了省城就是我的地方,那能让你请啊,这几天我全包了。”

任雨泽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带上自己的几个手下,就出了交通厅。

中午大家也没有喝白酒,因为任雨泽下午还想见一个重要的人物,所以只是喝了一点红酒,饭菜倒是真不错,这地方比起新屏市所有的酒楼都要高档的多,光听那‘香港鲍鱼湾’这店名,就能让你肃然起敬,六七个人随随便便的吃了一顿,下来就是上万元。

不过任雨泽在这个酒店里也是见到了二公子的威风,那领班讨好的笑容,还有老板赠送的红酒,都让二公子在一同吃饭的新屏市这一伙土锤面前,形象越来越高大了。

任雨泽是无所谓的,上万元一桌的菜他也不是没吃过,但从今天二公子的表现看,人家确实也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对待,这就让任雨泽的良心上有点为难,说心里的话,他并不想真正的把高速路的项目交给二公子来做,因为一旦让他来做,毫无疑问的,国家利益和工程质量都有可能受到损失。

但老是这样欺骗人家,任雨泽又真的很不忍心,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今天才困扰着任雨泽,包括还有冀良青介绍的那个老板,都是让任雨泽感到为难,所以吃饭之后,任雨泽就准备去见一个人了。

出了酒店,二公子问任雨泽下午做什么,要没事他就陪任雨泽到处转转,任雨泽说:“我想一会见个领导,所以下午就不陪你了。”

二公子就说:“那就等晚上吧,晚上一起吃饭,我在带你潇洒一下。”

任雨泽笑笑就没说什么。

等二公子开车离开后,任雨泽给省委季副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想去看看他。

季副书记说:“奥,雨泽啊,那就到我家来吧,我也是刚回来,正在吃饭。”

任雨泽客气的说:“这不会打扰到季书记你休息吧?”

“没事,好久不见了,我也想和你谈谈。”季副书记很平静的说。

任雨泽早就想来见见季副书记了,但至从乐世祥离开了北江省之后,任雨泽总感到现在的情况和过去不一样了,就不说是人走茶凉吧,但多少还是有点世态炎凉的感觉,后来在为那30万元赃款的事情,季副书记带着云婷之等人,在常委会上为自己据理力争,这让任雨泽很感动,再加上自己升任常务,常委副市长一事,任雨泽就觉得自己应该去感谢一下人家。

这里面的组织部谢部长和云婷之自己都见过,唯独季副书记自己一直没拜访,这从礼仪上讲也有点不妥。

所以这次任雨泽就带上了一些礼品,让司机送自己到了省委的家属院,省委一共有三个小区,分为一二三号院,一号院位于省委大院附近,距离省委步行只有几分钟,基本上省委主要领导都在一号院,作为省委的三号人物、省委最具分量的领导之一,季副书记必然在一号院。距离一号院还有几百米时,任雨泽让司机靠边停车,自己带上了东西,来到了季副书记的常委小楼,进了院子,任雨泽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人,淡笑而立,平和从容,他正是北江省声名不显却又是实权在握的省委三号人物季涵兴。

曾经乐世祥这样的形容过季副书记,说他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任雨泽此刻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这准确地形容齐全的八个大字。

不错,在他眼前淡然而立的是整个北江省最有实权的三人之一的省委副书记季涵兴,而且现在已经是乐世祥所有留在北江省嫡系人马的领军人物,他今天一身居家打扮,年纪60不到的样子,脸型不胖不瘦,微方而不长,正是典型的国字脸,也是一向被认为最有官相的脸型。

任雨泽过去是经常见季副书记的,他也不止一次在电视上见过,每一次见到季副书记,任雨泽的心中都会闪过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要为北江省的主要领导以长相为序排名的话,季涵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的温文尔雅,书生之气,还有脸上永远的波澜不惊,镇定淡然,让人看着就舒服,看着就敬仰。

“季书记,你好,很久没来看你了,不会怪我吧。”任雨泽没想到会是季涵兴亲自开门,他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以季涵兴的身份,家中有保姆和工作人员,能惊动他亲自出面开门的人,整个北江省估计也就是不多的几个人而已。

“小任来了。”季涵兴伸手和任雨泽握手:“欢迎啊,欢迎,怎么会怪你呢,你们下面工作很忙的。”

任雨泽就踏进了季涵兴的房子,这房子真是不小,单是客厅就是50多平方米,任雨泽一进门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人,年约50上下,一身简单的毛衣、裤子的搭配,脸色红润,满头乌发。慈眉善目,不用猜,她就是季涵兴的夫人。

“小任是吧?欢迎。欢迎。”季副书记的夫人笑意盈盈地冲任雨泽一点头,一面又招呼着一个30多岁的保姆给任雨泽泡茶。

“伯母好。”任雨泽微微鞠躬。

季副书记摆摆手说:“你也不用太客气。坐吧。”

说完季副书记和任雨泽在客厅的沙发落座,季副书记的夫人亲自端茶上来,任雨泽赶忙又站起来,双手接过,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小任啊,不要客套,告诉你当自己家一样。”季副书记淡然的说。

季副书记端坐在沙发正中,问任雨泽:“到省城来办事吗?”

“是啊,新屏市有个项目要来省厅批一下,我过来跑跑手续。”任雨泽恭恭敬敬地回答。

季副书记不动声色的看了任雨泽一眼说:“有困难吗?需要我出面就说出来。”

任雨泽摇头说:“不用,不敢劳动季书记。”

季副书记点下头,这个任雨泽其实自己过去也是一直很看好的,当初是因为乐世祥的缘故,但后来随着对任雨泽的了解不断加深,季副书记就越来越欣赏任雨泽,这个年轻人,沉稳、淡定,不是夸夸其谈之人。

再看任雨泽此刻坐得端正,脸色平和,虽然恭敬,却没有点头哈腰的讨好之态,这和一个失了势的市委副市长大不相同,在自己面前,很少有人能如此淡定,季副书记心中就更对任雨泽多了几分欣赏。

再联想到任雨泽过去不管是在洋河县,还是在临泉市,再或者是现在的新屏市那一场场让人难以置信,眼花缭乱的手段,季副书记自然就不会太过小看任雨泽了。

他用手一指茶杯:“来,尝尝新到的龙井。”

任雨泽忙双手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由赞道:“好茶,兰花香气浓郁,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

季副书记说:“看来你现在对茶道很在行啊?”

“知道一点。”任雨泽微微点头,既不是卖弄的口气,又不是低下的口吻,而是就如平常聊天的对话一样说道:“此茶有强烈日光时不采、雨天不采、雾水茶不采的几个规定,一般是午后开采,当晚加工,然后在夜间制茶……”。

季副书记一脸惊奇:“了不起,以你的年龄能对茶这么有研究,少见。”

他和不少人谈论茶道时,自诩对茶道大有研究的人中,十有**说不出这样深的理论,没想到,任雨泽深谙茶道,说的是头头是道。年轻人能静心研究茶道者,极少,品茶需要静心,而年轻人往往都是心浮气躁……真是一个罕见的年轻人。

任雨泽谦逊地说道:“季书记过奖了,对茶我可谈不上有研究,就是都爱喝茶,见多了听多了,了一些而已。”

“你能说出这些来,就证明你有心得。”季副书记点头。

任雨泽暗道侥幸,他爱喝茶的习惯受母亲影响极深。从小老妈就茶不离手。老爸对茶谈不上多有爱好,但慢慢在老妈的带动下,也爱上了喝茶。久而久之,任雨泽他们一家三人,几乎人人爱茶。老爸喝茶是基于解渴的基本需要。但在老妈的言传身教下,他也算是半个精通茶道的茶中高手了。老妈爱茶如命,对各地茶叶的品种、习性和特色如数家珍。

也正是在老妈的熏染下,任雨泽才练就了一双识茶的慧眼。可见,家教对一个人一生的影响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启蒙作用。

当然。后来进了乐世祥家里以后,任雨泽发现乐世祥也是喝茶高手,只不过比起老妈喝茶,乐世祥更为精致和讲究,他对茶很挑剔,对茶的认识也很独特,他的茶道也比老妈的茶道见解深刻而高明。

“每个人兴趣和爱好不一样,我差的还很远,季书记才是真正的高手。”任雨泽轻巧而不着痕迹地谦虚了自己又奉承了季涵兴。

“呵呵。”季涵兴呵呵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欣喜显然是深以为然,他站了起来,迈步向阳台走去:“小任你不要太自谦了。你有见微知著的优点,也有高瞻远瞩的潜质,不要妄自菲薄嘛。走,到阳台上晒晒太阳。”

季涵兴家客厅的阳台十分宽敞,一半地方养了花草,另一半地方有藤椅、藤桌和茶具,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正好,尽情地洒落在阳台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宁静和温馨之感。

除此之外,阳台的私密性也很好,任雨泽就预感到季涵兴要和他谈关键问题了,不过任雨泽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季涵兴不和他在书房谈话,非要到阳台上。

落座之后,季涵兴微微摇头说道:“雨泽啊,这一年是委屈你了,唉,想一想乐书记,有时候我都是心灰意冷的,我也知道,你在新屏市的日子不好过啊。”

季涵兴的话来的很突兀,让任雨泽一下就不好去接,任雨泽就感到这话头有点飘,摸不准下面季副书记要说什么,所以就只好也点点头,等着季副书记继续说。

任雨泽从来都认为季副书记是一个思维敏捷,性格刚毅,行事低调,讲求实际的人,更是那种明确目标后,不折不挠,顽强前行的人,在社会上,也极少能听到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在驾驭全局能力方面,季副书记也能高屋建瓴,运筹帷幄,有条不紊。

所以任雨泽在季副书记面前,是不敢随意的接话的,他需要听懂,听清之后才能回答。

“对了,雨泽,听说王封蕴书记见过你一次面?”季涵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忽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任雨泽,说:“是不是很感激他对你的这次提携啊?”

季涵兴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是春风拂面,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平静如水,不过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深不可测的海水。

平静如水也分深浅,有人的水是池塘的水,一眼可见底,有人的水是河水,浑浊而奔流,不知深浅,还有人的水是海水,表面上风平浪静,暗中潜流暗流,而且深不可测。

任雨泽心中一惊,体会到了季涵兴不动声色之中的威慑,这突如其来的单刀直入,就是想一举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让自己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形,厉害,果然厉害,任雨泽心里清楚,他的回答是否称了季涵兴之意,将会决定他以后在季涵兴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一言不慎让季涵兴对自己产生了反感,那么之前的努力不但付诸东流,而且还会让季涵兴对自己彻底失望并且拉到黑名单之内,但同样的,如果自己的话深得季涵兴之心,就会让自己在季涵兴心目中的形象,好上加好。一语两重天啊,任雨泽屏住了呼吸。

中午的阳光让季涵兴家里的阳台格外明亮,一下让任雨泽想起了一句话:亮堂堂的正午。是的,太阳升到了最高,正午时分来临了,正午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刻,坐在正午的阳光下谈话,就颇有开诚布公的意味。

那么任雨泽就知道了,自己绝不能对季涵兴做出什么隐瞒,因为一旦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够真诚,后果就会很可怕,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王封蕴书记之所有给予了自己一次提升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看上了,或者是自己真额能力太强,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有点太过幼稚了,幼稚的可笑。

王封蕴书记给自己这个机会,无外乎就是因为自己身后依靠着季副书记,谢部长等人,因为有他们额存在,自己才有了价值,假如自己不能开诚布公的给季副书记表明自己的心态,那一旦自己被这个团队放弃,等待自己的恐怕就会是一个很悲惨的结局了,自己也就变得一钱不值。

只沉吟了很短的几秒钟,任雨泽就十分镇静地说道:“季书记,在好久之前,我来省城开会的时候,确实有一次王书记让秘书找过我一次,那一次也让我感到很意外。”

季副书记脸色不变,只是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嗯。”了一声,显然的,任雨泽还必须继续说,季副书记听的不是过程,他想听到的是任雨泽的感触。

突然之间任雨泽心中又闪过一个十分强烈的念头,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季副书记对自己有了不太肯定的心态呢?自己哪点做的不好吗?

其中的原因任雨泽当然是猜不出来的,在王封蕴书记不断的发力后,季副书记明显的感到了一种悄然而至的威胁,在此同时,很多过去属于自己的人,都变得模棱两可了,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向着王封蕴摇首乞伶,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

而上次云婷之没有为任雨泽的事情和自己提前沟通,一直更是季副书记耿耿于怀的一块心病,在这个团队中,云婷之具有难以替代的作用,当然季副书记就不会对云婷之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满和怀疑,因为云婷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云婷之了,她已经完全具有和自己形成分庭抗礼的潜力,她的投向对北江省的格局变化至关重要,所以对云婷之这样的人,季副书记是需要小心谨慎的,绝不能让她感到自己的不满,拉住云婷之,才能确保乐世祥势力在北江省整体的团结和威力。

那么任雨泽或许就是自己拉住云婷之的一个最好的棋子,毋庸置疑的说,任雨泽和云婷之的关系,感情,季副书记是清清楚楚的,也可以这样的说吧,任雨泽在很大程度上是和云婷之连在一起的,云婷之要是倒向了王封蕴,任雨泽也自然会倒向王封蕴,反之也是一样的,任雨泽没有倒向王封蕴,那么云婷之也就不会倒向王封蕴。

这个问题看似复杂,其实在季副书记的眼里一点都不麻烦,探明任雨泽的想法,从而判断云婷之的心意,就这么简单,在得出正确的结论之后,自己才能对症下药,布设防线。

任雨泽已经决定对季副书记开诚布公了,任雨泽想,不管是什么因素造就了季副书记对自己产生的怀疑,但自己这次只要赢得了季副书记的再次信任,或许他就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和后盾,在自己将来必不可免的要和庄峰等人的决战中,自己才能占据有利的位置。

不管自己将来在和谁展开的决战中,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没有省委的支持,自己很难说就不失败,光靠自己个人政治手腕做决定因素,肯定是不够的,很多的战局,更要看省委,省政府高层最后博弈或是妥协的结果。作为省委的三号人物、分管人事大权的省委副书,季副书记的重要性是自不待言。

任雨泽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其实和王书记的见面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应该准确的说,他只是对我这样一个有争议的人还存留着一点好奇之心,仅此而已。”

季副书记微一皱眉,似乎对任雨泽的说法不太满意:“小任啊,我要对你提出批评,怎么能这样说一个重要领导呢。”

“是,我接受季书记的批评。”任雨泽诚恳地说道,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季副书记对他的批评明是批评,其实任然实在试探,也可以说是为了打乱他的思绪,好让他说出真实的想法。

任雨泽努力控制情绪,没让季副书记等过多时间,继续说:“可能我的话有点随意了,但除了这点,我真看不出王书记有什么深意,至于说到我的这次提升,那我就更清楚不过了,就算是王书记想要提升我,但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你们的存在。”

季副书记目光闪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赞成任雨泽的话,还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想我任雨泽何德何能,如果人家不看季书记你们的面子,说什么也是轮不到我,而我现在还能怎么样呢,正如我刚刚踏入官场时候,云婷之书记就告诉过我,当你站进了一个队列,你就只能一直走下去,因为你的脸上,身上,都已经深深的烙下了痕迹,这是谁都无法抹去了。”任雨泽说完,一只手落在茶杯上,轻轻抚摸茶杯的边缘,既不转动,又不端起,静静地等季副书记最后的判决,

“哈哈哈,小任啊,你这什么观点啊,有点荒谬啊,嗯,不过仔细的想想,有时候也还真是这样,仕途难啊,不过你能有自己的一点感触,不管对错吧,都很难得。”

季副书记端起茶杯,又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他已经从任雨泽的话中听出了任雨泽的表白,并且任雨泽说的也很清楚了,他任雨泽绝不会被眼前的迷雾和短期的利益诱~惑。

而云婷之也就一定和任雨泽是一样的心意了,或者是自己过于多心了,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云婷之为什么要抛弃这个团队呢?这没有一点道理。

这也难怪的,季副书记身为北江省的三号人物,既要隐藏在一把手的权威之下,又不能完全站在二把手的阴影之内,还要于无形中显示出三号人物手中权力的存在,位置很不好站,但一旦站对,就又时时让人感受到在一号二号的中间,还有一个关键的三号人物的存在。三号人物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发一言不出一声,云起而雾生,风起而雷动。

聪明的三号人物,往往会在一号二号的对峙中适当中立,所谓适当中立不是没有原则的中立,也不是骑墙派的墙头草,而是坚持公正公允,保持公心,当然,更重要的是你还有有足够的实力和势力,如此,你才能在原则上赢得一号二号的尊重,并在大公无私上获得下面常委的敬重。

这样一想,季副书记的情绪就好了起来,任雨泽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啊,他自己能够明白没有我们的在背后做依靠,他什么都不是的道理,这样的道理说起来简单,但绝大多数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都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是自己的能力强,但任雨泽清楚很有自知之明,这很难得。

季副书记沉默了小片刻,用手一指茶杯,“怎么不喝茶,茶都凉了。”

任雨泽欣慰地笑了,他的手摸了茶杯半天,一直没有端起来,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敢喝,如果季副书记始终不提让他喝茶的事情,就证明自己和季副书记之间的对话以失败告终。

季副书记终于请他喝茶了,他接纳了自己,相信整个北江省能让季副书记亲自作陪在阳台晒太阳,喝茶的人,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任雨泽知道,这人生如打牌一样,发牌权不是在你的手里,但输赢完全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上帝把牌洗好后随机发给每一个人,你有可能会得到一手好牌,也有可能拿到一手坏牌。你能做到的就是把手里的牌打下去,不管是一手好牌还是一手坏牌。好牌要认真打好不出差错,坏牌更要用心打好创造奇迹。现实生活中把好牌打坏的不乏其人,把坏牌打好的也不计其数。在人生的漫漫路途上,让我们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牌,不管好坏都要相信,只要你用心地去打了,这就足够了,而且打好一副坏牌所产生的感觉要愉快得多

时间过的很快,后来季副书记就提议说想和任雨泽下两盘棋,任雨泽有点迟疑的问:“书记,我会不会影响你下午的工作?”因为今天不是周末,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季副书记摇了一下头,说:“我本来今天下午局不准备到办公室去,浮生偷的半日闲,今天给自己放个大假。”

任雨泽就忙说:“那行,我来收拾棋盘,季书记你坐一会。”

想想也不奇怪,作为省委这些高级领导,他们的工作本来就没有时间,经常周末也不能休息,晚上可能会加班很晚,偶尔在家休息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任雨泽的象棋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过去都能和乐世祥旗鼓相当,现在和季副书记也能稍胜一筹,不过任雨泽不会在这个上面争强好胜的,恰到好处,合情合理,不做痕迹的让几手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样两人到有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的感觉了,这几盘下来,也就日落下山了,其间二公子给任雨泽也来过一个电话,说晚上请任雨泽一起吃饭,任雨泽就简短的回答了两句,说自己现在走不开,然后就直接关掉了手机,不想让人再来打扰自己了。

象棋名称源自古籍中,可以得知大约在战国时代已经有象棋雏形的记载,在描写齐国都城临淄繁荣的景况时,提到‘临菑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竿、鼓瑟、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即是说,在战国时候六博棋已经在贵族之间流传开去,并开始以象棋称呼六博,至于发源地,根据中国象棋网中的文章,目前以中国和印度比较可信,尤其是较偏向于中国,近代象棋的形式大致上在北宋末年开始定型,有枚棋子,棋盘中有河界,将帅待在九宫之中,之后象棋更平民化,不少文人雅士都喜爱下象棋,下象棋者更成为一种职业。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说一说象棋的历史呢,我老是有个担心啊,我们不经常的提一提这些事情,搞不好过几年韩国又说象棋是他们发明的,最后人家再去搞个注册,保护什么的,最后象棋就成了他们的国棋了,这是很有可能的。

任雨泽和冀书记又下了几盘,就听季副书记的老板喊:“开饭了,你们两人能停下来吗,吃饭。”

任雨泽就笑着看了看季副书记,季副书记起身,说:“好吧,好吧,今天就先下到这里,不过感觉和你下棋比和乐书记下棋有意思,那个人啊,有时候耍赖,哈哈哈。”

任雨泽也陪着笑,一起来到了餐厅,餐厅已经摆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除了季副书记的老板,还有一个保姆,其他再无他人,是地道的家宴。任雨泽心中一阵欣喜和感动,季副书记以家宴待他,固然有他和乐世祥翁婿关系的缘故,也和季副书记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修养有关,当然任雨泽更清楚,就算刚才一番对话不能让季副书记满意,季副书记也会请他吃饭。

但绝对只此一顿,再无下次了。季副书记的饭菜风格偏清淡,而且明显有食不语的家教,吃饭的时候,几乎没人说话,任雨泽也有沉默吃饭的习惯,就吃了一顿终生难忘的淡饭。虽是淡饭,却是任雨泽第一次融入季副书记家庭的一个标志,整个北江省,能来季副书记家吃过家宴的人,一共才三五人而已。

而任雨泽,应该是这几个人中,最年轻,级别最低的一个!

饭后,任雨泽就及时拿出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季书记,我带了一点新屏市的特产,另外还有一副字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得了您的眼。”

这副字是任雨泽走之前找新屏市一个颇有名望的人写的,也是任雨泽这次专程给季副书记准备的,字其实也不是很值钱,但写的确实很好。

“哦?”季副书记兴趣大增,笑道,“如果是什么名家的字,就算了,名家的字我都看遍了,不是我挑别,风格我都不太喜欢。”

季副书记这一句话就相当于堵死了任雨泽借名家字画送礼的路,名家字画十分贵重,许多人往往以附庸风雅之举行送礼之实。

“不是名家。”任雨泽微微一笑:“是无名小卒的书法,不过也有几分功力,特意请齐书点评一二。”

季副书记意味深长地笑了:“好,到书房说话。”

从客厅到书房不过几步之遥,任雨泽跟在季副书记身边,走进了书房,季副书记的书房不算宽敞,20平米左右,当然,对一般人来说也算不错了,书房有两个书柜,书柜里摆满了书,而且明显不是摆摆样子,从书的位置和上面一尘不染的清洁程度可以看出,季副书记必定经常翻看。

从一个人书柜的藏书大概可以看出此人的品味和层次,任雨泽扫了一眼,见季副书记的书柜中,最上层是政治类的书籍,中间一层是理论学习和历史类、书法类书籍,最下面一层也排得很满,居然是——官场小说。

不错,省委副书的书柜中,竟然是官场小说,而且他还毫不避讳地摆在外面,也证明了一点,季副书记的书房非一般人可以进来,只要是进来的人,都肯定深得他的信任。

一本熟悉的官场小说跃入了任雨泽的眼帘,赫然是《官情》,而且还是第一和第二册都有,任雨泽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抓了一个闪光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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