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于音之,柳延城)
凌晨一点多,小区静静悄悄的。
于音之盘腿坐在石阶上,点了根烟,抬头看了看三层处那黑黢黢的一扇窗,复又不甘心地从大衣里拿出手机,屏幕上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于音之挫败地叹了口气。
这男人可真放心,两人结婚一年多,这几个月来,她几乎每次都临近凌晨才回来,可他从来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她。
寒冬的夜晚,夜风吹来,冻得人直发抖,于音之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受不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她抬脚进入电梯。
于音之借着明净的电梯,打量自己的匀称标志的身姿,从脸蛋到下身,该有的她都有,一点都不比江熹差,可为什么那男人却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呢?
于音之掏出钥匙开了门,手刚摸到墙壁的开关处,还未用劲按下时,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亮起。
柳延城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家居服,目光深冷,于音之一时有些心虚。旋即一想,她心虚个什么劲,反正她玩的多疯多晚回来,他也不在乎。
她踢掉高跟鞋,连棉拖也没穿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然而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她装什么逼啊。寒冬腊月的,这光脚踩在大理石瓷砖上那感觉简直和踩在冰块上无异。
于音之嘴角微抽,却还是不动声色,她勾了勾唇角:怎么还没睡?在等我?“
柳延城的视线从她踩在大理石瓷砖上微微蜷缩的十根脚趾头,移到她浓妆艳抹的面容上,他眉头微蹙:”你去哪了?不是说好,晚上上我妈那儿吃饭。”
他语气里带着愠怒,于音之却视而不见,她漫不经心地说:“哦,不好意思,临时朋友有约,我就忘了这事了。明天我再去看妈顺便向她老人家解释解释这事儿,怎么样?”
她轻飘飘满不在乎的口吻,令柳延城心有怒火,他冷声道:“随便你。不过,于音之,我不管你怎么玩,但希望你能把握分寸,不要闹到媒体上,最后丢了两家人的脸。”
于音之行至卧室的脚步一顿,她一手握着门把,嘲弄地笑了笑,咬牙切齿地说:”放心,我一定会把握好分寸。“旋即嘭的一声用力甩上了房门。
于音之背靠着墙壁,一改刚刚和柳延城对峙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势头,她眸光微黯,此刻落寞的神情连脸上那七彩斑斓似大花猫的妆容也遮掩不住。
她突然间就想起了那次柳延城和她到夜店的玩的情景来。
人声鼎沸,光线半明半暗,舞池上的男男女女搂抱成一团。
柳延城坐在吧台处,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他眯着眼,看着那女人在舞池里“搔首弄姿”。
于音之身穿一件黑色的蕾丝贴身短裙,正面来看倒也算是保守,只是这后面露出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倒也真是刺眼。于音之嘴角带笑,和那些不怀好意蠢蠢欲动的男人贴身热舞。
柳延城将舞池上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想那女人难道是白痴,那双黝黑的大手一次次的袭上她那块□□的肌肤,难道她就没察觉?
于音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只不过在等,等柳延城坐不住,将她拉走,反正被摸几下又不会少块肉,顶多回去多洗几次澡而已。
“嘿,妹妹,晚上一起和哥哥去玩,怎么样?”男人说着,将粗犷的手臂顺着于音之的纤柔的腰线缓缓下滑,按在于音之的翘臀上。
于音之心里腹侧“妈的,快把你的猪蹄拿开”,但面上还是柔媚一笑:“大哥,别这么......”还未说完,身子便被一股力道给拖了出去。
那男人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当下,便抓住于音之的右臂,朝柳延城嚷嚷道:“妈的,你谁啊?”
于音之见目的达到,也不再装柔弱了,轻轻一反手,那男人立即痛的撒了手。
柳延城没想到于音之还有这一下子,他颇为讶异的挑了挑眉毛。于音之转瞬便抱住柳延城的右臂:“这是我男人,刚才只不过是我们在闹别扭,谁叫你没眼力见,赶着上来。”
“啧,妈的。”
那男人啐了一声,便进入舞池。
柳延城算是明白了大概,他看了于音之一眼:“这样很有趣?”
于音之嘴角上扬,话音未落,柳延城转身便走。于音之连忙跟上去,拉着他的臂膀:“你可不能扔下我啊,我告诉你我喝醉了,待会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可要负全责的。”
于音之这话不假,她今晚喝了有些多,此刻还真是有些微醉。
柳延城现在倒是后悔不已,今晚,原是柳父请于氏父女到柳宅吃晚饭,晚饭过后,柳父便让柳延城陪于音之四处走走,谁想他一时心软答应了,这女人便带着他上这地来了。
柳延城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想去你那儿。”
“信不信,我给你扔着这儿?”
“没事,你扔呗,失了清白,你负责我往后的一辈子就行了。”于音之无谓的开口。
柳延城看她这伶牙俐齿的模样,哪点像醉酒了?他微微沉下脸:“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你不怕我到时候办了你?”讲道理不行,那耍流氓,她总会退缩吧。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女人,于音之面色不改:“这样更好啊,早点有夫妻之实,就早点结婚。”
夫妻之实?于音之在漆黑的房间里,嗤笑了一声,她抬手按了墙壁上的壁灯,走到床边,将自个摔在床上。她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顶上的欧式吊灯。
于音之,你他妈的怎么就非柳延城不可了呢。
两人结婚之前,说好了只是协议结婚,结婚后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于音之那个时候只觉得,先在法律上让他成为自己的再说,至于他的心,她可以慢慢的来感化。反正两人待久,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的。现在想来,她还是太天真,要一个男人的心哪那么容易。
于音之可真怕柳延城的心就像那唐僧的心,各路妖精们吃不着,而她也得不到。
发十来分钟呆,身上都是烟酒的味道,于音之有点难受地皱了皱鼻子,她翻了个身,看到床头柜处摆放着两人婚纱照的相框,脑子一热,便抬手将那相框挥到地上。
才不过几秒,她又屁颠屁颠地跑下床,去捡那相框,还好没摔坏。于音之松了一口气,将相框摆到床头柜上,看到柳延城那张清隽的面容,又觉得碍眼,将那相框倒盖在床头柜处。
隔日醒来,已是下午十二点。
于音之睡得太久,脑袋还有些昏沉,她开了房门,客厅阒静无声。
那男人肯定早就去上班了,她优哉游哉的去厨房拿了盒泡面,烧开水冲了,便抱着泡面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
柳延城开门回来,就见那女人披头散发,身上套着件灰色的棉绒睡衣,盘着腿,手中拿着盒泡面吃得正欢。
于音之看到柳延城站在门外,也有一瞬间的松怔,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自个这副邋遢的模样,她闭了闭眼嘴里无声的爆了句粗口。他回来得这么早干嘛,以前不是不到晚上十点都不回来的吗?
于音之心里一片死灰,算了,算了,反正他对自己也没意思,索幸破罐子破摔,她睁开眼,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抹了抹嘴角,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回来了啊?“
柳延城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泡面:”刚睡醒?“
于音之点头。
”脸也没洗?“
”.....“
”也没刷牙?“
”靠,我是那么邋遢的人吗?“于音之不爽了。
柳延城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你这副尊容还真是挺邋遢的。“
于音之怒了,愤愤的站了起来:”碍着你了,是吗?我走,还不行吗?“
柳延城拽住了她的手,于音之不耐地道:”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晚上,陪我参加个宴会。“
于音之头也不回:”我不去。“
柳延城松了手:”那好,我可找别....”
“你敢?!”